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 气急攻心
294 气急攻心
夏蕊得了太后懿旨，日日亲自送补药来紫藤苑，眼看着殷贵妃饮下才告退。翠蓉一早便通报给了东方启，东方启心存疑虑，命郑太医细细盘查过，等郑太医回了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东方启错就错在，他从没想过整日吃斋礼佛的母后会对皇家血脉下毒手。等莫言金安顿好青媛便被请到帝都，已经是亡羊补牢。
“殷公子，你这……”，莫言金一脸愁容，问他：“既知道此药凶险，你又何必作难自己？”
旁边无人，殷不问冲莫言金惨淡一笑，道：“说了又如何，讲太后对自己孙儿下杀手么？只会令那个人为难而已。”说到这里，殷不问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来，继续道：“想我殷不问，一身本事、沙场博命；还不至连自己的孩儿都保护不了。”
莫言金听他说着，心知自己拗不过殷不问，把自己的药匣子墩到小几上，从中取出一粒丸药塞在他嘴里，嘱咐道：“含到舌尖下，先别咽。”说完，莫言金麻利地取出金针，拽过殷不问的手腕，一针下到他虎口处。
钻心的疼，殷不问也只是做了个深呼吸，等起初的疼劲过去，他懒懒开口，问：“青媛可还有救？”
莫言金手里捻着针，与他调笑：“青姑娘看似严重，实则不难医，药到病除；反倒是你，一天到晚糟践自己，我看你是嫌自己命长！！殷舞雪自己不幸，连带着教出来你这么一个儿子来！”
殷不问仿佛没听见似的，闭目养神。
待莫言金收了针，见殷不问闭着眼也不管他睡着没，收拾药匣嘱咐道：“以后我每日午时来，那边汤药送来，人一走就给你用药上针。”说完殷不问没动静，莫言金拎着小匣向外走，走到门口，殷不问的声音突然传来：
“那人问起，除了此事，都可以说。”
莫言金没应声，消失在门外。
――
莫言金遵守承诺，对当年的事只字未提：后来东方启要赶殷不问走的时候没有说；如今东方胤找上荫山来，更是当年事连提都不提。
殷不问睁着眼睛躺倒天亮，微微侧头，怀里东方胤一张小脸睡地天真无邪。突然心中多出几分宽慰来，殷不问眨眼之间两滴泪珠从眼角滑至耳际。――捱到今日，总是当年没有白做牺牲。想如今，太后依旧是那个太后，那个人依旧脚踩天下番邦朝敬，东方胤也算平安长大，这个结局还算完美。
“小爹……？”东方胤转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揉揉眼睛，发现殷不问眼角湿润，摇摇他的身体，“小爹你怎的哭了？”
殷不问冲他温润一笑，道：“看到胤儿，小爹是高兴地哭了。”
东方胤一下子扑到殷不问身上，“那胤儿就在这里哪都不去，陪着小爹。”
殷不问拍拍他的背，做起身，依旧笑得温润，揉揉东方胤的脸蛋轻声道：“小爹能看到胤儿长到这么大已经很开心了，过两天你就跟你皇叔回去！”
东方胤一听，立即变了脸，抱紧殷不问的腰，把脸埋在他肚子上，闷声道：“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
“胤儿……”，殷不问刚开口打算再劝两句，段姑姑送水进来了，刚巧打断了殷不问的话。
“公子、小公子，起身罢，山下来报信，薛将军的骑兵到了，准备迎青姑娘下山。还有……”说着，姑姑一顿，眼神扫过东方胤。
殷不问示意她继续说。
“莫神医来了”，姑姑放下水，上前招呼东方胤，“正在花厅等着。”
殷不问拍拍东方胤的背，吩咐道：“跟着你段姑姑，别乱跑”，跟着，他侧身吩咐姑姑：“稍后让白夜和冷公子一起上来，陪胤儿。”
待段姑姑应下，殷不问套好外袍出了房门。
莫言金等在花厅里吹茶，见殷不问来了，放下茶碗一脸严肃地看着殷不问。看着他表情，殷不问知道他有话要说，来到榻边坐下，问道：“有话要说？！”
莫言金立即破了功，嘿嘿一笑，一脸神秘地问他：“老夫也不绕弯子了，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还有没有百草还阳丹？”
殷不问心情不错，摊开手大方说道：“没了。”
