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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2 / 2)


  可以站在任何人的角度。

  终究是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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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美人遇。

  晏映喜欢玉器, 喜欢兔子,喜欢摸起来光光滑滑冰冰凉凉的东西,那手把件一入眼就让她挪不开腿了, 因此先生抢过来时她下意识便去够,都忘了在她意识里那根本不是她的东西。

  “书找好了?”谢九桢问她,晏映一听见他的声音便回过神来, 急忙放下手去,将手背到身后, 局促地点了点头。

  谢九桢见她那么喜欢, 薄唇微阖,神色似有犹豫,晏映已经整理了挑选的书籍, 规规整整地抱在怀里, 神色无常地跟他道:“先生,咱们走吧。”

  手心一动,快要说出口的话被他咽了回去,他勾了勾手, 东西已经隐藏在袖子里。垂头瞟了一眼, 见她怀中最外面那本书封上写着《秦域志》,便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 放到她怀里。

  “这本是胤朝开国后新修的地志,感兴趣的话, 可以多看看。”谢九桢说完, 转身推门出去了。

  晏映扁了扁嘴,也跟着走出去,她怀中书籍摞了很高,几乎快要末过头顶, 看不清前面的路,脚下迈步十分小心。

  谢九桢走出几步远之后才发觉后面的人没能及时跟上,转头看了看,见晏映正试探地下台阶,小脚轻轻在下一级台阶上点点,才放心走下来。

  这两日时不时落下小雪,地上有薄薄一层冰,极易摔倒,谢九桢赶紧转身走过去,什么都没说,将所有的书都接了过来。

  晏映怀中一空,讶异于先生的举动,没注意脚下,脚底一滑,她身子不稳,下意识向前抓,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牢牢将她扶住。

  谢九桢的掌心是温热的,握着她手臂时,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上面的纹路,晏映跟那双眼睛对视上,心中一荡,脸热得滚烫。

  她急忙垂下头,平稳走下台阶,不住地给谢九桢弯身:“多谢先生!怎敢劳烦先生!还是让学生自己来吧!”

  刚刚的碰触如蜻蜓点水,却在心头里泛起阵阵涟漪,晏映自知是她太过轻浮,对一切绝美的事物都无法阻挡。

  但那种旖念万万不行!先生是师长,何况心里还有别人,最近刚受了伤,她怎能乘人之危?

  谢九桢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她下意识站远了许多,刻意拉开距离,仿若视他为洪水猛兽一般,便觉得她是讨厌自己刚才碰了他……

  谢九桢缓缓垂下眼帘。

  “走吧。”他没把书还给晏映,抬脚向前走去。

  冷风袭来,晏映看着擦身而过的先生,不知是不是寒风的关系,总觉得身上冷了许多,她蹭了蹭胳膊,跟着走出书阁。

  定陵侯府是洛都数一数二的豪宅,可是府上下人却少得出奇。现在正值年初,各府来回走动,最是热闹的时候,晏府暂且不提,在京城里如日中天的定陵侯府竟然也这么冷清,倒是让晏映疑惑不解。

  听闻府上的幕僚也都回乡省亲了,只剩下鸣玉和星沉还跟在谢九桢身边,本来应该有个女主人知冷知热嘘寒问暖,结果也抛下他离开了。

  纵使有再多的权力又怎么样,高处不胜寒呐,晏映心中啧叹,再看先生时总多了几分怜悯,说话时忍不住变得柔软,再柔软些。

  但先生全没有悲天悯人的意思,似乎天生就是孤高独立的人,一点也没体会晏映的良苦用心。在侯府的几日,晏映被逼着看了许许多多的经义名篇,每日酉时先生还要亲自考校,答错了就罚她留堂。

  有时太晚了,晏映不愿意折腾,索性就直接睡在揽月轩。但她害怕传出闲话来,重新换回了翠松堂的衣装,打扮得跟晏归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是束胸勒得紧,常常喘不过气来。

  谢九桢经常望着她竭力呼吸新鲜空气的样子欲言又止——其实没人会说她什么闲话,她本来就是他的夫人。

  可是为了让她安心,谢九桢也只好顺着她心意随她折腾。

  初五过后谢九桢每日都要上朝,晏映会趁那时去望月阁陪秋娘玩。相处下来,秋娘已跟她十分亲近,今日更是神秘兮兮地拉着她去了寝房,一双灵动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快要把晏映看毛了。

  “怎……怎么了秋娘?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秋娘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痴痴道:“真好看……”

  真好看。

  秋娘如此不拐弯抹角地夸赞她,让晏映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害羞地垂下头,想说“你也好看”,结果秋娘忽然抓住她的手,笑着道:“我想跟你说个人,不知你喜不喜欢?”

  晏映茫然抬头,看到秋娘的神情不同以往,眼波中都是温柔笑意,不像个疯子,也不像个幼稚的小孩,就如正常人一般。

  她鬼使神差地问:“谁?”

  秋娘端详着她,一刻也不肯挪开眼去:“我的宝儿。”

  “宝儿?”晏映瞪大了眼,“宝儿是谁?”

  “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秋娘理所当然地说着,忽然站起身,像打开话匣子一般,一边来回走一边说,“他生下时脸圆圆的,是个小胖子,我和他父亲都没想好要给孩子取什么名,便宝儿宝儿地叫着,索性就当他的乳名了。只是孩子大些,就不让我喊,那么大一点儿就面皮儿薄……”

  秋娘用手比量着,却忽然神情僵住,她张了张口,怎么也说不下去。晏映还记着她的身世,也知道她口中的“宝儿”大抵就是清河郡王的世子,而他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晏映眼中闪过一抹哀色,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萧氏是不是罪该万死,一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便是蚀骨焚心的痛,可能一辈子也无法释怀。她不想让秋娘继续想下去,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拉住秋娘的手。

  “等到天暖和些,你想不想去放纸鸢?”

  一听到纸鸢,秋娘立刻忘记那些不快,回握她的手,不停地摇头:“要放要放!你说话算话!”

  晏映见她这么好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下午换好衣裳去揽月轩时,她心头思量许久,还是把秋娘反常的情形跟先生说了。

  她没说自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只说秋娘好像恢复一些记忆,变得如正常人一般,可是这样的状况时好时坏。

  谢九桢听闻之后便沉下脸色,怔怔地看着案面良久,她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眼睫,好像将满眼的忧伤遮盖了,晏映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但知道秋娘在先生心中的位置一定很重要。

  晏映忽然很想了解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