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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2 / 2)


  文案三:魏炎从未想过,在他踽踽独行的晦涩不堪人生里,真的会有一个姑娘,不畏世俗,不惮人言于黑暗里拉着他的手提灯夜行。

  (1v1,男主真太监,宠文,架空,前期女主主动女主撩)

  第27章 、皇后二十七课。

  李绩自问是个克制自持的人,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他都能分辨清楚, 并绝不触碰那条线。

  可卿儿总是站在那条线以外的地方。

  她一靠近,他就深陷, 他在情感和理智的边际被折磨得不堪其苦的时候,他觉得她总能安然无恙,轻易一举的用一句软话、两滴泪、委屈巴巴的质问和恳求,就让他打破所有原则, 只为不让眼前人露出一个小小失望的表情。

  他觉得不是他在控制容卿, 而是容卿在试探和控制他。

  不然他不会仅仅对她有一种看得见摸不得, 触手却不可及, 那样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这天下他志在必得,最至高无上的权利, 最风光无两的尊荣,所有一切都是他囊中之物,他从未怀疑过, 唯独容卿, 是这个例外。

  但她凭什么是这个例外?

  李绩在被推开后, 眼中所有的旖念都骤然消失, 心头上因撩拨而生起的火焰被怒气取代, 他看着对面忽然一身冷漠的人,黑眸中的情绪压抑又翻腾,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想要做什么。”

  同样的一句话, 同样出自一人之口,前前后后不过几息时间,没了绵绵缱绻缠绵入骨的深情,只剩下掺杂了几分怒火和羞愤的威胁。

  容卿盖着眼睛,耳边嗡嗡地响着他模糊不清的话,努力找回理智。

  空荡的大殿之上,月华倾泻而下,一人端坐在床边,两手自然搭在膝头,一人跪坐在床上,久久的沉默,久久的相顾无言。

  容卿忽然放下手,所有淡漠疏离好像在眨眼之间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和颓然,她向后一靠,肩膀慢慢塌陷下去,好像终于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似的,闭了闭眼睛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喃喃自语,不似在跟谁说话,她也没有回答李绩的问题,就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完全没存在过一样。

  李绩的呼吸突然加重了几分,他快速地偏过头去,看着殿中西南角放置的已经落了灰的锦瓶,语气不耐道:“自然是另有目的。”

  他又回过头看向容卿:“你不会以为是为了你吧?”

  有些问题在问出口的时候已经给了出了

  预设的答案,这是一种非常不聪明的话术,它甚至能欺骗说话的人掩盖他本身的意思。

  我不是为了你。

  我其实是为了你。

  容卿的脸色却毫无变化,她倦怠地行下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控制身形不至于摔倒上,李绩的视线一路跟随她,直到她站起身正对着自己,借着月色,他能看到她眼中的心烦意燥。

  “四哥戴着面具在宫中大摇大摆的出现,不管是为了什么,凡事也不要托大,沈和光这个人很多疑,一旦他注意到你,还想要像上次一样逃出生天……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话听起来完全只是忠告,犹如一刀劈开了两人之间的牵绊,之前犹有感情纠葛,之后唯余眼前大事。

  李绩喉头滚动,微微皱起眉头。

  “总之你好自为之。”

  他才要张口说话,容卿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将要离开。

  她前后转变的态度终于让李绩坐不住了,就是那一瞬间,他不假思索地抬起屁股追上去,一把抓住她手臂,将她带着转过了身。

  “你是什么意思,在跟我划清界线?”李绩看着她,神色说不出有多震怒,只是声音里的冰冷是一丝不少的。

  他时时想着那一晚在缘佛寺听到的话,她说求他放过她,从此两不相欠,眼下,不就是两不相欠的态度吗?

  容卿挣了挣身子,却只能感觉到被他握得更紧,她放弃挣扎,转而抬头看他:“你到底来宫里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同我在这里纠缠?”

  “既然另有目的,就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四哥不是一向如此吗,怎么今天突然这么拎不清了。”

  她将他一通训斥,好像他是那个因为得不到心爱之物而任性撒娇的孩子一样。

  “我回来拿东西。”李绩将她的话截断,几乎是脱口而出。

  容卿十分无力地叹了口气:“你连传国玉玺都拿走了,还想要得到什么东西?”

  李绩的眉心跳了跳,有那么一瞬的愣怔,稍纵即逝:“你说,是我拿走了传国玉玺?”

  “难道不是吗。”容卿一提到这件事,脸上的不耐越发明显,她用另一只手推开他,似乎不愿在这里多留,然而李绩还是不放手,只是那样定定地

  看了她半晌。

  随后沉着嗓音道:“我见你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在楚氏身边也没有什么危险,暂且先这样吧,这次我不会在丰京停留太久,也不能时时照看你,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让人把你接走——”

  “不用了,”容卿很快打断了他的话,“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暂时不会离开的,等我想要离开的时候,会自己想办法。”

  李绩眉头深锁:“自己想办法?”

  随即哂笑一声:“是自己想办法还是去求三哥?”

  容卿瞪圆了眼睛:“跟三哥又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提醒你,以李缜如今的能力,他没办法保护你,也没办法替你去做想做的任何事,他连自身都难保。”

  李绩提到那个人时,连呼吸都是冰冷的,他走近一步,将她带到自己身前很近很近的位置,直视她的双眼:“当初是你求到我这里来,要成为我的人,现在说疏远就疏远,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随用随丢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来随去的屋檐?”

  “没人教过你,有些路是不能回头的吗。”

  容卿看着眼前眸光阴寒的人,心在慢慢坠落,记忆里最温暖的光点,骤然变成一片灰色,那个拉着她的手,陪她说笑逗闷打马观戏的四哥在一点一点瓦解。

  没人教过她有些路是不能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