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38)(2 / 2)

  时知连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喻惟江按住时引的肩膀,轻轻揉了一下,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你觉得他会去做吗。

  刑侦大队审讯室里,时知连身着挺括的全套西装,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又冷漠。

  两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开会。

  负责审时知连的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不比那位刺头儿正队长,作风比较世故圆滑,审人也是看人下菜碟。副队都对时知连如此客气,其他刑警自不必说,搜身只走了个过场,也没有给时知连拷手铐。

  时知连口袋里装着烟,他摸了一下,抽出一根烟,意欲点燃。

  副队长笑着说:时先生还是不要坏了规矩。

  时知连手指夹着烟顿了一下,指关节一弯,将烟丢在了他面前。

  时知连,2020年除夕夜那一晚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在我侄子家吃年夜饭。

  六点之前呢,你在什么地方?

  时知连看了他一眼。

  你当天是否去过北城附属医院?

  去过。

  几点?

  谁记得。时知连隐隐有些不耐烦。

  你认识这个人吗?副队拿出了一张照片,举到时知连面前。

  时知连淡然地扫了一眼:认识。

  副队反反复复问了好多问题,告知时知连,有人指控他故意杀人,并给警方提供了一些证据。所谓的证据是一段视频,拍到了时知连于2020年除夕夜当日下午五点三十分出现在北城附属医院的顶楼,时间点正是死者梁建伟的死亡时间。

  我建议你们可以传唤一下提供视频的人。时知连漫不经心地给出意见,盯着副队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说不定他跟我是共犯呢。

  副队脸色不太好看。

  时知连不再装腔作态,脸彻底冷了下来。

  用这么个视频就想指控他杀人,真是低能又不知死活。时知连略微低头,视线停留在桌面的某一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时知连否认杀人,与此同时,律师和时引的父母正在跟教导员交涉。

  现在刑警还在审讯中,律师也不便打扰。教导员说。

  时父问:我们可以取保候审吗?

  现在还不可以。时先生,我劝你们呢,今天还是先回去,反正今晚这审讯工作肯定是结束不了,你弟弟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放出来,我们民警要做笔录做材料,人一时半刻放不了。

  要审一晚上啊时母神情忧虑,这怎么受得了。

  时父叹了口气,他没有时母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人家当警察的,这种情况是常态,要我说,让时知连在里面呆个一晚上也没什么不好,他做事向来我行我素,谁能管得了他。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时母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敢情在局子里呆一晚上的不是你。

  只要他没犯法,呆两晚上又怎么样。

  爸,妈。时引从外面走了进来。

  时母门外看了一眼,小喻已经走了?

  嗯,我让他先回去了。现在怎么说?小叔怎么样了?

  只能等,时父皱紧了眉头,时引第一次见他如此严肃,明早再说吧,咱们现在在这也没什么用。

  时父请求进办案区见一下时知连,被时知连本人拒绝,时知连委托民警告知他们:他现在谁也不想见。

  随他。时父潇洒走人。

  时父送时引回学校,路上,时引问他爸:爸,您觉得人是小叔杀的吗?

  时父转头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

  时父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有些激烈,时引乖乖闭嘴。时引的父亲跟时知连的关系没有一般亲兄弟那样和谐,时父正经温和,时知连傲慢冷血,两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但是处世理念、行事作风全然不同。

  时知连与时引家不常来往,接触最多最深的要数时引,所以在时引从小到大的认知里,他一直都觉得他爸对时知连看不上眼。

  良久,时父才缓缓出声:你小叔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不可能让自己变成一个杀人凶手。

  时引抿了抿嘴:爸,到时候小叔出来了,您别告诉他我说过这话。

  他怕时知连掐死他。

  时父朗声笑了起来:我估摸着他确实得气死。

  第57章

  时引父亲连夜向分局领导打了招呼,第二天,时知连甚至没有取保候审就直接被警察放了,还顺便观看了一下警察所说证据那段匿名发送视频。

  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视频里时知连背对着镜头,面前站着身穿病号服梁建伟,这段视频应该是从一整段视频里截出来一段,视频里播放着时知连步步逼近梁建伟画面,然后戛然而止。

  这则视频作为证据本就牵强,顶多只能证明时知连当时在场,警方传唤只是例行调查,按照疑罪从无原则,时知连不会被扣留太久;更何况时父又向上头打了声招呼,只要没有确切证据能证明时知连杀了人,他立刻就能出来。

  时父公司事务繁忙,第二天没来,时母给时引打电话说时知连早上就会被放,让他不要太担心。

  时引起早去公安局,在大门外等了一会。

  六点四十七分,时知连从公安局大楼里走了出来,他一夜未合眼,在冷硬椅子上坐了彻夜。天色还不算亮,天际挂着初升朝阳,躲在云层后面,冒出一点暖黄色光边,晕染出了一片柔和朝晖。

  大门外停着时知连车,司机恭敬站在车门前,手臂上搭着一件崭新外套,看到时知连,他忙迎了过来。

  时总。司机将外套披在时知连身上,时知连抬手挡开。

  时引从车后面冒了出来:小叔!

  时知连抬头看了一眼。

  时知连原本挺括西装外套多了一丝褶皱,他样子不算狼狈,但是面色有些憔悴,眼球布满血丝,眼眶底下有点青。

  时知连这辈子没吃过这种苦头,半夜被问讯时候,恨不得抡起椅子给对面刑警一下。

  惯常审讯过程就是这样,同样问题换着问法翻来覆去问,直到嫌犯在不知不觉中露出马脚;要么就是熬鹰,冷着你,又不让你休息,让嫌犯经受身体和精神上双重折磨,从而攻破嫌犯心理防线。

  时知连比较倒霉,后期审讯工作转交给了那位刺头儿正队,对方公正不阿、尽心尽责审了他一晚上。

  你过来干什么。时知连问时引,因为熬了一个通宵,他嗓音听起来比平时更暗哑。

  来接你啊。时引说。

  我又不是出狱。

  时引笑了起来:都没事了吗?你还会不会再进去啦?

  时知连瞥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再进来?

  后续调查什么时引小声说。

  调查个屁。时知连冷着脸,我又没杀人。

  时引昨天一副面孔,今天一副面孔,十分狗腿说:我就说你做不出来这种事。

  熟料时知连对他了解得很,时知连从鼻腔发出一声不轻不重哼声:你怕是都已经想过我在牢里样子了吧。

  时引没什么底气反驳:你别瞎说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往这边走过来,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将脸遮得严严实实。时知连往那边投去一瞥,那人站在原顿了一下,然后加快步子跑了过来。

  这人在距离时知连两米方停下了,犹豫着,没有再向他们走近一步。

  他身材高挑,身形纤瘦,遮挡在帽檐底下眼睛直勾勾看着时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