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侠”，白夜见他隐忍情绪，知道以他的性子一定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怨气憋住，便谢道：“你能如此为白某着想，白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冷云山别过头，略顿，传来他没好气的声音：“谁要你道谢。”

一时间，白夜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见白夜不吭声了，也没动作，冷云山扭回头来，与他面对面，开口道：“白大哥，云山的心意你已知晓，不妨就此说开，也省得云山将来非分之想。”他言罢，白夜神色微变，这正是冷云山期望的，他一直望进白夜的一双墨珠之中，问：“云山就想知道，白大哥对云山有没有一丝好感？！”

白夜一怔。

“倘若没有，云山这便离去”，冷云山右臂垂着，手肘被左手握住，显得局促不安，“自此死了这条心，不再纠缠!”

白夜依旧怔在原地。

冷云山心中情绪翻江倒海变了几变，从一丝希翼到静静等待，最后跌落谷底，觉得如此场景无比尴尬、愚蠢透顶。等了半天，白夜连半个字都不肯讲，他的心头热火被一瓢浇熄。

也不知自己几个月来着了魔似的跟着人家东跑西颠究竟是为了什么。

“罢了！”冷云山不想让自己这么难堪下去，双手一甩向自己的马走去。刚走两步，冷云山故作轻松前后摆动的手被白夜一把捞住。

――？！

甚……甚么意思？！

“白……”

冷云山一个“白”字刚做出口型，就听白夜闷声开口：“你……先别走。”

“你只喜欢你们教主，我不走干嘛？！”冷云山半是自嘲半是挖苦道。

白夜低下头，声音陡然降地很小，道：“你先听我说。”冷云山又试着甩开手，不料白夜攥地极紧，刚要抗议，便听白夜继续很小声地说道：“我……我一直以来只有不问，你……”，他顿了顿，“你……是我相交的第二个男子，故而……故而，所谓好感，白某……不知何为好感。”

“……”

冷云山傻眼了，杵在那呆呆看着白夜。――白夜尴尬不好意思的样子，可谓是千载难逢。

“冷少侠……”，白夜这此再开口，讲得竟有些支吾。

冷云山轻轻嗓子，心里已经在偷乐，故作嫌弃地问：“白大侠的意思是，不想让冷漠某离去咯？”

白夜轻轻点点头，并不说话。

冷云山轻哼一声，道：“那，白大侠的意思是：这一趟想让冷某陪着?”

白夜被问到这份上，也没那么多顾及了，便抬头跟冷云山大方对视，应道：“是。”

冷云山望着白夜，沉默半晌。

对于殷不问，白夜自小与他一同长大，性情习惯清楚至极，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细微动作，他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和态度。然而对于冷云山，这种时候白夜只有茫然一片:大多数时候冷云山的心思似乎很透明，一看便能知晓；可是到了情这一字，又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面对冷云山的沉默，白夜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或着说能做什么。

“唉――”，终于，等来了冷云山一声又重又长的叹息，只见他转身继续朝自己的马走去，麻利地跨马而上。扶缰，冷云山望着站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白夜，笑道:“不是回帝都么？上马啊！”

当时的光打在他憨直的笑面上，两行泪水的痕迹煞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