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莫要深究

荣亲王正熬夜在书房里写奏折，忽地空气异动，他微微闪身躲过，一枚暗器嵌入案上，上面还带着一张字条。不顾上赞叹对方的武功高强，他取出暗器，认出是玄阴教所用之物，便心中有数。果不其然，字条上写着明日卯时殷不问于城南五里亭恭候大驾。

将字条放在灯焰上烧掉，东方越暗自叫苦：这边启奏的奏折还没写完，那边便也来捣乱。想到这里，他才发现明日卯时，不正是上朝的时候么？

唉――！

最终，东方越选择了来见殷不问。

东方越只带了两个护卫，策马来到五里亭，远远就看到里面有人，想必是殷不问早就到了。此时天刚放亮，凌晨的薄雾将散微散，待东方越来到跟前，才看厅内坐着个人，一旁站着凤暖阁上见过的姑姑。

东方越翻身下马，不要龙头拐，缓步来到凉亭石桌前，在殷不问对面坐下：“今日朝会本王抱恙告休，前来赴公子约，公子有话，不妨直说罢。”

殷不问一袭玄衣，又带着黑纱斗笠，另东方越的两个护卫不安地紧紧贴在主子身后。

殷不问并不急着说话，冲一旁姑姑点下头，便由姑姑代为开口，请道：“我家公子与王爷叙旧，还请闲杂人等稍作屏退。”

闻言，两个护卫不进不退反倒巍峨不动。

“退下、都退下。”东方越不耐烦地摆摆手。

“王爷！这……”两个人都是王府护卫，平日里只要东方越外出便要寸步不离，此时却要求屏退，均是拱手力争。

“本王说退下便退下”，东方越怕耽搁了正事，呵斥道：“此乃本王旧故，本王信得过，岂容尔等微词？！”

如此一番，两个护卫才不情愿地退到亭外。

“王爷倒是教得忠心属下。”殷不问一开口，先是称赞两句。

东方越没心情与他闲叙，便开门见山道：“殷公子这个时候叫本王来，不是要说这些的罢？以你我交情，不妨有话直说。”

殷不问实则有不少问题都想与东方越求证，稍作斟酌，还是选择了先从东方胤问起：“胤儿此前传信来，说……他抱恙不适；如今突的召胤儿回宫，可是宫里出事了？”

东方越听他说完，心下暗想：当年闹得那般不愉快，却还是记挂着安危么？转念，又意识到殷不问虽然记挂却不明说，怕是还是心存顾忌。

“不愧是玄阴教殷不问，胤儿昨夜才入宫，今日一早便来问起。”东方越不咸不淡地回他一句，跟着才说：“胤儿荫山一趟惹下祸事，他也只是将胤儿接回宫里以护周全。”

“这么说”，殷不问的声音明显放松了些，“……他没事？”

“这么些年不闻不问，此时却关心起来”，东方越此次来见殷不问，多少是带着情绪的，说到底――若是殷不问没有狠心与东方启断了联系、舍了胤儿，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殷不问不出声，静静等着他的答复。

“事到如今本王也没必要替他隐瞒”，隔着黑纱东方越都能感受到殷不问的目光，定了主意，开口道：“自从你离开帝都，他就没有好过，此次有魔神医跟下山来，也算是歪打正着，他这才算是撑过一劫。”

东方启何时病重到需要莫言金出手的地步了？殷不问不解，不禁脱口：“此话怎讲？”

“怎讲？”东方越接下话，照实都说了出来：“启他一心求死，在宫中竟甘愿受人下毒近十载，时至今日毒性深入骨髓，就连莫神医也只是勉强为他续命而已。”

陡然起身，殷不问只是东方越，冷声道：“宫里有人能给他下毒？殷某不信！”稍顿，他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复又问东方越：“常年用毒并非易事，可是……太后？”问的时候，他稍有犹豫，可事已至此，他不问出来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