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暖阁夜话
304 暖阁夜话
接连几日，冷云山陪殷不问练功。说实话，冷云山跟殷不问交手这此上荫山才是头一次，每多接下一次殷不问的出招，他越是觉得殷不问的武功深不见底。
然而，几日下来，他也发现了一个规律。――殷不问挑每日自寒潭练功之后的晌午时分与他对打，且每次只又一个时辰。一次冷云山正打得酣畅淋漓，殷不问却即时收招，不再迎战。
想这起点来，冷云山一脸不解，一边捻着桌上的茶碗把玩，一边嘟囔着问白夜。那茶碗是上好的南窑薄瓷描金茶碗，玉色釉面，若是对光赏玩，可见透光清透。冷云山用食指压在沿上把玩，将茶碗在桌上旋转碾环。
一只手掠过，那茶碗已在白夜面前，他脸上神色稍黯，问他：“可是真的？”
无聊之际手中的把玩物件被白夜夺了去，冷云山又不敢从他那抢回来，便正正身子，答道：“白大哥，这种事情我何必诓你。”
白夜手指紧了紧，他担心自己猜中了。
冷云山见白夜脸色一阵青白，不由得好奇，凑近他，复又问道：“白大哥，可是你想起了什么？”
闻声，白夜抬眼看了冷云山一眼，道：“我这脚伤也好了大半，明日一早脱了夹子，与你一同去寒潭罢。”
冷云山一听，立即喜上眉梢，抱住白夜的手道：“那敢情好！若是有你从旁指点两句，云山也能多应对几招。”
看着冷云山的欣喜神色，白夜心中却是高兴不起来，勉强附和他笑了两下，道：“时候不早，你也早些回房歇息罢。”他话音刚落，冷云山就不高兴起来，辩驳道：“尚早、尚早！我才刚来一会，白大哥这便要赶人走么？”
白夜岂能不知他这是耍无赖，无奈自己无力挡对方出门，且不忍多加苛责，便任由冷云山赖在自己房里不走。二人又闲散聊了些下山之后的安排与计策，忽听得有人自外叩门，冷云山机敏地起身，白夜的声音已经响起：
“有劳姑姑。”
跟着，姑姑推门而入，让后面两个伙房的粗壮姑姑将两桶热水送进来。白夜见不是段姑姑，便撑起身子问：“公子可好？”
姑姑瞥了他一眼，还算客气地回道：“主人已经就寝，二位公子也请早些歇息。”
“不”，白夜看姑姑说完话就要退出去，忙跟着解释：“我是指……”
然而，不等他话说一半，姑姑领着两个姑姑下去了，压根不听他说些说什么。这多少令白夜有些失落。――当年自己尚是玄阴教白护法，荫山上哪个教中姐妹见了自己不是恭敬礼待；如今尽管莺莺及其他几位护法依旧看着主仆情分以礼相待，荫山上的人，尤其是这凤暖阁，全然将自己当成了外人。
这个中滋味，绝然好受不了。
冷云山看地有些心疼，快步走过去将水桶挪到里间靠近床榻的地方，又取下铜盆布巾，招呼白夜：“这暑热难耐，你又无法沐浴，云山这便替你擦擦身子。”说着，他回去扶住白夜，二人一并慢慢来到里间。
白夜没有多想，起身由着冷云山搀扶，一边走，一边打发道：“我是脚伤，又不是手上有伤不方便，自己可以，不劳你了。”实则这几日每日姑姑都会送水来供他自行擦身，今日冷云山赖到天黑了还不走，被他撞见了而已。
冷云山则不以为然，将白夜扶到榻上，自己先脱了碍事的宽袖袍衫，挽袖润湿布巾，低头拧水之时，冲白夜说了一个字：
“脱！”
白夜正伸手打算接过冷云山拧好的布巾，突然迸出来这么一出，一只手便应声悬在空中，动弹不得了。这时，冷云山一脸憨笑靠近白夜，错开他的手，主动替白夜宽衣解带起来。
“等……”，白夜愣神之中，开了口：“云山，你这是做何？”
冷云山一脸憨厚地笑对白夜，道：“给您擦身啊，还能做何？”他这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此时二人相处的样子实在是私密，脸上一热，连带声音也低了下来，道：“当年你受伤神志不清，云山也替你……”
“好了！”白夜及时将他打住，伸手要夺下冷云山手中的布巾，“陈年旧事不必再提，你……你还是回房去罢。”
