363 闭关多日
363 闭关多日
天色刚暗，殷不问便吩咐姑姑换上夜行衣与自己走一趟。姑姑方才听他语气，便猜到他要去何处，心中不悦，但还是伺候他换好衣服，而后二人不动声色朝帝都内城飞去。
同上次一样，紫宸殿内留人不多，东方启寝殿内除了金宝和一个女官候着，便只有梁上两个暗卫从旁护着。殷不问给姑姑使个眼色，他二人一并出手，姑姑转眼间点了金宝和女官的穴，殷不问则是封了两名暗卫的穴道。
“公子。”姑姑轻声道，自怀中取出护心丸递给他，便主动退到帐外守着。
殷不问随意吞下两粒丸药，侧身看向躺着一动不动的东方启。东方启比起上次时，面色苍白，呼吸气浅，眉头一直皱着，齿间打出细小的声音来，看上去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
气恼和心疼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殷不问缓缓在他身边坐下，小声说道：“都是你自作自受！”不知是他的声音使然，还是东方启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小臂突然被东方启抓住，力道十足。
“别走！”只听对方喊了一声，声线暗哑至极。
殷不问不理他，舒口气，将东方启翻侧露出背来，一手按在他后背心口位置，一手按在他腹海处，闭眼运起功。
一连两三个时辰，殷不问衣衫湿、透，侧身坐着运功着实辛苦，待他大周天行完将真气内力收回，只见东方启的手依旧死死扣着自己小臂。无奈笑笑，抽身正要离开，谁知东方启悠悠转醒，隐约看到一个玄色背影，本能喊了一声“不问”。
殷不问步下一顿，但也只是这一顿，他便入夜隐去。
东方启勉力撑起身体，觉得松快了些，不似先前那边痛苦煎熬，便让金宝传太医。
“万岁……”，姑姑临走解了二人的穴，金宝听到东方启唤自己，面露喜色，上前问：“万岁认得金宝了？”
东方启瞥了他一眼，吩咐道：“传郑太医来给朕瞧瞧。”
“尊旨。”
――――
殷不问是被姑姑托着回来的，姑姑一脸心疼，劝道：“公子伤才刚好，内力只恢复了五六成，便又要去救人，听属下一句劝，量力而行，莫要再伤到心脉。”
殷不问虚弱到说话都嫌累，只是摇摇头。
“我去打些热水来。”说完，姑姑悄声退了出去。
殷不问缓过来些，立即打坐调息。待姑姑送水进来，他面色已经恢复，简单擦面之后，殷不问便让姑姑退下，并吩咐道：“往后两日闭关，闲人勿扰。”
“是。”
他说闭关，后两日连白夜到访都没能见到他的面，只是姑姑问了问为何来访，也不说自家公子几时出关。
“怎得如此突然？”白夜觉得事有蹊跷，问姑姑。
姑姑有殷不问交代，随口说道：“此前公子有伤，如今伤好，自然是要练功的，白公子请回罢。”
白夜吃了闭门羹回去，冷云山知晓后一琢磨，嘿嘿一笑，隔日偷了空将东方胤带出来，心道：胤儿总是要见上一见罢。谁知东方胤被迎进院，也不过是姑姑陪着玩了一阵，到最后也没能见到殷不问。
白夜熟悉殷不问性子，当即想着他是独自去办事留下姑姑在此打掩护，当晚便皇宫内外走了一遭，确认殷不问没有硬撑着帮东方启拔毒，才稍稍放下心来。
白夜只想到殷不问会帮，却没想到是几时来帮。
到了第三日，金乌方沉，他便换上夜行衣，依旧由姑姑陪着，前往紫宸殿。这日东方启半睡半醒，依稀看到人影，脱口问：“可是不问？”半晌未有回答，他便伸手去抓。这一抓，换来殷不问一指点在他穴位上，跟着，便听那人影轻声道：“老实些，休要乱动。”
这声音东方启太过熟悉，即便看不清，自始自终都不曾将目光从那人影上一开。
――――
殷不问这次闭关，转眼便半月有余。期间不论谁来，都是无功而返，只有姑姑一人每日进出两趟送水送饭。也只有姑姑一人，每隔两日便陪着殷不问去皇宫大内走一趟。
这日殷不问再次吩咐，姑姑不干了，劝道：“公子，不若先歇几日罢！闭关多日，公子功力不进反退，面上都能看出破绽来，他日让白公子和冷大侠见着，可就瞒不住了。”
殷不问深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姑姑所言，不无道理。
姑姑见他有听进去，便继续道：“公子当年立誓不再踏足帝都，避人耳目潜进去也是不想让人知晓此事。如今那位见好，已不似先前神志不清不认人时，这往后再去，劝公子还是另想他法为上。”