“哼”，莫言金吹口茶喝下一半，不悦地说：“老夫跟你谈正事，你却总是不照实说。”说着，他将茶碗落在几上，继续道：“我看那小子来了之后，你便启了下山之心，实话跟你说罢，你若是想下山找东方家的，非这药莫属！”
殷不问静静听完，只是笑笑，反说莫言金：“神医莫言金，洛神水都难不倒你，百草还阳丹这种普通药丸自是不在话下才对。”
任何时候都自信非凡的莫言金，被殷不问这么揶揄一句，破天荒地萎了下去，悻悻叹道：“百草还阳丹乃是我师傅自创的秘方，不瞒你说，老夫用尽大半生钻研此方，依旧是望尘莫及。”
听罢，殷不问反倒较先前严肃起来，追问他：“当初神医随我冒险上岛以人参树果救下殷某性命，医术堪称比肩华佗；这百草还阳丹据闻并无稀世药材，不知难在何处？”
莫言金摆摆手，无奈笑言起来：“百草、百草，顾名思义乃需百草入药，每一味均讲求品、地、量，且炮制方法繁复，稍有差池，药效便大相径庭，以致夺人性命。”
闻言，殷不问想起当年白夜受伤偶遇冷云山，后者曾前后两次施药给白夜，用的便是这百草还阳丹，其中情谊可见一斑。他点点头，正欲与莫言金再详谈一会，段姑姑突地冲进来，惊慌失措喊道：
“公子，小公子……他……”
段姑姑性情娴静，平日里行事有规有矩，殷不问见她如此失态慌乱，心道：不好，未及站直身子便使出移形幻影，闪至睡房。莫言金见状，明白少不了要用自己，起身跟段姑姑一并赶过去。
“胤儿――！”远远听得殷不问大喊一声，跟着便是他急急喊着莫言金的名字：“莫言金！莫言金――！！”
莫言金一只脚踏过门槛，就见一个半大孩童的身子瘫倒在地，浑身不停抽搐，口中溢出些许白沫来。殷不问单膝跪在侧边，正要将人抱回榻上。
“别动他――！”莫言金旋即大喝一声，快步来到跟前，脚下被门槛绊了个趔趄也顾不得，一把推开殷不问，厉声道：“让开――！！”
段姑姑愣神一瞬，赶忙上去要扶起殷不问，道：“公子莫急，有莫神医在，小公子不会有事的。”
结果，殷不问起身起到一半，整个人向后栽倒过去，段姑姑也应声喊：“公子――！！”
夏蕊得了太后懿旨，日日亲自送补药来紫藤苑，眼看着殷贵妃饮下才告退。翠蓉一早便通报给了东方启，东方启心存疑虑，命郑太医细细盘查过，等郑太医回了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东方启错就错在，他从没想过整日吃斋礼佛的母后会对皇家血脉下毒手。等莫言金安顿好青媛便被请到帝都，已经是亡羊补牢。
“殷公子，你这……”，莫言金一脸愁容，问他：“既知道此药凶险，你又何必作难自己？”
旁边无人，殷不问冲莫言金惨淡一笑，道：“说了又如何，讲太后对自己孙儿下杀手么？只会令那个人为难而已。”说到这里，殷不问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来，继续道：“想我殷不问，一身本事、沙场博命；还不至连自己的孩儿都保护不了。”
莫言金听他说着，心知自己拗不过殷不问，把自己的药匣子墩到小几上，从中取出一粒丸药塞在他嘴里，嘱咐道：“含到舌尖下，先别咽。”说完，莫言金麻利地取出金针，拽过殷不问的手腕，一针下到他虎口处。
钻心的疼，殷不问也只是做了个深呼吸，等起初的疼劲过去，他懒懒开口，问：“青媛可还有救？”
莫言金手里捻着针，与他调笑：“青姑娘看似严重，实则不难医，药到病除；反倒是你，一天到晚糟践自己，我看你是嫌自己命长！！殷舞雪自己不幸，连带着教出来你这么一个儿子来！”
殷不问仿佛没听见似的，闭目养神。
待莫言金收了针，见殷不问闭着眼也不管他睡着没，收拾药匣嘱咐道：“以后我每日午时来，那边汤药送来，人一走就给你用药上针。”说完殷不问没动静，莫言金拎着小匣向外走，走到门口，殷不问的声音突然传来：
“那人问起，除了此事，都可以说。”
莫言金没应声，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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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金遵守承诺，对当年的事只字未提：后来东方启要赶殷不问走的时候没有说；如今东方胤找上荫山来，更是当年事连提都不提。
