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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 / 2)





  长公主疲乏,没多久就被安置着睡下,宁王也就告辞。

  当他乘着夜风走出公主府时,却见一太监手持信件,正往寝殿中送去,他微微皱眉,拦下:“何事?长姐已经歇下了。”

  小太监行礼后,才道:“这是方大人派人从宫里送来的急信,说是务必送到长公主手上,耽误不得。”

  李时瑜皱眉,立马回想起前世这一阵子出了何事,伸手取过那信件,道:“此事不必烦扰阿姐,交给我处理便是。”

  展开那信件一瞧,果然是西南督抚通报,成王父子和被贬去的秦家联手造反了。

  还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称长公主欺纯帝年幼,牝鸡司晨,喊着要长公主将权势统统归还给纯帝。

  檄文写得慷慨激昂,而李时瑜只冷笑一声,随即将信纸掷到地上。一群跳梁小丑,何必劳阿姐费心?

  ……

  京仪自从有孕后,手边所有的政务都被阿弟时瑜要去。他之前对国事闭口不谈,不过是为了避嫌,但现下长公主不能再操持,他自然要承担起辅佐纯帝的责任。

  京仪也知他的顾虑与决定,但并未开口阻拦,姐弟俩都对那秘密心知肚明,但都决心放下,绝不说开。

  她身子本就病弱,此时已有两月身孕,正是孕吐厉害的时候。一日三餐吃下去不多,却还是吐得天昏地暗,就算胃中无物,也会吐出些清水来。急得所有人都围着她团团转,太医的药一幅接一幅地喝下去,却还是不见好。

  长公主本就瘦削,此时更是迅速消瘦下去,脸上皮肉只像绣绷子上的绣面,薄薄的只剩一层。刘信陵日日下值后便会前来,喂她喝完汤药,别过头总是忍不住长吁短叹。

  惹得京仪一边忍住胃中不适,一边嗔他:“天天来摆脸色给谁看呢。”

  见京仪如此憔悴,却还要分出心神来安慰旁人,刘信陵心中更是愧疚,暗地里把作恶的那人骂了不知多少遍,却还是不解气。

  骂不是办法,骂完后还得扶着长公主起身走走。

  京仪手搭在他小臂上,在院中逛了几步便觉眼晕,只好停下,懒懒开口道:“姨妈昨天来看我,说给你相看亲事,结果你一连几日都不着家,真有此事?”

  他只讪讪道:“锦衣卫不比其他衙门,晚上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

  “那你就有功夫日日往这里跑?”

  “你怀孕是大事,娘又不是不知道你身子不好,还拿这些琐事来烦你。”只有说到婚事时,锦衣卫的刘大人才会显出些少年人的恼怒来,嘟嘟囔囔不肯多说,只嫌讨厌。

  “姨妈那是心疼你,不然姨妈好好的侯夫人不做,专去宴会上相看年轻姑娘?当真以为姨妈有这样好的兴致?”

  她语气老成,出口便是教训,刘信陵微觉奇怪,怎么从前娇滴滴的表妹倒教训起他来了,只不耐道:“我不乐意成亲,你让我娘别白费功夫了。”

  长公主也不愿拿这事逼他,只爽快道:“成,我也不多说。”她摸了摸微微显怀的小腹,笑道:“以后就让孩子管你叫干爹了。”

  她一身交领玉兰襦裙,长裙曳地,飘飘欲仙,站在温暖的日光中,更是全身都染上柔柔金光,但刘信陵却察觉出她话中的处处回避。

  她在明里暗里地告诉自己,她没那个心思,他们不可能。

  日光忽然有些刺眼,刘信陵涩然地闭上眼睛,他又何尝不知道表妹对自己绝无心思。他早就该知道,早在公主府那日,不,更早在从洛阳回京城的路上,他就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然心底越是明了,就越是绝望。清醒的麻木可真痛苦啊。

  京仪只笑吟吟地望着他。若不是前世刘信陵死前那一番剖心表白,她永远都不会相信,从小打打闹闹的表哥会对她生出男女之情。

  他奉命前去平定作乱的藩王,凯旋路上,却遇乱党余辜在京郊埋伏。出城迎接他的长公主一时避让不及,险些就要被乱党劫持。刘信陵本稳操胜券沉着指挥迎战,却被长公主乱了心神,孤军深入,以一柄长|枪护她周全。

  长公主安然无恙,郎君却身中数箭。

  京仪至今仍记得,他胸口的伤口汩汩往外流血,她伸手去捂都阻止不了鲜血奔涌。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会流这么多血,把两人的衣衫都尽数染红。

  他最后都已瞳孔涣散,却还握着她的手说:“京仪,别哭。”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任何炙热纯真的感情。

  收回心神,郎君还站在海棠树下眉眼带笑,朝气蓬勃。她暗下决心,今生必定护得所有人都周全。

  微风吹得海棠花叶瑟瑟颤动,郎君上前一步扶住她:“起风了,回屋吧。”

  长公主没有拒绝,只道:“好,难得有了点胃口……”

  作者有话要说:  梦境绝不是水字数哦

  ☆、第 56 章

  自从过了中秋,长公主的肚子便胀气似的一日大过一日,不过才六个月,竟已渐渐走不动路。如此一来,她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安心在公主府中养胎。

  这日小陛下和宁王来看望她过后,留下两壶桂花酒,她不能喝,只能闻闻桂花酒香过瘾。

  送走两个小朋友后,长公主便坐在廊下的美人竹榻上乘凉。暑热还未散去,午后歇在绿竹成荫的廊下也是一件乐事,身旁的小宫女不紧不慢地打扇,黄铜炉中的冰块冒着丝丝凉气,香甜酒气萦绕在鼻端,她难得沉入梦乡中。

  一身织金绣凤火红嫁衣的少女端坐在喜床上,宫女嬷嬷们忙着替她卸下凤冠,除去繁琐的厚重嫁衣,只剩轻巧的百蝶穿花洒金锻裙。

  赤金牡丹步摇沉甸甸的,压得她脖子生疼。但少女还是乖乖坐着不敢乱动,听着屋外脚步声逐渐散去,她似乎能听见前院宴会上的喧嚣声,心跳如雷,只能拂了拂珠钗上吊着的珍珠缓解紧张。

  直到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少女连忙坐正,握紧手中的却扇。明明眼前还隔着一层红纱,她却觉得那人的目光快要把她灼伤。

  眼前淡淡地投下一片阴影,是一身红装的郎君在她身前站定。

  少女睫毛轻颤,却迟迟等不到他掀开盖头,正当她拧眉疑惑时,却听到极轻的一阵笑声,似乎在笑她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少女不服气,一把掀开火红的盖头,先发制人道:“竟敢让本宫等你这么久!”

  郎君微微有些惊讶于她的直接,只见少女双目灼灼似宝石,面容明艳娇媚,只好伸手环住她的腰,俯身慢慢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