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山吃惊不少，白夜反倒松了口气。

“白夜，既然是你朋友，不若就由你押解下山。”红姬言罢，看了眼黄莺，得到肯定的答复，伸手戳了冷云山睡穴，白夜趁势扶住这个惹是生非的主儿。

红姬看着冷云山，对上白夜感激的眼神，心下难免不忍，冷冷道：“回来再接着跪罢。”说完，她首先扭身离开朝凤殿，黄莺看着红姬离开，又心疼地看了看白夜，跺脚恨道：“师叔放你在外乃是为教里做事，岂料你总是招惹是非！”完后，一脸想帮也帮不得表情，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看了眼晕在自己肩头的冷云山，白夜兀自无声苦笑两下。――罢了，这个冷云山是呆了些，并无恶意，又曾施药救过自己，若因他误闯就置之死地，岂不是要他背信弃义？杀了他，白夜自问做不出，便趁他昏厥扛在肩上，打算亲自送他下山。

冷云山武功不弱，白夜下山路到一半，就听他哼哼着转醒，问：“醒了？”

发现自己被一个人扛着疾走，映入眼帘皆是月白衣袍，冷云山瞬间清醒，挣扎着要翻身下来。

“你伤好了？”他一边扭翻着踏在地上，一边问。

被他一捣乱，白夜不得不停下脚步，喘息着说：“能够摸上山来，你可果真是个呆瓜！”

冷云山没正眼瞧他，而是上下摸索身上。白夜见状，从腰侧取了长萧与他，继续道：“真是个不要命的。”

冷云山原本乱翻一气，看到白夜递过来的长萧端头，坠子还在上面左右晃着，停下动作接在手里收好。白夜气息平缓些，就站在原地看他。

冷云山似是气不过，腮帮略鼓，看着两个人的脚尖静了片刻，嘟囔了一句：“你一个人跑到这大山里，我等了两天也不见你出来，这地方这么偏僻，你又走得神色匆匆，还以为……”

“以为？”白夜接着话头问。

“……以为”，冷云山觉得再说下去显得自己不够汉子，可人家问了又不能不答，只好更加小声地说：“以为遭遇不测。”

白夜想要哈哈大笑两声，却没笑出来，只是轻笑两声――放眼江湖，除了自家主子殷不问，有谁能让他不测？殷不问，念及这三个字，那人的音容浮现在脑海，近在咫尺的样子，白夜便再也无法轻松而对，神色黯淡下来。

冷云山看他突然沉默面色凝重，不敢多言，这才觉得身上皮外伤隐隐作痛，摸到怀里龙鱼露，给自己擦了些。白夜回神，言语中不再轻松，淡淡言道：“这次算你命大，赶紧随我下山，否则……”

“否则怎样？”冷云山收好药瓶，一双眼睛诚挚看着白夜，问。

白夜扭身不看他，继续往山下走去，冷云山望看着他走远，不几步，便听到白夜压得极低的冰冷喉音：“我会亲手杀了你。”

冷云山跟上去，一点也不吃惊或者气愤，反而追问他：“那你这次干嘛救我？”

“之前我欠你人情，今天算还了。”白夜说道，跟着又催他：“你走快点！”

冷云山这时不高兴了。白夜欠他人情？何时、何地？怎地又还了？他怎么能自说自话呢？！“我还就不走了！”冷云山就地坐下，这次腮帮子气鼓鼓地。

白夜回身看他，心里叹口气，“你是想我在这里就地杀了你，还是想过些日子在扬州赴约？”

冷云山不搭话。

“冷少侠”，白夜走回他身边，语重心长讲话：“这里是玄阴教的地方，容不得你放肆，我不能破了教归，故而，有什么事你大可以等扬州之约时再讲也不迟。”

冷云山腮帮子泄了气，嘴巴因吃惊大张开来，“这……是哪？”

“玄阴神教。”

冷云山站起身，身形晃了晃，“你……”，他指着白夜，“你是玄阴教什么人？你跟殷不问是什么关系？”

冷云山突然的转变令白夜不解，对冷云山直呼殷不问的姓名更是心中不满，但他将来何去何从还不可知，摇摇头，道：“并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