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342 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金不换被东方越关在一处黑牢，不见天日，不多久便失了昼夜轮回之感。也不知被关了多少时日，他倒是渐渐变得泰然起来――顿顿饭食有菜有肉，前不久还讨得些酒吃，虽说沦为阶下囚，性命总是无忧。
东方越时近午夜赶到的时候，金不换刚酒足饭饱迷糊之中正梦会周公。见他睡得踏实，嘴上油光发亮，东方越给看守使个颜色，看守便上前照着金不换的肚皮踹上两脚。
“起来！主子有话要问！！”看守厉声喝道。
或许是这吃了睡的日子过惬意了，金不换蹙眉撇嘴转醒，骂骂咧咧地坐起身来，等他眼睛看得清了，空气骤然安静。
“金不换，本王看你在此过得不错嘛，是不是住着不想走了？”东方越冷声道。
这次东方越没有换黑衣蒙面，直接露了身份，金不换看清来人是他的那一霎，脑里只剩下了一个字――死。
似乎是看透了对方的想法，东方越淡然道：“你不必怕我，本王若是想要你的命，你岂能活到今日？”说着，他身子一矮，不偏不倚落座在看守送来的堂椅上。见金不换沉默不语，东方越继续开口道：“本王此番前来，是有事要请教鬼医你。”
金不换讶异，不禁将自己的想法低声道了出来：“上次已经将月明皓的事情都说了，这……还有何事是特意要来问老夫的？”
东方越唇角微勾，笑道：“鬼医金不换医术高明，本王请教的，自然是医术。不知当年月明皓请你替他换脸之外，你是否还替旁人施过换脸之术？”
金不换听他问这个，先是将头别向一侧，继而嘟囔了一句：“我老头行医一生，换脸的活总是接过那么些，你这么问……”
东方越突然倾身靠近金不换，鼻息间每一个字都冰冷如刃：“那本王就再说细一些，当年你不止是给月明皓换了脸，还有另一个人，是也不是？”
东方越的这句话，令金不换不安起来，惊慌之中开始坐不住了，不停地晃动身子。
“本王问你，是也不是！”东方越突地大力喝道。
金不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断喝吓得不轻，恍惚之中点了下头。
东方越心中所想被金不换亲自证实，接下来的问题他问地有些艰难。――想到自己的想法有可能是真的，令东方越不寒而栗；他既想从金不换这里得到求证，又担心自己猜对了。
能混入皇宫又跟月明皓狼狈为奸的，似乎就只剩那个人了。可东方越始终都有些迟疑，那个人心高气傲，怎会受得了屈身在宫中做一个下奴？
“说出那人名字，本王饶你不死。”静了须臾，只听东方越低声道。
金不换在江湖上名号再响、本事再大，又岂敢与一朝天子为敌，听到东方越赦自己不死，阵战兢兢说出两个字来：“方……懿……”稍后回神，金不换还不忘解释两句：“换脸乃大事，老头我有个册子，换脸之人都需记下本名，以免日后错乱惹下麻烦。方……方懿我有记，他的脸换给一个叫石本山的书生了。”
“此人现在何处？”东方越不想金不换竟然自己说出来这么多，追问道。
“只说是他的脸还要换回去，之后那个书生被月明皓带走了。”到了这份上，金不换变得配合起来，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本王所知”，东方越紧张的心境稍稍放松些许，拣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问道：“月华山庄也好，月明皓也罢，与你并无恩情，他和方懿犯下的乃是灭九族之罪，你为何要如此帮他？”
话至此处，金不换懒得掩饰自己的懊悔之意，拍了下大腿，道：“只怪当年殷不问答应替老头我找来天元玉册，谁知他随后带着我师兄出海直接去取人参树果。老头我嫉妒艳羡又抢不来，适逢月明皓与他结仇，又答应助我调配百草还阳丹的方子，我才帮的他。”
对此，东方越冷嗤一声，也不知是唾弃月明皓的手段，还是鄙夷金不换。
关于月明皓的一切，金不换已经都抖出来了，说完他也是重重舒口气，算是放下了一份负担。他对面，东方越证实了自己所想，亦可谓不虚此行，起身离开之际，突的转身回来，又问了金不换一句：