本是要光明正大的照顾伤患，二人这么一来二去，气氛变得暧昧又尴尬。冷云山自觉自己无需回避，自然是不愿松手，白夜跟他两相用力强拽几次，身子一歪向后载去。冷云山就站在榻沿边上，白夜一开始向后倒，他下意识反应要避开白夜的伤脚，向一旁避让，亦是重心一歪，紧随其后趴倒在床。
“呵……”，白夜一声闷吭。
是冷云山重压在了他的胸膛上。
白夜重重喘了几口气，冷云山则趴在他胸口随着上下起伏享受起来，唇角挂着暗笑。
“趴也趴了”，稍停片刻，白夜好声劝冷云山：“起来罢。”说完这话，白夜发现自己的手臂正若有似无地揽着冷云山的腰身。――说不上是出于本能的保护意识，还是倾倒的一瞬间偶然收手如此。
他不动声色将手臂轻轻挪开，却见冷云山依旧趴在自己身上毫无退意。
“云山？！”白夜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白大哥”，冷云山将脸半埋在白夜胸口，声音发闷，却是带着别样的轻柔：“那日在后山，云山也是像这样，抱住你，打算再也不松手了。”
“……”
冷云山曲起手指，在白夜胸口位置画着圆圈，中心围着一枚豆蕾，犹如此前他把玩那上等的茶碗一般。
“白大哥，你我交往十载，回想起来，总是种种令云山欢喜之事”，冷云山突然打开心扉跟白夜娓娓道来，他自顾自地说，没有留意到其实对方已经气息平缓，正静静地听。“就像当你你当着云山的面说心中有我；身受重伤之时将救人一事托付给我”，冷云山细数起来，“你我一同探访月华山庄的时候，荫山合力迎击月明皓的时候，以及后来一同照顾胤儿的时候……”，冷云山微微一顿，道：“还有前几日你摔断脚的时候，虽然白大哥嘴上不说，云山知道你心里有我、时刻关心着我……，倘若白大哥能接受云山，自然是求之不得；倘若不能，云山也不做强求，你我做一生知交、挚友，也足令云山满足，死而无憾。”
接连几日，冷云山陪殷不问练功。说实话，冷云山跟殷不问交手这此上荫山才是头一次，每多接下一次殷不问的出招，他越是觉得殷不问的武功深不见底。
然而，几日下来，他也发现了一个规律。――殷不问挑每日自寒潭练功之后的晌午时分与他对打，且每次只又一个时辰。一次冷云山正打得酣畅淋漓，殷不问却即时收招，不再迎战。
想这起点来，冷云山一脸不解，一边捻着桌上的茶碗把玩，一边嘟囔着问白夜。那茶碗是上好的南窑薄瓷描金茶碗，玉色釉面，若是对光赏玩，可见透光清透。冷云山用食指压在沿上把玩，将茶碗在桌上旋转碾环。
一只手掠过，那茶碗已在白夜面前，他脸上神色稍黯，问他：“可是真的？”
无聊之际手中的把玩物件被白夜夺了去，冷云山又不敢从他那抢回来，便正正身子，答道：“白大哥，这种事情我何必诓你。”
白夜手指紧了紧，他担心自己猜中了。
冷云山见白夜脸色一阵青白，不由得好奇，凑近他，复又问道：“白大哥，可是你想起了什么？”
闻声，白夜抬眼看了冷云山一眼，道：“我这脚伤也好了大半，明日一早脱了夹子，与你一同去寒潭罢。”
冷云山一听，立即喜上眉梢，抱住白夜的手道：“那敢情好！若是有你从旁指点两句，云山也能多应对几招。”
看着冷云山的欣喜神色，白夜心中却是高兴不起来，勉强附和他笑了两下，道：“时候不早，你也早些回房歇息罢。”他话音刚落，冷云山就不高兴起来，辩驳道：“尚早、尚早！我才刚来一会，白大哥这便要赶人走么？”
白夜岂能不知他这是耍无赖，无奈自己无力挡对方出门，且不忍多加苛责，便任由冷云山赖在自己房里不走。二人又闲散聊了些下山之后的安排与计策，忽听得有人自外叩门，冷云山机敏地起身，白夜的声音已经响起：
“有劳姑姑。”
跟着，姑姑推门而入，让后面两个伙房的粗壮姑姑将两桶热水送进来。白夜见不是段姑姑，便撑起身子问：“公子可好？”
