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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节(1 / 2)





  说实在的,队里的教练们对牛牛是真的非常好。教练跟队员的关系就好比亲父子似的,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教练跟队员在一起的时间比跟自己的孩子都要长,盯着队员训练了解日常生活,可以说教练比运动员的父母还要了解他们。

  请完了假,寇溪拎着衣服跟着孙教练去了训练场。室内训练包括很多种,滚动跑台、模仿动作滑行台、滑行板练习、各种负重练习、全面发展力量操、橡皮筋练习、各种柔韧性练习。

  寇溪过去的时候,牛牛正在做负重练习。满头的汗水,涨红了脸依旧在坚持着。孙教练在寇溪耳畔轻声道:“不管做什么练习他都非常的认真,他是一个投入型的选手。你要知道做体能练习是很多运动员都非常抗拒的事情,因为那既枯燥又非常的累。但是你的孩子从来都不会消极对待,你知道他坚持这一路多不容易么?”

  “我猜得到!”寇溪默默地看着牛牛训练,心里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看着他这么辛苦心疼又后悔,却又很骄傲跟欣慰。

  “你猜不到!”孙教练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你能猜到什么?你光用想的就能知道他每天的衬衫脱下来就像是水洗一样,用手一拧满地都是水?他夏天的时候在野外跑步,后背上全都是白花花的盐,那是汗干透了剩下的东西。你们啊,一句话就能改变他一生。你说为他好,就真的为他好了?”

  寇德旺十分不待见这个阴阳怪气的教练,觉得他都是在说屁话。全天下还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对牛牛比寇溪对他更好?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就是他亲爹活过来也没有这个资格。

  “牛牛!”寇溪静悄悄的走到牛牛身边,牛牛停下训练的动作看着寇溪。眼睛里像是震惊随后是羞愧,几秒钟之后他扬起头瞪着寇溪一副自己没有错的样子。

  “换衣服跟我走!”寇溪丢下这六个字,拎着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牛牛蹭到孙教练身边,满眼的惊慌失措:“教练,我妈咋来了?你打电话告诉她的?”

  “你不说她现在怀孕了,不让打么?”孙教练没好气:“那个男的来折腾一大圈,这么大的能耐显摆一番,还能少了在你妈跟前邀功啊?”

  他捶着牛牛的肩膀:“你这死孩子,你等着吧你。你妈这次来跟我说,不想让你在队里了,想接你回家让你上高中呢。”

  “啊?”牛牛目瞪口呆:“她是接我走的?那可不行,我还得比赛呢!”

  “那些事儿以后再说,就算是想要把你接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你先跟你妈回家呆两天,我回头去找蒋主任商量商量去。”孙教练一脸吃屎的模样,在牛牛面前虚晃了几下到底还是没舍得打他。

  牛牛冲了个澡唤了一声干净的衣服,背着个书包悻悻的走到训练楼外面。看着寇溪正站在一辆车的前面,车上的人看见他幸灾乐祸的按了一下喇叭。

  上了车之后,车子在市里转悠了一圈把寇德旺送到了文具店。让王雅芝先招待寇德旺,接着阿吉拉着寇溪跟牛牛开始向南一路狂奔。

  “吉叔,我们去哪儿啊?”看着外面的景色越来越萧索,牛牛知道他们已经出了市区了。

  阿吉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寇溪,见她黑着脸不吭声也就不敢说话。哼哼哈哈的应付牛牛:“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目的地已经是黄昏了。下了车,看见大门口的几个大字牛牛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烈士陵园,传闻他父亲的骨灰在这里。

  “妈?”到底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这一路的担惊受怕到这个时候已然崩溃。

  “跟我走吧!”寇溪从后备箱里拿了一瓶酒,就这么领着牛牛进了烈士陵园。

  橙红色的夕阳非常的美,映在寇溪的脸上有种熠熠生辉的感觉。牛牛早就没了刚刚在训练楼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弓着背拎着书包迈着沉重的脚步跟在寇溪后面。

  三个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墓碑前,上面没有照片只是简单地写了几个字。寇溪蹲下来,打开那瓶白酒洒在墓碑前。

  叹了一口气对着那墓碑道:“高副营长,多年不见,我领着孩子来看你了。”说着侧着脸对牛牛道:“跪下!”

  牛牛扑通一下,对着那墓碑跪了下去......

  第六百四十章 叛逆的儿子(六)

  “我从来都没有带你来过这里,现在你也大了,我应该让你知道你的生父葬在哪里!”寇溪站的笔直,看着远处的夕阳。

  声音虽轻但语气很重:“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你不是我生的,所以我对你的态度就不如米乐?”

