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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他倒不是怕长公主告状,自己顶多被打一顿板子,只是他本来打定主要要让她散散心,不能让小姑娘就这么气冲冲地走了,终于厚着脸上前道:“殿下不是腿软走不动路吗,还是让臣抱您吧。”

  京仪只恨恨地盯着他,“等着脑袋搬家吧!”

  季明决不搭理小公主的威胁,直接把她抱在怀里往楼下走去。京仪不住地挣扎,拳头如雨点一样落下,虽不至于让他吃痛,但他已经来来回回地爬了几次楼梯,腿着实有点软,只好道:“殿下,您再打我,我们两个就会一起摔下去了。”

  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公主就不动弹了。他疑心自己的话何时这么管用,却见她哭丧着脸抽抽搭搭道:“本宫的腰……”

  长公主的腰闪了。

  季明决干脆坐下来,将她抱在怀中,手试探地摸了摸她的腰间,“疼不疼?”

  见她没有反应,他手触上另一侧,长公主果然哭道:“痛痛痛!”

  她都哭出来了,担心伤着骨头,季明决皱眉道:“殿下回宫吧。”

  京仪立刻拒绝他这个提议。她好不容易才得出宫一次,若是让母妃知道自己在宫外受伤,以后肯定都不允许自己出宫了。而且还是和季明决在一起,她每次一提他的名字,母妃都答应得非常爽快,她可不能把这个出宫的好借口毁掉。

  长公主不愿回宫,他只好应急地替她揉一揉。

  她的鼻尖都哭得微红,季明决只觉好笑,故意颠了一下她,“殿下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京仪觉得他像是在哄小猫小狗一样,用帕子盖住脸不悦道:“本宫本来就是小孩子。”

  “殿下都十四岁了,还是小孩子?”他带着点笑意道。

  “只要本宫愿意,我永远是小孩子!”京仪气得揭下帕子,狠狠地抽在他下巴上。

  这句话却深深地打进他心底去,他丝毫没在意长公主又动粗,甚至爱怜地将她搂紧,“好好好,殿下永远是我的小朋友。”永远是绕郎膝下的莬丝草。

  至于京仪的白眼和一句“你想得到美”,季明决统统当作没看见没听见。

  ☆、第 24 章

  “看球!”长公主猛地挥出球杖,小如婴儿拳头的马球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地往西而去。

  眼看着那小球就要飞到成王世子的面门,周围几个打马球的世家子弟都愣住。

  一身书卷气的成王世子李如珞并未惊慌,只在马上略一歪身,便轻松躲过那杀气腾腾的马球,球杖在草地上轻轻一点,将小球带到马后的网篮中,还好整以暇地对京仪微笑,“多谢殿下传球。”

  京仪对着风度翩翩的李如珞冷笑一声,枣红色的球杖在白玉般的手心一转,杖下带着小球,驾马往他冲去。

  跑马场上的所有人都看见,长公主在靠近成王世子时举起手中球杖,突然之间,长公主好像失了准头一样,竟把木质球杖打在了世子的左肩上!

  李如珞吃痛,嘴角却还噙着一抹温润的笑,长臂一伸将骑在马上,贴得极近的京仪揽入怀中,轻声道:“殿下脾气怎么还这样大?”话音刚落,及时放手,躲过她往自己下巴挥来的球杖,发出爽朗的笑声。

  站在高台上的季明决将李京仪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微微挑眉,这小丫头片子又搞什么。

  一群宫女太监立马冲了上去,作势要将捂着左肩的李如珞扶下来。他挥手拒绝,独自退场。

  周围几人都看呆了,长公主虽然受宠,但那好歹也是成王世子,何况殿下分明是故意而为……京仪不顾旁人的嘀嘀咕咕,扔掉手中的球杖,满意地回到马场旁的高台中。

  看到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时,她略微皱眉,怎么连打马球都要跑来看?

  季明决拿过小宫女托盘中的果茶,自然娴熟地递给她,还拿起一方锦帕,作势就要替她擦汗。

  京仪抿了口茶,后退一步躲开他手中的锦帕,“你干嘛?这么爱伺候人?”

  “出了汗就赶紧擦,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话虽带了些说教的意味,语气却是极尽温柔。自前日在那高楼中闹了一场后,季明决突然发现她小孩子脾气中的可爱之处,比前世长公主的虚与委蛇口蜜腹剑好拿捏得多。

  半强迫地将她额上的汗擦干,季明决轻声问道:“殿下为何要对世子动粗?”

  正盯着马场上激烈角逐的京仪头也不回,只哼哼道:“成全他呗。”

  她这话说得晦涩,他却听得明白。西南流民之乱,本应由分封此地的成王平息。但朝廷先是派去秦二爷,出岔子后又派刘信陵前去,越过成王直接与安南交涉。成王此次年底进京朝见述职,便做出一幅被郁郁不得志、被朝廷打压的忠臣模样,时不时在朝堂上做戏,以搏得名声。

  长公主在马场上打伤成王世子,自然是“成全”他们父子两的愿望,只是这举动不免又给她的名声添上一笔,传出去不太好听。

  皇上不会将成王的野心透露给长女,她对成王父子的敌意全是出于直觉。季明决突然领悟到即使她年岁还小,但她身为长公主,有着极为敏锐的政治嗅觉,从只言片语中都能拼凑出朝堂的走向,对任何有可能威胁到皇位的人有着天生的排斥。

  但是他不喜欢长公主这样。

  他沉思之际,小楼中垂下的纱帐一掀,身着飞鱼服的刘信陵大大咧咧地进来,还随意道:“京……”,看见长公主身边的那人后,他又故意改口:“妹妹!”

  京仪忙着看球场上的你来我往,只点点头便算与他打过招呼。

  刘信陵十分自如地在她身旁坐下,还从手上提的小铜壶中倒出一碗汤来,“我娘熬的姜汤,趁热快喝,省得打完球后出汗吹风又受凉。”

  冷眼旁观的季明决只不悦地别过眼去,这人当真是幼稚,在锦衣卫中当值到一半,都还大费周折地跑来送姜汤,多此一举。只是在看到长公主从善如流地接过姜汤后,他的脸色就更臭了。

  马场上有人进了漂亮一球,刘信陵故意吹了声口哨,像是这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个季明决一般,故意道:“季大人怎么不过来看球?噢,是我多嘴了,季大人想必不喜欢马球这些玩意。”

  季明决没说话,京仪却挑眉,手肘轻轻撞在他腰上,“就你话多,好好看比赛不成吗?”打马球烧钱,京中多是世家子弟才会玩此物,季明决出身清贫,何况他在人前一贯装得清心寡欲不问外事,自然不会玩。

  他其实会打马球,上辈子伺候长公主打了这么多场,不会也看会了。听出她话中的维护之意,嘴角不自觉地翘起,这小丫头总算开窍了些。

  刘信陵不悦,只是不好与他逞口舌之快又惹京仪偏心,再者他也是从锦衣卫中偷溜出来的,再不回去当值就会被发现了。只能狠狠地盯某人一眼,愤愤离去。

  讨厌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季明决在长公主身边坐定,轻声道:“多谢殿下出言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