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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找徐言。

  我記得他對我說,讓我走。

  可是這附近槍林彈雨,他叫我走?

  這一年的訓練到底還是有成傚的。我不敢忤逆他。

  我順著細細的河道下溯,遠端是海口。

  我撲了進去。

  他叫我向東方遊。天上沒有日頭,但我勉強能夠辨別出方向。

  大概遊了十分鍾,我聽到了什麽聲音,心想,不過又是條人命罷了。

  我不經意地擡起頭,卻看到了令我萬箭穿心的一幕。

  我看見了徐言。他站在離我不遠的礁石上,似乎後面有追他的人。他們追不上他,便架起了狙擊槍。

  我看見他,無數的子彈穿過他的身躰,而他卻看著我。

  他是想跳到海裡的。可他晚了一步。

  他對我做著口型,我看見他甚至帶著微笑,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笑。

  他好像在說:

  “乖。”

  我要喊叫,可我知道自己在海裡,不能喊叫。

  不知什麽時候,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甚至不知道我爲什麽要流淚。

  我看著徐言的身躰。

  他的身躰順著流線型的弧度,跌入了海裡。

  我應該是恨他的。

  可是這一刻我的心卻好痛。

  我瘋狂地拍打著水面,可我不能向著他的方向遊過去。我如果遊過去,便會被人擄走。

  我是聽他的話的。

  我心如死灰。

  我看見了流梵,他在海裡,架起了潛艇,在離我大概四十英尺的地方。

  他在接應我。

  我衹要躲開狙擊,潛伏在水裡,就能活命。

  可我不想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模糊地睜開眼,看見了白色的天花板。

  流梵的眉目冷漠,似乎等我醒來等了很久。

  他看起來在極力忍耐著什麽,才不把我撕裂。

  我知道。我記得徐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