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擅闯者死
121 擅闯者死
白夜疾行直奔荫山，沿途只在驿站换马，一路上骑一阵马便换了轻功赶一阵路。冷云山要紧紧跟着他却又不暴露，着实辛苦，好歹跟着入了荫山，却因不熟悉地形，不多久便被白夜甩开。
这下子，冷云山傻眼了。――他被困在了入口处的迷阵内。兜兜转转，冷云山总是又回到入口的位置，抬眼便是下山的路。这般几次，他发现白夜去的地方只是不喜欢有人擅闯，迷阵布置希望误入之人知难而退，并非要夺人性命。
冷云山回身望着入口，心里难免疑问。――白夜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侠，他急急赶到这里，是要见什么人？又是办什么事？看白夜，不像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他身上受的箭伤似乎又表明着他的身份并不简单。冷云山哀叹一声：“要不要强力闯进去找人呢？”江湖经验论起来不过个把月的他，此时拿不定主意了。
然而，他并不是束手无策。
他身上干粮尚足，既然一时半会进不去，就在这里等他下山也不是不行，说不定哪次进去溜达一圈，恰好就解开阵眼了呢？――某种程度上，冷云山简直笨的可以。他若是稍加留意白夜走的路线，和江湖上有点名气的门派，不难猜到白夜是上了玄阴教。
就在冷云山坐在树下啃干粮的时候，白夜生平数不清第几次跪在朝凤殿中央，领罚。
殷不问没有下令，然而红姬执掌教规惩戒，她说要罚，就算是殷不问也不能一口否决。此前得到青媛消息说已经自东江上船前去取人参树果，红姬和黄莺自然欣喜，转念想到游荡在外的白护法――凝香阁报他自甘颓废，养了几日伤便又独自离开，虽然还气，却也担心起他的伤势来。恰逢此时，洛阳又传来消息报月华山庄疑有大动作，事已至此不能再任由白夜放肆，这才传令急召他回荫山共商对策。
人回来，总是要先罚过。
白夜自跟凝香聊过已经心中有数，跪地毫无怨言。――红姬法旨：杖罚四十，跪殿三日。
冷云山在迷阵外守了一天一夜，累了就靠在树上休息一两个时辰，醒了就进阵尝试一番，转回原地又琢磨破阵之法，想累了便再靠着休憩一会。如此这般，对破阵竟然始终毫无头绪。干耗过一天一夜，冷云山进出迷阵数十次无果，啃着干粮狠狠瞪着迷阵入口，失神之下光啃干饼塞太多入口，险些噎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冷云山捶着自己胸口，把嘴里的尽数呕出来，趔趄着找到溪边掬起一捧水灌下，这才顺畅些许。
唉……，自己跑来这里到底是要干嘛？！冷云山仰躺溪边，天空湛蓝，不似之前云雾缭绕，他呆望半晌，思绪自然而然飘远。
偶有一片薄云瞟过，好似白夜那令人眼前一亮的白色衣衫。冷云山缓缓吸口气，不知怎得忆起白夜在被困的山洞外出招时的姿态，干净利落、英气逼人。脑子里回放着白夜与自己打斗时的招式，冷云山想着想着，便又想起当日躲在山洞里两个人共处的时候。白夜的肩膀，硬实、宽厚，尽管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冷云山想来想去，发觉自己舌苔发干、喉咙发紧。――之前在山洞里，两人几乎脸贴脸的时候、他抚着白夜的胸背为他绑绷带的时候，完全不曾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此时想起来，却从头到尾带着莫名的情色。
冷云山心中的悸动左冲右突，令他思绪逐渐破碎，自己所处的地方、眼前的视界，渐渐褪色变得模糊不堪。就此想着白夜的容貌，他在溪边渐渐熟睡过去。
一觉醒来，溪水簇簇，冷云山醒了醒，发现自己正仰望着漫天繁星。――一瞬觉得太美，冷云山不自觉抬起手，伸出五指，抓向星空。动作滞在那里，冷云山心口空无一物，怔怔盯住星空一颗又大又亮的星星。看得久了，仿佛白夜变成了那颗闪烁的星，令冷云山舍不得眨眼。
星星……
星星！！
