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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异地而处 [国情帐号异常的补更]

099 异地而处 [国情帐号异常的补更]

城门大开,号角齐鸣,帝都满城万人空巷,迎接凯旋而归的帝王亲军。

东方启斜倚在龙辇之上,对帘外街道上传来的潮涌般欢呼充耳不闻,将看了一半的折子丢在身旁,掩口打了个哈欠。垂帘微摇,外面的景象若隐若现,东方启悠悠望了望,看到那座浩大的宫已经近在眼前,心中微凉。

宫,亦是牢。

入了第一道门,远远便看到朝臣纷跪两侧,场面恢弘,东方启扭扭身,拍拍脸强打精神。――这一天,有得忙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启在震天响的齐声叩拜之中,踏着九龙壁一步一步走上大殿。任人看着多么庄严肃穆,全天下只有东方启一人才知晓要走这段路,脚下有多痛。――然而他始终面色沉稳内敛,步入大殿,他手指冲边上一点,德宝便拿着早先送到手的圣旨当着满朝文武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护国大将军薛仁义……”,

东方启御座之上,脚踏麒麟手扶金龙,威仪满满,居高临下扫过朝堂,底下官员惶惶跪下,又齐齐跪呼一遍“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算是回家,然而回家的感觉真是说不出地心塞。――论起来,大抵还是要归在殷不问身上。

好容易熬过了仪制,东方启摆摆手屏退了群臣,德宝慌忙宣回殿歇息,一进屋便一把鼻涕一把泪,“万岁,你此去颇久,身边也没人伺候,德宝真是日日担忧……”

东方启心情不佳,抬手拦住他的话,道:“先让朕歇会儿。”

“这……”,德宝面露难色,请道:“莲妃娘娘已经传了各宫阁殿娘娘前来给您请安……”

“啧――”,东方启掩目,他心里惦记着殷不问,倒是忘了一回来还有这群麻烦。

黄莺红姬与金不换一番你来我往,到底是没有兑现当时的承诺。――天元玉册杳无音讯,自然也就换不来殷不问续命的药方。幸好东方启请来了莫言金,否则他们此时铁定急得团团转。

金不换就不一样了。他不知半年来发生的种种,凭着殷不问之前的情况,又见他此次缺席英雄大会,还道黄莺他们是眼见着无法兑现诺言,在他面前强作镇定。依他推断,殷不问现在即便不死,也顶多剩下几口气,神仙难救。

原本还打算利用玄阴教的势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天元玉册倒手,看来他还是高看了玄阴教的实力。金不换倒也不胡搅蛮缠,狠敲了一笔干脆利落走人。――殷不问死不死,与他何干?

这边刚送走金不换,那边就有人送来了消息,报冷云山冷少侠出了洛阳城一路向南,似是要转漕运水路。两位护法相视一眼,下令继续暗地打探,定要摸清此人底细。

再说这冷云山,英雄大会出了风头,在牡丹阁吃了柳依依的亏,押下一张巨额欠款的字据,再不敢多停留,一脱身便急急南赶。锦衣玉带就用不到了,那只是他佯装的纨绔子弟模样,出了洛阳第二日,他便换上青衫;之前点缀华丽中看不中用的剑也收了起来,上手一把长萧。

周身上下细细辨去,也就那把长萧摇坠暗中彰显着身份,低调内敛。一早他这身打扮下楼用早,连店小二都没认出来,还道是哪里来的白面书生。

冷云山对这效果还算满意,用早时心情颇佳,可吃到一半便将馒头往桌上一丢,吃不下去了。――他只不过在武林大会上闹了闹,怎得惹了这么多门派都跟着自己?他右手筷子一立在桌上“当”“当”戳了两下,左手已经抚在长萧之上,是要打?还是……

神医就是神医,自从他与殷不问汇合,买一送一捎带手也给白夜诊了诊,药到伤愈,白夜一日又一日迅速恢复着,不几日伤口便愈合收了痂。这伤势一好,他就又找殷不问请命,要他早日出发。

殷不问怀间揣着莫言金特意为他调制的清心药囊,再见白夜已经从容许多,与他好好说了会说话,又见他确实好了不少,便点头答应尽快启程。到白夜告退走到门口,他才又叫住白夜,问:“那日你找到薛将军书信,可有见到之前那个传信的竹筒?”

白夜刚拉开门,背对着殷不问动作一顿,停了片刻,道:“除了薛将军的书信,秘笈属下已经交与公子,其他的……并无。”

殷不问一脸失望。

烟雨蒙蒙,垂眼只见自己踩在草地之上,抬眼望去,四处一臂之外难以辨认,东方启心中一阵打鼓,急急跑开,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精疲力竭,驻足一看,依旧是如初的那般景象。

“呼哇……呼哇……”,东方启弯腰大口喘气,正衬度着自己要如何破了这个迷魂阵,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东方启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qin长身形正穿过迷雾向他走来,东方启定睛看去,那人一身素衣,玉冠束发却带着黑纱斗笠,辨不清身份。

那人越走越近,待二人之间仅剩两三步距离才驻足停下;这时,东方启才看到对方负手收着一柄剑。

东方启想问,却始终发不出声来。

这时,那人剑花一闪,剑尖直指他咽喉,东方启认出那是追云宝剑心下一惊,喉头更紧,却在这时,那人开口说话了,语气冰冷,仿佛与自己根本不相识一般:

“你骗我在先,折辱我在后,念在你救命与我,暂不杀你,日后,你我井水河水,不复相见!”

东方启终于反应过来,见那人扭身欲走,破嗓高呼了那人名字:“不问!”

“唰”的剑光带过,东方启只觉自己脖颈微痛,抬手擦过,便见艳红血色,“你……”,他万万不料殷不问会对自己动手,心里又苦又痛,一时气结竟说不出话来。

“莫要再跟来!”那人断喝一声,音怒惹得空气都在颤抖:“你我梦醒,君主帝王,武林教主,便是天各一方!”

“不……!”东方启想要追上去,却脚下一软跌倒在地,血色殷开大片,“我……,不问……,我可以……”

“万岁?万岁!”德宝在一旁,一脸焦急。

东方启转醒,发现自己冷汗重重,亵衣被褥浸地潮透,摸上自己脖子,发现上面挂着汗珠,却是毫发无伤。

“万岁”,德宝奉上一碗宁神茶,“奴才听您睡不安稳,已经命人备下,不若去洗洗罢。”

东方启接下喝了一口,他一醒,汗落了大半,缓了缓,问:“你怎知朕睡不安稳?”

“万岁恕罪,奴才听得您大声喊话,才……”

“喊话?”东方启打断他。“喊了什么?”

“这……”

“赦你无罪,讲。”

“回万岁,您方才大声喊了个‘不’字。”

将茶碗丢回茶盘,东方启问:“就这个?没别的了?”

德宝摇摇头。

眼下的样子也没法继续睡了,东方启起身向后堂的浴房走去,边走边回想方才的梦境,似幻似真,他最后是打算再说句话的,可直到他靠在浴塘边昏昏睡去,也没回想起自己在梦中打算喊的话。

罢,井水河水,这话可是自己说出来的。

这夜,以及此后数日,东方启再无梦境。--却不知是太医备的安神药疗效太好,还是自己已下定决心放下一切儿女私情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