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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引没意识到他的手在发颤,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给y打了语音电话。

  微信电话的提示音猝然响起,喻惟江垂眸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气氛组组长,喻惟江愣了愣。

  铃声响了几秒,顾昀清垂眼看过去,不接吗?

  喻惟江回过了神,有些迟缓地拿起了手机。

  喂。

  时引的手撑在洗手台上,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熟悉又低沉的嗓音,他曾经听过的、也曾怀疑过的声音。

  是我。时引嗓子有点哑。

  喻惟江嗯了一声。

  y在时引印象里是个低嗓音的成熟男人,种种巧合都在有意无意地披露y的身份,时引不蠢,想过y也许就是喻惟江。他可以选个更有意思,或者更有氛围的时机挑明y的身份,比如等到他向喻惟江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又比如他跟喻惟江正式确认关系后、想在不经意间增加一点情调的时候。

  可是时引选择了今天。

  y,时引打开了水龙头,试图用水声掩盖自己低落又暗哑的声音,你能多说点话吗?

  喻惟江摸了摸手边的咖啡杯,视线垂落,低声说:杀青快乐。

  四个字让时引确认了y的身份。

  喻惟江。时引在水声中喊了他的名字。

  喻惟江应了一声:嗯。

  时引沉默了很久,还是优先选择了那个最没出息的问题:你订过婚?

  喻惟江不想骗他,残忍地承认:嗯。

  第51章

  时引心口发闷,转了转水龙头,将水量调到最大,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努力维持着那种寻常的语气:今天我杀青诶,刑哥请我吃饭,你不回来跟我们一块吃吗,明天我就走了。

  什么时候走?

  上午十点的飞机。

  喻惟江沉默片刻,忽然问:时引,你是不是不开心。

  时引看了一眼哗哗流进水管的水,觉得有些浪费,便关掉了水龙头,手按在开关上,他不想撒谎,所以没说话。

  时引对喻惟江是撒不了谎的,他会逃避自己的感情,但如果喻惟江直白地问他一句:时引,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肯定之后应该怎么办,他还年轻,玩性又大,没考虑过未来,也从未想过结婚立业之类的事情,因为他的父母对他从来没有要求。

  时引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很平庸的人,也没什么用,有时候还有些胆小,不愿面对的事就选择逃避。

  当日复一日,他感觉自己对喻惟江的喜欢愈发强烈的时候,他常常会想,他连自己的未来都懒得去规划,会不会把喻惟江的未来搅得一塌糊涂。

  喻惟江的声音总是让人很安心,时引听到他说:我现在处理点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嗯,你忙你的。时引有很多缺点,但是很懂事。

  喻惟江有时很烦他这种懂事。

  喻惟江嘴唇动了动,没多说什么,然后挂掉了电话。

  是心上人吗?顾昀清眨了下眼睛,问他。

  喻惟江跟顾昀清还没熟到把什么都告诉她的程度,他闭口不语。

  如果没有特别喜欢,还是不要浪费太多心力。顾昀清的声音像和风细雨一样温柔,说出口的话却尖刻又薄情,她像用最精湛的技术雕刻出来的漂亮雕塑,有着最完美无瑕的外表,和最坚硬冰冷的内里。

  说一说以后的事吧。顾昀清露出轻松又充满希望的笑容。

  她对喻惟江没有感情,但是喻惟江很英俊,接手兴喻集团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彰显出来的能力也很强。现在在做演员的工作,虽然身份掉价,但是脚踏实地、坚定自由,像是个做什么都会很优秀的男人。

  从各方面来看,喻惟江都是个非常完美的结婚对象。

  顾昀清开始畅谈他们的未来,说自己已经看中了一套海边的房子,房子带有花园,他们可以养一只狗,最好是大型犬;她说孩子可以晚几年再要,她不想那么快就身材走形,还说她只想生一个,因为不愿把自己的爱再分出来给另一个人,她想全心全意地只爱一个小孩。

  顾昀清还提到了蜜月旅行,表示自己想去北欧,还想在当地再办一场婚礼,要在教堂里,现场只能有三个人,神父,她,以及喻惟江。

  她好像说了很多,好像又不多。

  顾昀清难得露出腼腆的笑容,一聊起与喻惟江未来的规划,她变得有些不矜持。

  喻惟江听得并不认真,目光偶尔看向窗外,他将顾昀清计划的未来替换成了他跟时引的未来。

  马路对面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牵着一条德牧走过,天色将暗,路灯准点亮起,柔和地照亮了老人与犬的前路。

  时引的头像是一只猫,未来他们可以养一只猫咪,喻惟江更喜欢狗,所以还要再养一只狗,大狗,要像对面那只德牧一样英俊威武。

  喻惟江等顾昀清停下,才温和地开口:我今天是来跟你取消婚约的。

  顾昀清怔了两秒,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我们的结合,可以给喻家和顾家带来不可估量的效益,对双方都有好处,是双赢的选择。

  确实是双赢的选择。

  喻惟江十五岁出国,在英国念完了高中,后又在父母的要求下,选择了荷兰的大学,进了名校的商院。他辗转到另一个陌生的国度,重新适应不同的生活和语言,机械地完成学业任务,后来顺势考了研,等待下一步父母对他的安排。

  他的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没有选择,也没有朱停遇那种洒脱的品质。

  与顾昀清的婚约,是在喻惟江还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就定下来的。喻惟江没喜欢过什么人,在父母单方面通知他要与顾昀清签订婚约的时候,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喻惟江的父母就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但也不算相敬如宾。

  喻惟江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了他一个事实:没有感情也可以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可以习惯这种婚姻模式。

  在遇到时引之前,喻惟江确实想过跟顾昀清结婚、生子,结合成一个体面的家庭。

  这是他人生的必经之路,没有顾昀清,也会有其他的女人。

  我知道。喻惟江看着顾昀清,但我不想跟你结婚。

  顾昀清搭在桌上的手收到了桌底下,轻轻抓着裙子,她的脸上没了笑意,但神情还算平静:那是想跟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结婚?

  或许吧,如果他愿意的话。

  你父亲会同意吗?

  喻惟江觉得顾昀清干涉得太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取消婚约这件事,我会跟我父亲说明,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抱歉。

  顾昀清的手从桌底下抽了出来,重新交叠着搭在了桌子上,她笑了笑:不会。

  离开剧组前的最后一天,时引喝多了。

  刑骁拦不住,张捷懒得拦,说小孩终于脱离苦海,可不得多喝点,一醉了千愁。

  时引在餐桌上,借着酒意对张捷进行了一番控诉,把平时不敢说的话都说尽了,逗得张捷不怒反笑。

  喻惟江没有赶在杀青饭结束之前回来,时引喝得迷迷瞪瞪,被刑骁送回了酒店。

  两人在电梯里分手,刑骁执意要把时引送到房间,时引大着舌头拒绝:不用,就那么点路。他站在电梯门口顿了顿,忽然转过身来,皱着眉问刑骁:喻惟江到底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