冷云山惊坐起来，冲着天空大笑两声，朝上山的迷阵中跑去。一边在阵法中穿梭，冷云山一边时不时抬头辨认方向。他认准了方向，不顾阵法中的阻碍，时而穿林而过，时而跨沟而进，在星光下摸爬了近两个时辰，才堪堪走出阵法。继而再行进两刻钟，天刚蒙蒙亮，冷云山终于走上一条上山的小道，一路上没遇到护卫或者看守，他熬夜闯阵，此时精力不足，轻功使不出来，只得老老实实靠两条腿上山。
白夜在殿中罚跪，各部弟子分做分内事务，清晨打扫大殿的弟子做完事便出去打扫别处，偶有其他弟子进殿来，也当白夜不存在，从他身边走过。
杖责之后紧跟着罚跪，白夜连着三天粒米未进，几欲不支倒地。朝凤殿在主峰之上最为显眼，冷云山上来之后发现来回走动之人多为武功平平的年轻姑娘，便略微放松，走了一会摸进主殿内。
人还没进门，冷云山便一眼认出跪在中央冰冷石面上的白夜。
“噔、噔、噔”地冲到大殿中央，刚要伸手扶上白夜的肩头，就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娇喝一声：“何人擅闯？”红姬给白夜送水上来，恰恰撞了正着！
话音未落，便是托盘杯碟落地而碎的纷乱响声，冷云山闻声看去，一个红衣女子短剑一振直逼冷云山心口。冷云山起手欲招架，却已经有更多的人闻声赶了过来，均着杏黄色衣衫，与红衣女子一起，将他围在中间。
“玄阴神教，擅闯者死。”红姬剑指冷云山，怒目道。
冷云山身后从背包里抽出长萧，横在身前，沉心敛气。
“上！”红姬令道。
与此同时，白夜晃晃悠悠站起身，大声遏止：“住手！！”
黄部的弟子不敢轻举妄动了，住步于一丈之外；红姬则是因为吃惊而驻在原地，半晌，才一脸不解地询问道：“白……夜……？！”
被众人望着的白夜，则抓住冷云山握着长萧的手腕，低声质问：“你为何在这？”
冷云山先是看了眼白夜抓着自己的手，试着挣了挣确挣不开，这才切实确认了白夜是切实攥着自己，冲对方咧嘴一笑。
见他还能对自己笑，白夜心口一紧，又攥了攥冷云山的手腕，微怒道：“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冷云山一怔，刚要张嘴说什么，一个聆音从大殿另一端传过来：“白夜，玄阴教除非特请，不许男子上山，即便认识也不可！我劝你，自行动手。”
白夜疾行直奔荫山，沿途只在驿站换马，一路上骑一阵马便换了轻功赶一阵路。冷云山要紧紧跟着他却又不暴露，着实辛苦，好歹跟着入了荫山，却因不熟悉地形，不多久便被白夜甩开。
这下子，冷云山傻眼了。――他被困在了入口处的迷阵内。兜兜转转，冷云山总是又回到入口的位置，抬眼便是下山的路。这般几次，他发现白夜去的地方只是不喜欢有人擅闯，迷阵布置希望误入之人知难而退，并非要夺人性命。
冷云山回身望着入口，心里难免疑问。――白夜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侠，他急急赶到这里，是要见什么人？又是办什么事？看白夜，不像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他身上受的箭伤似乎又表明着他的身份并不简单。冷云山哀叹一声：“要不要强力闯进去找人呢？”江湖经验论起来不过个把月的他，此时拿不定主意了。
然而，他并不是束手无策。
他身上干粮尚足，既然一时半会进不去，就在这里等他下山也不是不行，说不定哪次进去溜达一圈，恰好就解开阵眼了呢？――某种程度上，冷云山简直笨的可以。他若是稍加留意白夜走的路线，和江湖上有点名气的门派，不难猜到白夜是上了玄阴教。
就在冷云山坐在树下啃干粮的时候，白夜生平数不清第几次跪在朝凤殿中央，领罚。
殷不问没有下令，然而红姬执掌教规惩戒，她说要罚，就算是殷不问也不能一口否决。此前得到青媛消息说已经自东江上船前去取人参树果，红姬和黄莺自然欣喜，转念想到游荡在外的白护法――凝香阁报他自甘颓废，养了几日伤便又独自离开，虽然还气，却也担心起他的伤势来。恰逢此时，洛阳又传来消息报月华山庄疑有大动作，事已至此不能再任由白夜放肆，这才传令急召他回荫山共商对策。
人回来，总是要先罚过。
白夜自跟凝香聊过已经心中有数，跪地毫无怨言。――红姬法旨：杖罚四十，跪殿三日。
