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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还没驾崩_89





  在他们彻夜商谈如何解决水患,安置灾民,分发粮食,解决饥荒的时候,晏榕发现自己竟然许多都插不上话。

  就连沈慕之也比自己要更加洞悉民情,提出建议。

  而他……

  徒徒名满天下,却连这件事都做得落花流水。

  远在燕都的摄政王很快选定了新一任的江北总督,不出两月时间,江北初定,虽然还是一片流离之景,却再无漫野的哀嚎之声。

  邬玉即将获返北狄,晏榕与沈慕之则很快要启行燕都。

  临行之夜。

  晏榕亲自去了邬玉的房间,待门开后,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邬玉着实看不太上大历这位太子,原本在宫中尚不察觉,这段时间下来愈加觉得生涩稚嫩:“殿下可是来找我算之前骂你的账?”

  那句庸才二字深深刻进了晏榕脑海里,令他辗转不眠,令他羞愤不堪,令他这段时间几乎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在将白日里收获的一切反复记忆。

  令他开始成长,令他明白——并非一味温雅,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欲成大事者,必心狠手辣。

  晏榕声音温和:“三王子明日回程,孤特来送一送。”

  邬玉:“……”

  邬玉觉得这小太子脑子恐怕真的不太好用:“我不是为你来的江北,也不必太子相送。”

  晏榕表情温和,笑意朗然:“孤明白,虽是皇叔之命,但这段时间三王子日日辛苦,孤送一送也是应该。”

  邬玉:“……”

  邬玉窒息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大抵连废物都懒得骂了,伸手便要关门。

  晏榕却不紧不慢的伸手拦住了门棂,温声道:“三王子不是因为孤前来江北,更不会因为江北百姓前来,难不成……是为了摄政王前来?”

  邬玉神色一敛:“玉为自由而来。”

  晏榕轻轻一笑:“那为何三王子突然对孤如此敌意?”

  邬玉:“你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

  晏榕眉目间一片和风朔月的安然,“只是觉得三王子对孤的恼怒来的莫名其妙,爆发点又似乎都在摄政王身上,觉得奇怪罢了。”

  邬玉顿了顿,突然间明白了晏榕此来的目的。

  他挑出一个笑来:“敢问太子殿下奇怪什么?”

  晏榕看向他。

  邬玉:“是奇怪我为何会听摄政王的旨意,还是奇怪摄政王为何肯放我回去?”

  晏榕显然没想到邬玉会反驳:“他是大历摄政王,你是北狄王子……”

  “我爱慕于他。”

  邬玉打断了他的话,慢慢道,“我十分爱慕摄政王,不愿看他在燕都忧心,又怕他前来江北危险,所以我替他来了,很奇怪么?”

  晏榕怔了下,几乎是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他不爱你。”

  “是吗?太子殿下如此急着反驳,不过是因为摄政王心悦于你”

  邬玉笑了笑,“可摄政王是怎样的性格你我都十分清楚,喜恶迁移,随心所欲。殿下难道就能保证,他会一直喜欢你吗?”

  “等有一天他不再爱你了,太子殿下,你身上还有任何价值——值得他多看你一眼么?”

  晏榕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屋中的。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坐了许久,突然狠狠砸了下桌面,生来便没沾过阳春水的五指擦在粗粝的木板上,渗出一丝丝的血痕来。

  他不明白自己的焦躁究竟从何而来,甚至他突然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今天明明是想去拉进邬玉那方的关系,方便日后夺权之备……可最终却成了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