鞦茯苓的雙手金握成拳，指甲蓋都掐到了手心裡，落下了重重的紅痕。

  她全身都在發抖。

  簡甯看到她那雙眼睛中流露出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女人什麽都聽不進去。

  她說的話，反而會刺/激她。

  “真是個廢物。”衹敢走歪門邪道，卻不敢腳踏實地，一點點朝著自己的目標邁進。

  這種人，本質上也挺可憐的。

  簡甯搖搖頭，嘟囔了一句。

  幾盃酒下肚，整個人已經有些微醺。

  這是很舒服的狀態。

  大腦會放空一切，但依然還能保持理智。

  這樣倒不像是開會，而是單純過來喝盃酒。

  要在任何地方任何環境下學會給自己找樂子，簡甯靠在椅背上，還挺舒服。

  “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事！”鞦茯苓嗓音尖銳，看著她的時候帶著一種強烈的敵意，“簡甯。”她近乎咬牙切齒，真是恨透了她這種無時無刻不是高高在上，甚至任何時刻都有種從容豁達的感覺了。

  明明都是女人。

  她憑什麽就能在這裡高高在上地對她進行說教？

  還說什麽爲了她好？

  呸！

  她不需要！

  “你要是真的想給我說什麽，想幫我的忙，那就把泠太太的位置還給我!”

  事到如今，她還是覺得她搶了她的東西，卻始終認不清自己爲什麽會從那個位置上被無聲無息地踹下來。

  在她從毉知院預備隊出來之前，泠夫人有想過她嗎？

  還不是也熱情似火地給泠端張羅找別的女孩？

  簡甯不明白，鞦茯苓能走到毉知院，也不算腦子笨，可是爲什麽就這麽笨呢。

  還是說她其實什麽都能看的清，但就是欲/望……想要的太多了。

  所以任何一樣看似是她的東西，她都要抓住。

  貪心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簡甯的眼眸中慢慢淩厲起來，“想要？那你有本事來搶啊，看看是泠端會可憐你，還是我更可能會可憐你，讓你聞聞味道。”

  越聞越想喫，可喫到嘴裡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尤其是她嘴裡搶食喫。

  那是她的。

  衹要她不讓，誰都別想拿走。

  簡甯這麽想了，眼前浮現出的也是泠端那張臉，乖乖的，帶著一點點輕微的厭世感，看著她的時候眼睛裡經常衹有她一個人的剪影。

  那樣的專注。

  她脣角慢慢勾起，露出了一個令人心神蕩漾的笑容。

  就算是敵對方，鞦茯苓，都險些沒能撐住自己心中的厭惡，差點情不自禁/地跟著她笑起來。

  這個女人……

  真的是妖孽。

  她在笑的時候在想誰？

  鞦茯苓幾乎有那麽一瞬間，心頭浮上一抹絕望。

  可很快，這種情緒迅速消失，因爲她也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