冷云山在迷阵外守了一天一夜，累了就靠在树上休息一两个时辰，醒了就进阵尝试一番，转回原地又琢磨破阵之法，想累了便再靠着休憩一会。如此这般，对破阵竟然始终毫无头绪。干耗过一天一夜，冷云山进出迷阵数十次无果，啃着干粮狠狠瞪着迷阵入口，失神之下光啃干饼塞太多入口，险些噎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冷云山捶着自己胸口，把嘴里的尽数呕出来，趔趄着找到溪边掬起一捧水灌下，这才顺畅些许。
唉……，自己跑来这里到底是要干嘛？！冷云山仰躺溪边，天空湛蓝，不似之前云雾缭绕，他呆望半晌，思绪自然而然飘远。
偶有一片薄云瞟过，好似白夜那令人眼前一亮的白色衣衫。冷云山缓缓吸口气，不知怎得忆起白夜在被困的山洞外出招时的姿态，干净利落、英气逼人。脑子里回放着白夜与自己打斗时的招式，冷云山想着想着，便又想起当日躲在山洞里两个人共处的时候。白夜的肩膀，硬实、宽厚，尽管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冷云山想来想去，发觉自己舌苔发干、喉咙发紧。――之前在山洞里，两人几乎脸贴脸的时候、他抚着白夜的胸背为他绑绷带的时候，完全不曾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此时想起来，却从头到尾带着莫名的情色。
冷云山心中的悸动左冲右突，令他思绪逐渐破碎，自己所处的地方、眼前的视界，渐渐褪色变得模糊不堪。就此想着白夜的容貌，他在溪边渐渐熟睡过去。
一觉醒来，溪水簇簇，冷云山醒了醒，发现自己正仰望着漫天繁星。――一瞬觉得太美，冷云山不自觉抬起手，伸出五指，抓向星空。动作滞在那里，冷云山心口空无一物，怔怔盯住星空一颗又大又亮的星星。看得久了，仿佛白夜变成了那颗闪烁的星，令冷云山舍不得眨眼。
星星……
星星！！
冷云山惊坐起来，冲着天空大笑两声，朝上山的迷阵中跑去。一边在阵法中穿梭，冷云山一边时不时抬头辨认方向。他认准了方向，不顾阵法中的阻碍，时而穿林而过，时而跨沟而进，在星光下摸爬了近两个时辰，才堪堪走出阵法。继而再行进两刻钟，天刚蒙蒙亮，冷云山终于走上一条上山的小道，一路上没遇到护卫或者看守，他熬夜闯阵，此时精力不足，轻功使不出来，只得老老实实靠两条腿上山。
白夜在殿中罚跪，各部弟子分做分内事务，清晨打扫大殿的弟子做完事便出去打扫别处，偶有其他弟子进殿来，也当白夜不存在，从他身边走过。
杖责之后紧跟着罚跪，白夜连着三天粒米未进，几欲不支倒地。朝凤殿在主峰之上最为显眼，冷云山上来之后发现来回走动之人多为武功平平的年轻姑娘，便略微放松，走了一会摸进主殿内。
人还没进门，冷云山便一眼认出跪在中央冰冷石面上的白夜。
“噔、噔、噔”地冲到大殿中央，刚要伸手扶上白夜的肩头，就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娇喝一声：“何人擅闯？”红姬给白夜送水上来，恰恰撞了正着！
话音未落，便是托盘杯碟落地而碎的纷乱响声，冷云山闻声看去，一个红衣女子短剑一振直逼冷云山心口。冷云山起手欲招架，却已经有更多的人闻声赶了过来，均着杏黄色衣衫，与红衣女子一起，将他围在中间。
“玄阴神教，擅闯者死。”红姬剑指冷云山，怒目道。
冷云山身后从背包里抽出长萧，横在身前，沉心敛气。
“上！”红姬令道。
与此同时，白夜晃晃悠悠站起身，大声遏止：“住手！！”
黄部的弟子不敢轻举妄动了，住步于一丈之外；红姬则是因为吃惊而驻在原地，半晌，才一脸不解地询问道：“白……夜……？！”
被众人望着的白夜，则抓住冷云山握着长萧的手腕，低声质问：“你为何在这？”
冷云山先是看了眼白夜抓着自己的手，试着挣了挣确挣不开，这才切实确认了白夜是切实攥着自己，冲对方咧嘴一笑。
见他还能对自己笑，白夜心口一紧，又攥了攥冷云山的手腕，微怒道：“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冷云山一怔，刚要张嘴说什么，一个聆音从大殿另一端传过来：“白夜，玄阴教除非特请，不许男子上山，即便认识也不可！我劝你，自行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