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城外落脚

赈灾之事商量地差不多，东方启命各部下去草拟文书，人都撤下去，书房殿上便陡然出奇地安静。

金宝上来请命，想着这边要伺候东方启回紫宸殿歇息，谁知东方启摆摆手，随便拎起本奏折，取朱笔圈点起来。

“大家”，金宝凑上前，壮着胆子跟东方启开口道：“时候不早，该回宫歇息了。”

东方启仿佛没听到，在折子上写了几笔，意识到自己心神不宁，又将笔搁下。

“主人。”暗卫闪身出现在他腿旁，伏着身子恰好藏在龙案之后，避开了金宝的视线。

东方启不动声色，命金宝去取写宵夜点心，支走了他。

“何事？”他冷声问。

那暗卫从怀中取出东方胤交代的传信竹筒，呈给东方启，如实禀道：“大皇子命我等送来此物。”

东方启神情一怔。――他认得这个竹筒，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此物。他想要伸手去取，却发现手指在瑟瑟发抖，忙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为做掩饰，问道：“大皇子可有话交代给你？”

暗卫等的就是他这句，立即应道：“大皇子命我兄弟二人日夜跟随在主人身侧，日日回禀。”

终于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了，东方启若无其事将东西接过，随意道：“是么？你们兄弟十六人已经是大皇子身边的人，既然让你们监视朕，那边随他去好了。”

暗卫不解，面露难色：“这……”

东方启将竹筒中的小笺抖出来，吩咐道：“从今往后，大皇子便是你们的主人，你记好了。”

“是。”

“下去罢。”

花开报春来

未见君马归

枯木生新芽

但求身安在

四句诗，正是当年殷不问重回荫山做教主时他自己亲笔所书。彼时他有愧于殷不问，已经不做奢望，只求殷不问能够放下过往荒唐，各自安好。当时的东方启，不曾想到后来二人会共战同虎关，更想不到殷不问会甘愿落教主袍，于紫藤苑守着自己。

今日情形，与当年何其相似？！

又是他负了殷不问。对于殷不问，他一负再负，细想起来，即便如今对方来索要自己性命，亦不过分。

然而这方小笺，当年同虎关曾救下薛仁义性命，后辗转回到殷不问手中；如今是如何落在胤儿手中的？莫不是殷不问给他的？！

不，不可能。

东方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