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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怪我(1 / 2)





  周周坐在教室里听歌,讲台上前面几排和后面几排同学似乎是两个天地,前面的同学在认真听讲做笔记,后面几排在自顾自地打游戏玩手机,偏偏的桌肚堆着书包和零食,书包下面是手机,教室昏昏暗暗的,手机就是昏暗世界里的星光点点。

  她倚靠最后一排的墙上边听歌边记笔记,好像老师和前两排的同学自成一个班级,后面的人都是观众。

  老师讲的东西都是画面,走马灯地往脑子里过。单词语法老师是中国人,阅读听力老师是日本人。大班和1对1结合,有的时候还会搞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化分享课。

  天已经不早了,东京黑天特别快。这个季节本来在国内要五六点才黑天,到了东京四点多天就暗下来了。这种感觉不太好受,好像是谁偷走了一个小时的光明。

  她宁愿日本移到东十区去,这样白天黑天时间就能和上海同步了。上海和东京哪里都像,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小超市,白墙圆顶的西式建筑和红瓦砖头堆砌的传统建筑两两相望。东京又和上海哪哪都不像。

  像是减分,不像才是累积起来的,人,文化,食物,越来越不像。

  东京和上海是互为倒影的两个世界,站在一个世界里,想用手去捞另外一个世界,捞起来就碎了。

  这节课下课提早,学生们开始各自收拾书包,成批的出去吃晚饭。

  张婧妤叫她:“走啊,老地方?“

  高田马场什么都有,沙县小吃,黄焖鸡米饭,张亮麻辣烫,这些小店面夹在牛丼,旋转寿司,天妇罗专门店里,一点也不出类拔萃,反而完全融入进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里去了,这么有中国风的餐点,居然带不出一点中国风的味道。

  “不去了,一会儿要加补一节一对一。”周周还是半靠着墙,有气无力地回绝。

  上一天课真的很累,脑子不转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怎么周五还要加补啊?”

  “之前书包忘朋友那了,没有教科书,就和老师换了时间约。”

  “行吧,行吧。”

  “你下课来找我们吗?”

  周五往往活动比较多,小姑娘们吃了饭也不愿意回家。

  周周答应了一声,心里想着到时候就说时间太晚了拖了课,还是早点回家。

  姐妹们有磨叽了一会儿才走,周周也不好意思催,等到了小教室,陈源已经在那等着了。

  陈源是k大的研究生,平时来带带日语做兼职。

  明明没有差几岁,他们的关系确实就是老师与学生,别的学生似乎可以和老师套近乎,能自然而然地相处成朋友,但周周是个木疙瘩,不太会,把师生那套搞得很明白。

  见了陈源第一节事情就是礼貌性的点点头,坐下来开口就是上次的语法有一个点没弄明白。

  “ke ga”陈源指了指课本,中文是“怪我”两个字。

  “不要意会,这个字是受伤的意思。”

  “受伤?”

  “对,是个动词,你把它的过去式变一下。”

  周周在纸上写了下来。

  “对,”陈源点了点头,“这个词通常用的,延伸一下,大怪我就是受伤很重的意思。”

  大怪我这叁个字用中文说出来很滑稽,周周笑了笑,陈源也跟着笑了一下。

  但很快又低头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