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莫道秋叶黄 不过有时尽

殷不问在留园养了几日伤，便回到了白部在帝都城外安排的独院，姑姑心疼归心疼，面上半个字未提，每日照着莫言金和金不换二人的交代为他换药。眼看着时近入冬，殷不问的伤总算是好了大半，日常起居用起左手来也恢复自如。

期间冷云山带着胤儿来过两次，多少让他心情好些。

这日姑姑进屋整理床褥，见殷不问闲闲坐在堂椅上，便随口问道：“公子，眼看要入冬，算日子快要大雪封山了，我们几时动身回去？”一旦大雪封山，上山的路就没法子走了，要上荫山，只能在山脚等上个把月，待最冷的一个月过去，才好上山。这一趟下山时日不短，若是这几日不动身回去，怕是今年要在帝都这边过年节了。

殷不问正在想事情，被姑姑突然问起，沉吟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帝都事未了，回不去了。”

姑姑手上一顿，转身看向殷不问，觉得自战过月明皓之后，他身上多了几分萧索。想了想，姑姑没再提荫山的事，反倒自己念叨了句：“还得再去办些过冬的衣物来……”

晌午刚过，白夜跟冷云山一道前来，姑姑一边将二人迎进屋内，一边跟他们说今日殷不问几乎没说话，劝他们不成带殷不问出去走走也好。

白夜是带着消息来的，进屋坐下后，便跟殷不问直接说道：“刚传回来消息，查到月明皓这些年除了江南道一带，常去的便是南疆一处杳无人烟的密林，当地人都说林子里有毒，进去便走出不来了，即便运气好能走出来，多半也会变得又痴又傻。”

殷不问起初不语，静了一阵，仿佛没听到一般，问起莫言金他们来：“莫神医与鬼医合力，可有眉目？”

白夜本还面上带笑，被殷不问问起，先是叹口气，转而看向冷云山。冷云山一副憨厚敦实的样子，冲殷不问嘿嘿一笑，道：“殷大哥，莫神医一早便说这并非易事，这三、五十日也未必有结果，再等等、再等等啊。”

殷不问起身，走到门口朝外看去，望着地上薄薄一层落叶，道：“莫道秋叶黄，不过有时尽。”说完，转回身冲白冷二人勉力笑笑，招呼道：“去面前花厅罢，我让姑姑备些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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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要入冬，赶上阴雨连绵，灾民过冬安置迫在眉睫，东方启近几日没怎么歇息，这日也只是午后在御书房里支肘小憩一会。待他自己转醒，看着面前批了一半的奏章，皱了皱眉，问：“德宝，你何事换了朕的奏章？”

金宝在一旁候着，听闻东方启的话，只觉奇怪，上前躬身道：“大家，您是不是记错了？小的金宝，德宝公公去了有十载了。”

东方启突然瞪向他，眼神晃了晃，问：“你是何人？德宝呢？传荣小王爷！”

“回万岁”，金宝一头雾水，“如今荣亲王府只有一位小世子，并无小王爷。”

东方启扶额，皱眉细想了一阵，命道：“东方越，给朕传东方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语气极不确定。

东方越来了，却不是他所想的样子。

东方启盯住身着王爷朝服、手握龙头拐的东方越，好一阵，才开口说话：“你现在是一府王爷？”

东方越亦是一头雾水，瞥了一眼金宝，金宝冲他摇摇头。

“朕给你的封号？”东方启继续问他，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身子异样沉重，完全使不出气力来。他本能将手撑在案上，却不想手臂更加无力，身子一歪，整个人倾倒在地。

“万岁！”

“启！”

东方启挣扎地想要站起来，这份挣扎不过让他看起来愈加狼狈罢了。

“传太医，怕是他毒性发作了！”东方越大喝道。

莫言金和金不换先后为东方启诊过脉，互相看了一眼，均是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