姑姑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宫里的殷贵妃已离世多年，玄阴教的殷不问也已退隐江湖，殷不问暗地里行事，无非是想让宫里、江湖上都能够相安下去。现如今东方启的毒性被他用内力强行拔出，暂时推散至脏腑血脉中，令东方启摆脱了先前毒性凶猛发作的痛苦，也令他更加难以潜入为东方启继续拔出余毒。
“过了今晚，便另想法子。”殷不问走到门口，淡淡道。
――――
另一边，莫言金和金不换二人并没有闲着，难得合作一次，均是废寝忘食，在药房里一呆便是三五日不出来。
为了制出百草还阳丹，莫言金将冷云山身上仅剩的一粒借了去。冷云山心疼东方胤，大方应下，更是嘱咐莫言金道：“若是可以救胤儿，莫神医尽管吩咐。”而这众人所知的存世最后一粒，终于给莫言金二人带来了希望。
金不换将自己在草屋内试出的方子列出，莫言金一一对过，抓取相应的药材整齐摆在面前，再对着冷云山身上那一粒的味道、色泽以及分量，细细做调整。
“哎”，金不换从旁插嘴，“半夏肯定有，要留着！”
莫言金白了他一眼，道：“难怪你试了这么些年还是不得要领！”说着，走到药柜摸了一阵，抓了一味药材将半夏换掉。
“重楼？”金不换不禁脱口问。
“七叶一盏灯”，莫言金一边称过重，一边道：“金线两重楼，师傅教时你定是偷懒去了。甘遂半夏相畏，你怎得也忘记了？”
莫言金说得金不换接不上话来，他又调了几样药材，转身对金不换道：“你我一生不合，时至今日，老夫才明白师傅当年用心良苦。”
“……？”金不换气不顺，无奈莫言金都说得对，一直不回嘴，突然听他这么说，露出询问的眼神来。
“百草还阳丹乃是师傅毕生心血，没有留下方子是因为他已经将方子交与你我二人。”
“师兄，你的意思是……”金不换大惊。
莫言金将配好的药拢在一起，平心静气道：“师傅他老人家想必是希望能看到你我不计前嫌，和好如初。这方子，你我心中各自有一半。”
金不换的心境骤变，一听能够再制得百草还阳丹，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催促起来：“那还等甚，快些制药！！”
天色刚暗，殷不问便吩咐姑姑换上夜行衣与自己走一趟。姑姑方才听他语气，便猜到他要去何处，心中不悦，但还是伺候他换好衣服，而后二人不动声色朝帝都内城飞去。
同上次一样，紫宸殿内留人不多，东方启寝殿内除了金宝和一个女官候着，便只有梁上两个暗卫从旁护着。殷不问给姑姑使个眼色，他二人一并出手，姑姑转眼间点了金宝和女官的穴，殷不问则是封了两名暗卫的穴道。
“公子。”姑姑轻声道，自怀中取出护心丸递给他，便主动退到帐外守着。
殷不问随意吞下两粒丸药，侧身看向躺着一动不动的东方启。东方启比起上次时，面色苍白，呼吸气浅，眉头一直皱着，齿间打出细小的声音来，看上去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
气恼和心疼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殷不问缓缓在他身边坐下，小声说道：“都是你自作自受！”不知是他的声音使然，还是东方启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小臂突然被东方启抓住，力道十足。
“别走！”只听对方喊了一声，声线暗哑至极。
殷不问不理他，舒口气，将东方启翻侧露出背来，一手按在他后背心口位置，一手按在他腹海处，闭眼运起功。
一连两三个时辰，殷不问衣衫湿、透，侧身坐着运功着实辛苦，待他大周天行完将真气内力收回，只见东方启的手依旧死死扣着自己小臂。无奈笑笑，抽身正要离开，谁知东方启悠悠转醒，隐约看到一个玄色背影，本能喊了一声“不问”。
殷不问步下一顿，但也只是这一顿，他便入夜隐去。
东方启勉力撑起身体，觉得松快了些，不似先前那边痛苦煎熬，便让金宝传太医。
“万岁……”，姑姑临走解了二人的穴，金宝听到东方启唤自己，面露喜色，上前问：“万岁认得金宝了？”
东方启瞥了他一眼，吩咐道：“传郑太医来给朕瞧瞧。”
“尊旨。”
――――
殷不问是被姑姑托着回来的，姑姑一脸心疼，劝道：“公子伤才刚好，内力只恢复了五六成，便又要去救人，听属下一句劝，量力而行，莫要再伤到心脉。”
殷不问虚弱到说话都嫌累，只是摇摇头。
