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讓她直接自殺，這樣還比較痛快一些！

  葛馨甯反複對自己說，這樣艱難的事，她一定做不到。

  她卻不願承認，所謂“做不到”，衹是因爲她完全不想去做而已。

  即使她的力氣比韓五大、智謀也比韓五多，她依然會想出種種理由來使自己相信，殺他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她爲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爲什麽朝中會有黨爭，她又是怎麽牽扯進這裡面來的？

  葛馨甯越想越覺得頭昏腦漲，心裡的那一團亂麻越想捋清楚便越會糾纏到一起，折磨得她片刻也不得安甯。

  她不願叔父受難，更不希望韓五出事，如果一定要選擇，她甯可她自己死了，也免受這樣左右爲難的折磨……

  葛馨甯用手抱住頭，好像生怕它會忽然炸開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手背上一煖，慌忙擡頭。

  衹見韓五站在她的面前，神態平和，目光微煖。

  他伸出兩衹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溫度溫煖了她冰涼的手指，煖得她似乎連頭痛都減輕了些。

  “你……出來了？”葛馨甯喃喃地問。

  韓五拉她起身，笑道：“出來了。我們廻家。”

  葛馨甯不敢多問，由他牽著出門，像個真正的夫唱婦隨的小媳婦一樣。

  直到上了馬車坐好，葛馨甯依舊不敢多問。

  倒是韓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放心，我還沒殺他。”

  “多謝，你……”葛馨甯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韓五沒再多說，低下頭去把玩著一衹翠玉扳指。

  葛馨甯隱隱覺得，他此刻的心情似乎不壞。

  她不太明白這是爲什麽，卻不敢問。

  一路無話，廻府之後，葛馨甯沒等韓五攙扶，自己跳下馬車，便要逃廻房裡去。

  韓五卻叫住了她：“你跑什麽？怕我喫了你不成？”

  葛馨甯背對著他站定，不知怎的竟不敢轉身。

  她聽到韓五向她走了過來，嚇得後背都僵住了。

  “怎麽還是這麽冒冒失失的。”韓五緩步走到葛馨甯的面前，伸手幫她將披風上妝飾的穗子理好，微笑道。

  葛馨甯幾乎嚇得發抖，衹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她有些懷疑韓五是中邪了。

  這是在府裡，又沒有外人在看，他還作這樣寵溺的姿態做什麽？

  沒等她想明白，韓五又說了一句話，讓葛馨甯越發堅信，他一定是剛才在獄中撞了什麽邪祟了。

  他說：“你今日也累壞了吧？廻去好好歇一歇，晚上等我一起用膳……”

  葛馨甯沒等他說完，已提起裙角落荒而逃。

  韓五目送著她狼狽的背影，脣角微微勾了起來，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廻複(3)

  第83章.夫人，我們該就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