殷不问睁着眼睛躺倒天亮，微微侧头，怀里东方胤一张小脸睡地天真无邪。突然心中多出几分宽慰来，殷不问眨眼之间两滴泪珠从眼角滑至耳际。――捱到今日，总是当年没有白做牺牲。想如今，太后依旧是那个太后，那个人依旧脚踩天下番邦朝敬，东方胤也算平安长大，这个结局还算完美。
“小爹……？”东方胤转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揉揉眼睛，发现殷不问眼角湿润，摇摇他的身体，“小爹你怎的哭了？”
殷不问冲他温润一笑，道：“看到胤儿，小爹是高兴地哭了。”
东方胤一下子扑到殷不问身上，“那胤儿就在这里哪都不去，陪着小爹。”
殷不问拍拍他的背，做起身，依旧笑得温润，揉揉东方胤的脸蛋轻声道：“小爹能看到胤儿长到这么大已经很开心了，过两天你就跟你皇叔回去！”
东方胤一听，立即变了脸，抱紧殷不问的腰，把脸埋在他肚子上，闷声道：“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
“胤儿……”，殷不问刚开口打算再劝两句，段姑姑送水进来了，刚巧打断了殷不问的话。
“公子、小公子，起身罢，山下来报信，薛将军的骑兵到了，准备迎青姑娘下山。还有……”说着，姑姑一顿，眼神扫过东方胤。
殷不问示意她继续说。
“莫神医来了”，姑姑放下水，上前招呼东方胤，“正在花厅等着。”
殷不问拍拍东方胤的背，吩咐道：“跟着你段姑姑，别乱跑”，跟着，他侧身吩咐姑姑：“稍后让白夜和冷公子一起上来，陪胤儿。”
待段姑姑应下，殷不问套好外袍出了房门。
莫言金等在花厅里吹茶，见殷不问来了，放下茶碗一脸严肃地看着殷不问。看着他表情，殷不问知道他有话要说，来到榻边坐下，问道：“有话要说？！”
莫言金立即破了功，嘿嘿一笑，一脸神秘地问他：“老夫也不绕弯子了，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还有没有百草还阳丹？”
殷不问心情不错，摊开手大方说道：“没了。”
“哼”，莫言金吹口茶喝下一半，不悦地说：“老夫跟你谈正事，你却总是不照实说。”说着，他将茶碗落在几上，继续道：“我看那小子来了之后，你便启了下山之心，实话跟你说罢，你若是想下山找东方家的，非这药莫属！”
殷不问静静听完，只是笑笑，反说莫言金：“神医莫言金，洛神水都难不倒你，百草还阳丹这种普通药丸自是不在话下才对。”
任何时候都自信非凡的莫言金，被殷不问这么揶揄一句，破天荒地萎了下去，悻悻叹道：“百草还阳丹乃是我师傅自创的秘方，不瞒你说，老夫用尽大半生钻研此方，依旧是望尘莫及。”
听罢，殷不问反倒较先前严肃起来，追问他：“当初神医随我冒险上岛以人参树果救下殷某性命，医术堪称比肩华佗；这百草还阳丹据闻并无稀世药材，不知难在何处？”
莫言金摆摆手，无奈笑言起来：“百草、百草，顾名思义乃需百草入药，每一味均讲求品、地、量，且炮制方法繁复，稍有差池，药效便大相径庭，以致夺人性命。”
闻言，殷不问想起当年白夜受伤偶遇冷云山，后者曾前后两次施药给白夜，用的便是这百草还阳丹，其中情谊可见一斑。他点点头，正欲与莫言金再详谈一会，段姑姑突地冲进来，惊慌失措喊道：
“公子，小公子……他……”
段姑姑性情娴静，平日里行事有规有矩，殷不问见她如此失态慌乱，心道：不好，未及站直身子便使出移形幻影，闪至睡房。莫言金见状，明白少不了要用自己，起身跟段姑姑一并赶过去。
“胤儿――！”远远听得殷不问大喊一声，跟着便是他急急喊着莫言金的名字：“莫言金！莫言金――！！”
莫言金一只脚踏过门槛，就见一个半大孩童的身子瘫倒在地，浑身不停抽搐，口中溢出些许白沫来。殷不问单膝跪在侧边，正要将人抱回榻上。
“别动他――！”莫言金旋即大喝一声，快步来到跟前，脚下被门槛绊了个趔趄也顾不得，一把推开殷不问，厉声道：“让开――！！”
段姑姑愣神一瞬，赶忙上去要扶起殷不问，道：“公子莫急，有莫神医在，小公子不会有事的。”
结果，殷不问起身起到一半，整个人向后栽倒过去，段姑姑也应声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