姑姑瞥了他一眼，还算客气地回道：“主人已经就寝，二位公子也请早些歇息。”
“不”，白夜看姑姑说完话就要退出去，忙跟着解释：“我是指……”
然而，不等他话说一半，姑姑领着两个姑姑下去了，压根不听他说些说什么。这多少令白夜有些失落。――当年自己尚是玄阴教白护法，荫山上哪个教中姐妹见了自己不是恭敬礼待；如今尽管莺莺及其他几位护法依旧看着主仆情分以礼相待，荫山上的人，尤其是这凤暖阁，全然将自己当成了外人。
这个中滋味，绝然好受不了。
冷云山看地有些心疼，快步走过去将水桶挪到里间靠近床榻的地方，又取下铜盆布巾，招呼白夜：“这暑热难耐，你又无法沐浴，云山这便替你擦擦身子。”说着，他回去扶住白夜，二人一并慢慢来到里间。
白夜没有多想，起身由着冷云山搀扶，一边走，一边打发道：“我是脚伤，又不是手上有伤不方便，自己可以，不劳你了。”实则这几日每日姑姑都会送水来供他自行擦身，今日冷云山赖到天黑了还不走，被他撞见了而已。
冷云山则不以为然，将白夜扶到榻上，自己先脱了碍事的宽袖袍衫，挽袖润湿布巾，低头拧水之时，冲白夜说了一个字：
“脱！”
白夜正伸手打算接过冷云山拧好的布巾，突然迸出来这么一出，一只手便应声悬在空中，动弹不得了。这时，冷云山一脸憨笑靠近白夜，错开他的手，主动替白夜宽衣解带起来。
“等……”，白夜愣神之中，开了口：“云山，你这是做何？”
冷云山一脸憨厚地笑对白夜，道：“给您擦身啊，还能做何？”他这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此时二人相处的样子实在是私密，脸上一热，连带声音也低了下来，道：“当年你受伤神志不清，云山也替你……”
“好了！”白夜及时将他打住，伸手要夺下冷云山手中的布巾，“陈年旧事不必再提，你……你还是回房去罢。”
本是要光明正大的照顾伤患，二人这么一来二去，气氛变得暧昧又尴尬。冷云山自觉自己无需回避，自然是不愿松手，白夜跟他两相用力强拽几次，身子一歪向后载去。冷云山就站在榻沿边上，白夜一开始向后倒，他下意识反应要避开白夜的伤脚，向一旁避让，亦是重心一歪，紧随其后趴倒在床。
“呵……”，白夜一声闷吭。
是冷云山重压在了他的胸膛上。
白夜重重喘了几口气，冷云山则趴在他胸口随着上下起伏享受起来，唇角挂着暗笑。
“趴也趴了”，稍停片刻，白夜好声劝冷云山：“起来罢。”说完这话，白夜发现自己的手臂正若有似无地揽着冷云山的腰身。――说不上是出于本能的保护意识，还是倾倒的一瞬间偶然收手如此。
他不动声色将手臂轻轻挪开，却见冷云山依旧趴在自己身上毫无退意。
“云山？！”白夜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白大哥”，冷云山将脸半埋在白夜胸口，声音发闷，却是带着别样的轻柔：“那日在后山，云山也是像这样，抱住你，打算再也不松手了。”
“……”
冷云山曲起手指，在白夜胸口位置画着圆圈，中心围着一枚豆蕾，犹如此前他把玩那上等的茶碗一般。
“白大哥，你我交往十载，回想起来，总是种种令云山欢喜之事”，冷云山突然打开心扉跟白夜娓娓道来，他自顾自地说，没有留意到其实对方已经气息平缓，正静静地听。“就像当你你当着云山的面说心中有我；身受重伤之时将救人一事托付给我”，冷云山细数起来，“你我一同探访月华山庄的时候，荫山合力迎击月明皓的时候，以及后来一同照顾胤儿的时候……”，冷云山微微一顿，道：“还有前几日你摔断脚的时候，虽然白大哥嘴上不说，云山知道你心里有我、时刻关心着我……，倘若白大哥能接受云山，自然是求之不得；倘若不能，云山也不做强求，你我做一生知交、挚友，也足令云山满足，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