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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住春夜第130节(1 / 2)





  借给她以后,那他呢?

  他的路是不是又更难走了一点?

  本就已经那么难走了,她不太能想象,又加上了几分艰难?

  她一直以为那五年他不在,却在经年之后,倏然得知,她只要回头,就会发现他一直在她的身边。

  他从来没有舍得放手叫她一个人过。

  那五年的难过,被一股洪流用力冲刷了一把,冲去了泥沙,洗去了尘埃。

  可是,如果叫她知道的话,她不可能会收下这笔钱。她可以晚一点解约,可以慢慢攒钱挣钱,她可以晚一点再出来闯,就算成名慢一点也无所谓,就算会错失许多机会她也不可惜。或者,她会回家去和爸爸妈妈求助,抛却那些自己心里的自尊,去示弱、去求助,借来一笔钱,叫他前行的路略略坦行一些。

  她如何舍得,叫他本就满是荆棘的路更加难行?

  梁音夜抱住了周霓,心头的钝痛一阵一阵地在上涌。

  她太对他不起,她太对他不起。

  上天啊。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叫我回到那个时候,好好地去爱他一回……

  眼泪无声淌落,要将她整个人都漫过。

  “周霓,怎么办,怎么办。”她无助地呢喃着。

  周霓像拍小孩子一样地拍着她的背,轻声:“什么什么?不着急,不着急。”

  万千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将她搅得极乱。她攥紧手,任由指甲掐进手心里,想要痛觉来恢复一点理智。

  “我想爱他,像他爱我一样,好好地爱他,可我不知——”声音里染了哭腔,她痛苦不堪,“我不知该怎么做。”

  她已经很糟糕,可她不知该怎么让这股糟糕好转。

  “夜夜,你听我说。”周霓轻抚她的背,想稳定一点她的情绪,“你想爱他,那你就好好地生活,生活下去。你要长至百年,与他白头偕老,你就能好好地爱他。”

  周霓的话像是将她乱成一团的思绪稍稍理清,在一片迷蒙之中,注入了一缕光亮。

  她搂紧了周霓,越搂越紧,像是溺水的人想从海面上抓住一叶扁舟。

  是那般无助又彷徨。

  “夜夜,记得吗?他说的,你对他而言,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生命的坠落,对他而言,会是难以承受的磨难。所以你更不能叫他失去你的。”周霓扳过她的身体,与她对视,神情很认真,“收下他隐晦又热烈的爱意,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去爱他,好吗?”

  泪水斑驳了整张精致雪白的脸,她痛得哭声破碎,只知点头。

  擦干了眼泪,只剩下通红的一双眼,她去外面吹会风,想借由冰冷的寒风散些头痛。

  却在经过厨房处,听见了里面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何昭云,和剧组里的厨师在说话。

  梁音夜不由驻足在小屋外。

  何昭云熟稔地切着菜。在梁音夜上次病发之前,她在家里很少下厨,只偶尔小女儿回家来,她会亲自下厨做上一顿。

  夜夜生病后,胃口差得厉害,她也腾出了工作,不再像以前那么忙,便经常下起厨来,给夜夜做吃的。哪怕折腾几小时她也没吃多少,但能多吃上几口也是好的。

  这段时间做得多了,现在动作很是娴熟。

  她和旁边的师傅闲聊着:“我家夜夜就爱吃这面的。做别的她都没能吃多少,但是做这个她能吃掉一碗。”

  梁音夜拍了一早上的戏,又哭了一通,走了一段,确实有些累。她忽然失力地靠在这个屋子的外壁上,仰脸朝着微弱的曦光,闭了闭眼

  。

  师傅说:“女演员都吃得很少哦?她好瘦,真人比网上瘦多咯。”

  “是啊。”何昭云感觉自己像是在喂小猫,精细地喂养着。可她觉得,小月亮吃得都比夜夜多。何昭云忧愁地一蹙眉。

  梁音夜直起身子,绕了一圈,走回自己的屋子去。

  她一直将心门紧闭,不曾朝人所示。而被主人关紧的大门,即使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也难以撬动。她很心疼顾医生,因为她觉得自己很难治。

  心底的症结摆在那,是无人知道的一片荒地。荒烟蔓草,贫瘠荒凉。

  可是这一次,她自己愿意的,想打开那扇门。

  用力地在拉动门栓,想要将它推动。

  白茫茫的雪地里,那点人影忽然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

  闭上眼、埋头跑,好像前路就是终点——等待她已久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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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事情,梁音夜没有和他说。

  眼泪擦干、情绪缓好,他见到她时,她已经如常。

  拍摄照常在进行,《逢春》剧组用尽了这里的冬天,迎接它的春天,还要继续使用。

  前段时间还能捧起一抔纯白洁净的雪,现在也都化作了春水。

  杀青的最后一场戏,是逢春要走向她的下一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