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启点点头，对药和见到殷不问一事放不下，便又问：“可有人来过？”

“就王爷来过”，金宝对答如流，“再有就是郑太医。”

东方启勉力起身，将金宝拉近自己，又问了一遍：“当真没有旁人？”

金宝吓得背后一身冷汗，慌张道：“没……真没有……”

“传荣亲王来见。”东方启最后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罢。”

努力回想，殷不问的出现亦幻亦真，东方启的记忆模糊不清，分辨不出是梦还是真实。

复又躺下，枕边留有一阵清香。

殷不问，来过。

来过？！

东方启翻过身，在被褥上寻找那人的痕迹，一寸一寸地找过，哪里都是洁净干爽，就连他身上的亵衣都干爽地不像话。

“不可能、不可能！”

东方启将被子甩在地上，举起枕头要甩，捕捉到迎着烛火一抹银色一闪而过。他疑惑地放下枕头，仔细看去，发现上面落着一根银色的长发。

不论是谁，肯定、有人来过。

东方启起身取了个锦囊，将这根头发盘好，收入其中。

至于殷不问，有东方越相帮，他才悄无声息回到留园。暗卫将他送回房时，胸口亵衣已经被血洇湿了大片，他只是扶手按住伤处，跟暗卫说：“告诉你们王爷，殷不问有话跟他说。”

他这话很有分量，东方越很快便来到留园，眼圈黑得跟碳灰似的。

金不换给他重新上药的时候，提醒他身上还需清理，殷不问不想白日里沐浴惹人多想，便跟金不换说好傍晚换药时再清理。于是乎，待东方越进屋，隔着他新换的衣衫都能隐隐嗅到床笫味，东方越掩了掩鼻子，含蓄地提醒他，可殷不问视而不见，径直开口。

“宫里有人下毒已经不新鲜了，可昨夜他在紫宸殿所中乃是万紫千红，此事，玄阴教是要追究的。”

“关玄阴教何事？”东方越有些不高兴。

“莫言金没有跟王爷说过万紫千红的出处？”殷不问反问，东方越没答，他便开口道：“这是我白部专有的春宫药粉，外人得不到，宫里有人用，便是有玄阴教白部的人。”

“哦？”东方越不相信他的话，“越说越离谱。”

“殷某要说的是”，殷不问顿了顿，“多年前玄阴教就已不再往帝都安插白部眼线，此事可大可小，可殷某不想他身边再有危险了，下毒之人，即便翻了后宫，殷某也要找出来。”

听到这里，东方越击掌称是，“正巧本王也对这下毒之人感兴趣，不介意顺带帮你。”

“如此甚好!”

其实东方越此次赶着来，是想跟他接着说太后一事，此时得空正要开口，就听外面传报，万岁口谕诏他入宫。

太后的话题便又就此打住，东方越临走冲殷不问说：“启既然醒了，你便先在此养伤，旁的事情容后再议。”

“殷某正有此意。”他如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