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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2)


  谢九桢动也没动,只是拧眉看他,魏济像是在旁边看笑话。

  “只是,小女嫁过去之后,听碧落和清月说起,近些天时常愁眉不展,而且……大人似乎也不喜她。既如此,前尘过往不如都一笔勾销,我也绝不会将大人的事说出去,待她伤好些,我们便搬离京城,从此山高水远,两不相干,这样可好?”

  晏道成为了女儿,已经将姿态放到最低,他也没什么筹码和凭借跟谢九桢谈条件,一早就把晏归麟挥退,也是因为不想他在这坏事。

  “我的什么事?”谢九桢忽道,他站起身,强大的压迫感让晏道成心惊,“我的什么事要让你替我隐瞒,岳父不如说清楚。”

  晏道成暗地里咬牙:“魏仓公还在这里,真要说得那么绝吗?”

  魏济一怔,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匆匆走出去:“看来我留在这不合适。”

  晏道成没想到他这么有眼色,差点没泄气,可是映儿的事一步也不能退,他就觉得是自己女儿受了委屈,以后不可能还跟谢九桢在一起过日子,太后那尊大佛在头顶上压着,映儿哪还能有好果子吃?

  晏道成横下心来,看着他道:“大人既然娶了小女,想必对她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刚才情形你也看到了,映儿是真的很委屈,我作为她的父亲,自然不忍伤害她,相信大人也是这样,不如就放过我们吧。”

  硬的不行来软的,坚决不退缩一步。

  “放过你们?”谢九桢眸光一暗,眼中波涛翻涌,“你似乎总是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很简单,以为逃出洛都就能把一切都解决了。”

  晏道成面色一白,似乎被戳到痛处。

  “玉枢在琼林书院进学,晏归麟也期望明年能参加武举,你的三哥,正盼着你有朝一日失势,把之前的仇都讨回来,你以为你逃得过吗?”

  谢九桢冷笑一声,忽而转身,背对他道:“我以为是你要求我护着她,原来你这么笃定就凭你们能应付一切。”

  “那就如你所愿。”

  谢九桢留下这句话后,迈出门去,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晏道成却有些狼狈,儿子的仕途,他虽心有遗憾但不至于太过绝望,可谢九桢突然提到了晏道礼,却是让他心头震颤。

  因为上次的事,晏萍被迫做了穆迁的妾,一顶小轿偏门入,他们一家被恨得咬牙切齿呢,之所以一直风平浪静,难道还能是顾及他?

  他们是顾及谢九桢呢。

  晏道成坐到椅子上,愁苦不已。

  天空中飘起了雪,风声阵阵,鹅毛纷飞,谢九桢出了府,遥遥看到魏济站在雪中,好像刻意等着他。

  谢九桢无视他,直直向前走,身后跟着星沉和鸣玉,自然也目不斜视,魏济没想到他理也不理自己,有些着急,尴尬地追了上去。

  “我真没想到,你会让鸣玉把我请来医治她。”

  他追了上去,也没人阻拦,到了谢九桢跟前,他慢下脚步,跟他并肩而行。

  雪花飘落肩头,带走暖意,心底一阵冰凉。

  谢九桢顿住脚步,挥手示意,星沉和鸣玉便退后几步,不再上前了。

  他继续向前走,声音冷淡得就像天空中坠落的雪花:“没有别的办法让她想起来吗,不那么痛苦的办法。”

  魏济一笑,笑容中有几分戏谑,他转头看他,眉眼弯弯:“你是真心的?”

  见谢九桢没说话,他便回头,看向前面,轻道:“刚听说你要娶她时,我还以为这是你的计划,用另一种方式报复他们呢,可今日看你神色,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亦清,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喜欢她,是吗?”

  谢九桢停下脚步,将肩头的雪扫落,语气已埋藏着无尽的冷意:“你想要说什么?”

  魏济一哂:“说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如果我是你,就是把所有晏家人都杀了,都难解心头之恨,亦清,你别忘了自己回来是要做什么,如此优柔寡断,感情用事,怎么可能达到你的目的?”

  谢九桢看了他半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在蕴藏着一场交锋,一个锐利,一个随意。

  他转身向前,声音已归于平常:“她于大局毫无关联。”

  魏济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你心思幽沉,看似冷情实则重情,就凭这两三日的相处,万万不会让你做到这份上,想来答应赐婚时你就已经沦陷了吧,那便是更早……”魏济掐着下巴想了想,“是在翠松堂时?怪不得你一直不戳穿她的身份。”

  谢九桢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魏济悻悻住口。

  “来都来了,”魏济沉默半晌之后,脸上没了戏谑之色,变得正经起来,“我去看一看你母亲吧。”

  谢九桢停住脚步。

  “她最近有情绪失控吗?”魏济问道。

  “有。”

  “怎么不叫我?”魏济挑了挑眉,神色不快,“你知道的,情绪波动对她没有好处,如果你想她多活两年——”

  “她很快就恢复了,”谢九桢看了看小路两边的梅花,“母亲好像,很喜欢她……”

  大雪下了一夜,第二日才停下,晏映起了个大早,虽然身上还有地方疼,可是精神头却异常的好,之后几日都如此,到了年关,她身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近来就是照顾生病的母亲,没事逗逗弟弟,在房里画画,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但她总觉得府上的人都神神叨叨的,老是看着她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

  父亲也常常愁眉不展长吁短叹,像是心里藏了什么秘密,她不知道最近晏道成过日子犹如过油锅一样煎熬,自那日谢九桢留下狠话之后,他就日日担惊受怕。

  合离了,他怕晏氏族人找他麻烦,不合离,他又不想女儿再受委屈,每天都得过一天算一天,就怕谢九桢领人上门把他们都赶出去。

  眨眼到了除夕,在府中憋了很久的晏映想要出去逛一逛,让碧落给她准备了男装,晏映换了之后照镜子,看着里面雌雄难辨的人很是得意。

  “当年我在翠松堂三年都没被发现,多厉害!只是现在同窗们都长高了,我却还这么矮,再像之前那样肯定不行了。”

  碧落和清月对视一眼,交换眼色后,碧落上前给她整理衣领,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连翠松堂的先生都没发现,可见小姐还是有几分英气的。”

  其实她只是妆相如男子,照着她二弟那样上妆,晏映笑了笑:“先生一天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记住我一个。”

  “那小姐记得先生吗?”

  “记得啊,”晏映点了点头,两人立刻浑身一震,继而又听她说道,“但是翠松堂的先生也挺多,日讲停止后我就都忘光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