  牛牛的身子一抖,抬起头看着寇溪面露惊恐。

  “今天当着你父亲的面,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妈,有没有把这个家当成你的家?”寇溪忽然大喝一声,吓得牛牛一下子哭了出来。

  “你是怪我嫁给别人?”寇溪根本就说不出真正的原因,但是她完全不能够接受牛牛因此而变得‘堕落’。

  “我不知道你在闹什么?我不能理解你闹什么?孙教练让我不要自私总是一味地想着我自己的事情,既然收养你了就要对你负责。”

  “牛牛!”寇溪低着头看着他:“我问你,我哪一点做得不够好,我哪里对你跟米乐区别对待了?让你心理落差这么大,让你根本就不愿意回自己家。”

  “我知道!”她顿了顿,忍住眼泪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觉得接受了顾沉就是对霍安的背叛。你觉得我就是先背叛了霍安,你觉得我从头到尾对这个丈夫没有丝毫的感情。我对他没有感情的话,我为什么要一忍再忍他的家人。霍安没有错么?夫妻本是一体的,我受了委屈霍安帮过我几次?他能给的只有和稀泥,只能把工资全数交给我,然后呵斥自己家里人几句。就算是他们知道霍安护着我,那又能怎么样?不痛不痒而已,反正天高皇帝远!可即便如此,在他死后,我有没有彻底的跟霍家断了联系?没有!我接受米乐爷爷偶尔的到访,我接受我还是霍安妻子的这个身份,我甚至在他妹妹陷入绝境的时候拉她一把。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么?我需要伴侣,米乐学要一个父亲,我甚至觉得你也需要一个成熟的男人来引导你。”

  “我,没有!”牛牛跪在高副营长的墓碑前,捂着脸大哭:“我已经接受了,我接受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顾沉不好么?他很好,他甚至比霍安更懂得怎样做一个父亲。他很清楚你对我的重要性,所以在结婚之前他努力地拉进你们的关系。结婚两年,我们才敢要一个孩子,而且是米乐极力说服的情况下。我们都很在乎你的情绪,生怕有那么一丝一毫让你不快的事情。可是你......你把我们推开,推到你心门之外。”

  寇溪说到这里,她怒极了伸手抓着牛牛的领子:“我就不明白了,我们那么小心翼翼的重视着你,怎么就不能换回你的重视你的理解呢?”

  说到这里,寇溪眼泪流了出来,深吸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我们太尊重你了?我不应该把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一个位子给你,我应该像是大姨对兜兜那样,把你当个孩子,永远不听你的心声?我应该在你犯错的时候,动手打你出口骂你,这样才像是一家人是么?”

  牛牛跪在地上,委屈的看着寇溪:“为什么不打我?我都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你是受过伤的孩子,我跟霍安有过共识,不管你这辈子做什么我们都不可以打你。你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委屈受了太多,你在你亲生母亲那里挨了太多的打。我们不想给你一个受伤害的记忆,即便是你做错了事情,我觉得我讲道理你会明白的。”寇溪摇着头,苦笑着,眼泪从脸上落下去:“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打才是爱。”

  寇溪抹了一把眼泪:“人人都说,男孩子到了青春期特别的叛逆。也有人跟我说,牛牛实在是太懂事了,永远都不可能叛逆的。还有人跟我说,幼年受过伤的孩子叛逆起来尤其可怕。”

  她哽咽着:“出了事儿,你不敢跟我说,你去跟顾沉说?第一时间你找了顾沉,我不问你,你自己想想这是为什么?”

  “出了这件事儿,姥爷的第一反应是你在这里被坏孩子影响了。他是非常坚持的,一定要带你回家让你去念一个正常的中学。”

  “只有我.....”寇溪拍着胸脯:“只有我,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一定有什么事情在你心里埋了很久,你不说,我不问。”

  寇溪摆摆手:“我不问,我不问。”

  她转过身,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背对着牛牛道:“有什么话,对着你的父亲说吧。我在外面等你!我给你两个选择.......”

  牛牛整个人瞬间变得冰凉起来,脑海里一直高速运转着。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一个声音:“她终于,终于不要我了。要把我丢给谁,丢在队里面让我自生自灭吧。我现在有能力赚钱了,我靠着比赛奖金跟津贴足够我一个人生活了。”

  另外还有一个声音坚定不移的否认:“不可能,起码到了十八岁,她一定会陪你走到十八岁的。还有好几年,还有好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