“不知那百草还阳丹的方子，鬼医你可有眉目？”
闻言，金不换稍稍一怔，跟着接连发出一阵惨笑，“戒赌隐世十载，不过竹篮打水罢了。”
见过金不换，眼看着时辰不早，东方越不得不回府换了朝服进宫。这日早朝因临近重阳，奏本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快退朝时东方越站在最前面，冲东方启使了个颜色，退朝后他便被金宝请进了御书房。
东方胤在紫藤苑这一方小院里住的着实憋屈，心说不让出去乱跑便也罢了，可就连做些玩闹游戏都不许，令他连着几日都阴沉着脸。
这心情欠佳，东方胤的脸蛋眼看着便瘦了一圈。翠蓉心急，变着花样给他弄来吃的，也只不过换来东方胤浅尝两口罢了。这日用过早，东方胤情绪极差，干脆趴在小榻上发呆愣神，翠蓉则在一旁候着。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人声，却是东方启身边的金宝亲自来访了。
“大皇子，金宝公公来了。”
东方胤一听，来了些精神，到厅上见金宝已经站在中央，率先开口。问：“可是我父皇有话？”
金宝将手中一个小巧食盒递给紫藤苑的女官，回禀道：“回大皇子的话，今日荣亲王爷敬献了些王妃亲做的糕点，万岁让给大皇子送过来。”
“我姨娘？”提起荣亲王，东方胤瞬间回想起在王府的逍遥自在，不禁眼眶发酸，哽着嗓子简单道过谢，边让翠蓉送金宝出去。
待翠蓉回来，看到东方胤滚着泪珠将王妃做的小点送入口中，心疼不已，上前宽慰道：“大皇子初回宫住，自是处处不习惯，按辈分大皇子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这往后日子一久，自然就习惯了。翠蓉知道如今您心中不快，可这都是暂时的，以贵妃在万岁心中的分量，万岁疼你都来不及呢！”
听到“贵妃”二字，东方胤动作停住了。
唉――，沉默片刻，他暗自舒口气，――也不知我殷小爹怎样了。――东方启给他的暗卫，两个被他派去跟着东方启，两个在万寿殿盯着夏蕊，另外几人轮流在各宫查探；马上就要重阳选秀，梅兰竹菊又主要跟着莫言金，东方胤派不出人去找殷不问。
金不换被东方越关在一处黑牢，不见天日，不多久便失了昼夜轮回之感。也不知被关了多少时日，他倒是渐渐变得泰然起来――顿顿饭食有菜有肉，前不久还讨得些酒吃，虽说沦为阶下囚，性命总是无忧。
东方越时近午夜赶到的时候，金不换刚酒足饭饱迷糊之中正梦会周公。见他睡得踏实，嘴上油光发亮，东方越给看守使个颜色，看守便上前照着金不换的肚皮踹上两脚。
“起来！主子有话要问！！”看守厉声喝道。
或许是这吃了睡的日子过惬意了，金不换蹙眉撇嘴转醒，骂骂咧咧地坐起身来，等他眼睛看得清了，空气骤然安静。
“金不换，本王看你在此过得不错嘛，是不是住着不想走了？”东方越冷声道。
这次东方越没有换黑衣蒙面，直接露了身份，金不换看清来人是他的那一霎，脑里只剩下了一个字――死。
似乎是看透了对方的想法，东方越淡然道：“你不必怕我，本王若是想要你的命，你岂能活到今日？”说着，他身子一矮，不偏不倚落座在看守送来的堂椅上。见金不换沉默不语，东方越继续开口道：“本王此番前来，是有事要请教鬼医你。”
金不换讶异，不禁将自己的想法低声道了出来：“上次已经将月明皓的事情都说了，这……还有何事是特意要来问老夫的？”
东方越唇角微勾，笑道：“鬼医金不换医术高明，本王请教的，自然是医术。不知当年月明皓请你替他换脸之外，你是否还替旁人施过换脸之术？”
金不换听他问这个，先是将头别向一侧，继而嘟囔了一句：“我老头行医一生，换脸的活总是接过那么些，你这么问……”
东方越突然倾身靠近金不换，鼻息间每一个字都冰冷如刃：“那本王就再说细一些，当年你不止是给月明皓换了脸，还有另一个人，是也不是？”
东方越的这句话，令金不换不安起来，惊慌之中开始坐不住了，不停地晃动身子。
“本王问你，是也不是！”东方越突地大力喝道。
金不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断喝吓得不轻，恍惚之中点了下头。