“我去打些热水来。”说完，姑姑悄声退了出去。
殷不问缓过来些，立即打坐调息。待姑姑送水进来，他面色已经恢复，简单擦面之后，殷不问便让姑姑退下，并吩咐道：“往后两日闭关，闲人勿扰。”
“是。”
他说闭关，后两日连白夜到访都没能见到他的面，只是姑姑问了问为何来访，也不说自家公子几时出关。
“怎得如此突然？”白夜觉得事有蹊跷，问姑姑。
姑姑有殷不问交代，随口说道：“此前公子有伤，如今伤好，自然是要练功的，白公子请回罢。”
白夜吃了闭门羹回去，冷云山知晓后一琢磨，嘿嘿一笑，隔日偷了空将东方胤带出来，心道：胤儿总是要见上一见罢。谁知东方胤被迎进院，也不过是姑姑陪着玩了一阵，到最后也没能见到殷不问。
白夜熟悉殷不问性子，当即想着他是独自去办事留下姑姑在此打掩护，当晚便皇宫内外走了一遭，确认殷不问没有硬撑着帮东方启拔毒，才稍稍放下心来。
白夜只想到殷不问会帮，却没想到是几时来帮。
到了第三日，金乌方沉，他便换上夜行衣，依旧由姑姑陪着，前往紫宸殿。这日东方启半睡半醒，依稀看到人影，脱口问：“可是不问？”半晌未有回答，他便伸手去抓。这一抓，换来殷不问一指点在他穴位上，跟着，便听那人影轻声道：“老实些，休要乱动。”
这声音东方启太过熟悉，即便看不清，自始自终都不曾将目光从那人影上一开。
――――
殷不问这次闭关，转眼便半月有余。期间不论谁来，都是无功而返，只有姑姑一人每日进出两趟送水送饭。也只有姑姑一人，每隔两日便陪着殷不问去皇宫大内走一趟。
这日殷不问再次吩咐，姑姑不干了，劝道：“公子，不若先歇几日罢！闭关多日，公子功力不进反退，面上都能看出破绽来，他日让白公子和冷大侠见着，可就瞒不住了。”
殷不问深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姑姑所言，不无道理。
姑姑见他有听进去，便继续道：“公子当年立誓不再踏足帝都，避人耳目潜进去也是不想让人知晓此事。如今那位见好，已不似先前神志不清不认人时，这往后再去，劝公子还是另想他法为上。”
姑姑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宫里的殷贵妃已离世多年，玄阴教的殷不问也已退隐江湖，殷不问暗地里行事，无非是想让宫里、江湖上都能够相安下去。现如今东方启的毒性被他用内力强行拔出，暂时推散至脏腑血脉中，令东方启摆脱了先前毒性凶猛发作的痛苦，也令他更加难以潜入为东方启继续拔出余毒。
“过了今晚，便另想法子。”殷不问走到门口，淡淡道。
――――
另一边，莫言金和金不换二人并没有闲着，难得合作一次，均是废寝忘食，在药房里一呆便是三五日不出来。
为了制出百草还阳丹，莫言金将冷云山身上仅剩的一粒借了去。冷云山心疼东方胤，大方应下，更是嘱咐莫言金道：“若是可以救胤儿，莫神医尽管吩咐。”而这众人所知的存世最后一粒，终于给莫言金二人带来了希望。
金不换将自己在草屋内试出的方子列出，莫言金一一对过，抓取相应的药材整齐摆在面前，再对着冷云山身上那一粒的味道、色泽以及分量，细细做调整。
“哎”，金不换从旁插嘴，“半夏肯定有，要留着！”
莫言金白了他一眼，道：“难怪你试了这么些年还是不得要领！”说着，走到药柜摸了一阵，抓了一味药材将半夏换掉。
“重楼？”金不换不禁脱口问。
“七叶一盏灯”，莫言金一边称过重，一边道：“金线两重楼，师傅教时你定是偷懒去了。甘遂半夏相畏，你怎得也忘记了？”
莫言金说得金不换接不上话来，他又调了几样药材，转身对金不换道：“你我一生不合，时至今日，老夫才明白师傅当年用心良苦。”
“……？”金不换气不顺，无奈莫言金都说得对，一直不回嘴，突然听他这么说，露出询问的眼神来。
“百草还阳丹乃是师傅毕生心血，没有留下方子是因为他已经将方子交与你我二人。”
“师兄，你的意思是……”金不换大惊。
莫言金将配好的药拢在一起，平心静气道：“师傅他老人家想必是希望能看到你我不计前嫌，和好如初。这方子，你我心中各自有一半。”
金不换的心境骤变，一听能够再制得百草还阳丹，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催促起来：“那还等甚，快些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