东方越心中所想被金不换亲自证实，接下来的问题他问地有些艰难。――想到自己的想法有可能是真的，令东方越不寒而栗；他既想从金不换这里得到求证，又担心自己猜对了。
能混入皇宫又跟月明皓狼狈为奸的，似乎就只剩那个人了。可东方越始终都有些迟疑，那个人心高气傲，怎会受得了屈身在宫中做一个下奴？
“说出那人名字，本王饶你不死。”静了须臾，只听东方越低声道。
金不换在江湖上名号再响、本事再大，又岂敢与一朝天子为敌，听到东方越赦自己不死，阵战兢兢说出两个字来：“方……懿……”稍后回神，金不换还不忘解释两句：“换脸乃大事，老头我有个册子，换脸之人都需记下本名，以免日后错乱惹下麻烦。方……方懿我有记，他的脸换给一个叫石本山的书生了。”
“此人现在何处？”东方越不想金不换竟然自己说出来这么多，追问道。
“只说是他的脸还要换回去，之后那个书生被月明皓带走了。”到了这份上，金不换变得配合起来，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本王所知”，东方越紧张的心境稍稍放松些许，拣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问道：“月华山庄也好，月明皓也罢，与你并无恩情，他和方懿犯下的乃是灭九族之罪，你为何要如此帮他？”
话至此处，金不换懒得掩饰自己的懊悔之意，拍了下大腿，道：“只怪当年殷不问答应替老头我找来天元玉册，谁知他随后带着我师兄出海直接去取人参树果。老头我嫉妒艳羡又抢不来，适逢月明皓与他结仇，又答应助我调配百草还阳丹的方子，我才帮的他。”
对此，东方越冷嗤一声，也不知是唾弃月明皓的手段，还是鄙夷金不换。
关于月明皓的一切，金不换已经都抖出来了，说完他也是重重舒口气，算是放下了一份负担。他对面，东方越证实了自己所想，亦可谓不虚此行，起身离开之际，突的转身回来，又问了金不换一句：
“不知那百草还阳丹的方子，鬼医你可有眉目？”
闻言，金不换稍稍一怔，跟着接连发出一阵惨笑，“戒赌隐世十载，不过竹篮打水罢了。”
见过金不换，眼看着时辰不早，东方越不得不回府换了朝服进宫。这日早朝因临近重阳，奏本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快退朝时东方越站在最前面，冲东方启使了个颜色，退朝后他便被金宝请进了御书房。
东方胤在紫藤苑这一方小院里住的着实憋屈，心说不让出去乱跑便也罢了，可就连做些玩闹游戏都不许，令他连着几日都阴沉着脸。
这心情欠佳，东方胤的脸蛋眼看着便瘦了一圈。翠蓉心急，变着花样给他弄来吃的，也只不过换来东方胤浅尝两口罢了。这日用过早，东方胤情绪极差，干脆趴在小榻上发呆愣神，翠蓉则在一旁候着。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人声，却是东方启身边的金宝亲自来访了。
“大皇子，金宝公公来了。”
东方胤一听，来了些精神，到厅上见金宝已经站在中央，率先开口。问：“可是我父皇有话？”
金宝将手中一个小巧食盒递给紫藤苑的女官，回禀道：“回大皇子的话，今日荣亲王爷敬献了些王妃亲做的糕点，万岁让给大皇子送过来。”
“我姨娘？”提起荣亲王，东方胤瞬间回想起在王府的逍遥自在，不禁眼眶发酸，哽着嗓子简单道过谢，边让翠蓉送金宝出去。
待翠蓉回来，看到东方胤滚着泪珠将王妃做的小点送入口中，心疼不已，上前宽慰道：“大皇子初回宫住，自是处处不习惯，按辈分大皇子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这往后日子一久，自然就习惯了。翠蓉知道如今您心中不快，可这都是暂时的，以贵妃在万岁心中的分量，万岁疼你都来不及呢！”
听到“贵妃”二字，东方胤动作停住了。
唉――，沉默片刻，他暗自舒口气，――也不知我殷小爹怎样了。――东方启给他的暗卫，两个被他派去跟着东方启，两个在万寿殿盯着夏蕊，另外几人轮流在各宫查探；马上就要重阳选秀，梅兰竹菊又主要跟着莫言金，东方胤派不出人去找殷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