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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说完,他将手里的球甩向陆行州,重新说到:“我知道你的人生轨迹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林阿姨的事让你一直有一些…算是避世吧,加上你爸这人不重家庭,也是该的。但无论你怎么抗拒别人进入你的生活,怎么排斥与别人分享你的人生,其实你终究还是爱这人间三千烟火的。‘从心所欲不逾矩’之所以比‘知天命’要难,不过是因为人们看不透这‘空’,看不透这其中的‘有’,谁知道呢,或许我们一辈子也看不透。但是谁管他,咱们都还年轻,抬头看天,天就是天,低头看地,地也是地。你来这世上走一遭,除了那些磨磨唧唧有的没的,总还有吃喝嫖赌的乐趣,总得尝尝蒙中宴的羊肘子,还有全聚德的大猪蹄,不是吗。”

  两人从球场里出来,带着一身通透的汗水,门口的舞蹈队依然在挥霍她们年迈的热情。

  陆行州一边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一边看着身边的人群问:“你说陆萌到老了会不会也这样。”

  李文瀚用毛巾擦着汗,摇头回答得十分笃定:“不会,她心性高,到时间大概只会找个地方将自己埋了。”

  陆行州又问:“那你呢,你想要埋在哪里。”

  李文瀚回答不上来。

  他一来不是女人,脑中没有那么多哀感顽艳的东西;二来他生性乐观,比起埋自己,或许更希望能有好友二三,找个安静的地方与他们天天三缺一。

  两人走在路上各自沉默着,眼看快走到车旁,一个微细的女声忽的从身后响起。

  ——“李文瀚?”

  陆行州回头,透过路边的灯光看向树下的姑娘。

  这位女同志被称为姑娘或许有些不适合,毕竟从感官上而言,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但李文瀚站在原地打量一会,却是十分高兴,脸带笑容,立即开口寒暄了起来:“哟,章悦,巧了,我们之前还才提起过你,这位你还记不记得?陆行州,当年咱们学校的校草。”

  章悦虽然喊着李文瀚的名字,眼睛却一直在陆行州身上辗转。

  正如李文瀚所说的那样,她和过去不同了,印象中肥胖的外表换去,剩下一张鹅蛋似的脸,五官并不算很美,却难得有一份恬静的韵味。

  即便捂嘴笑也显得脉脉含情:“当然记得,当年学校有一半女同学偷偷爬过陆师哥的窗户,他被加大录取之后啊,学校里一大群人嚷嚷着也要考过去,只可惜没有一个成功的。”

  陆行州站在原地,稍稍一点头,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他天生不擅长演绎这样久别重逢的情绪,在他眼中,人生分离聚合只是顺其自然的因果,再见时互相点一点头,就算是对过去有了一个完整的交代。

  李文瀚见状打破沉默,开口意有所指:“好在她们没有考去,读书害人得很。就说咱们这校草吧,在加大一路读到博士,毕业之后还留在学校研究所工作了这么多年,业内虽然是个人物,但这把年纪婚姻大事还没个着落,让人操心。”

  章悦见陆行州站在一旁不说话,试图找到新的话题,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我的表妹高中毕业也有幸去过加州,和陆师哥一所学校,只可惜她没能毕业,大三就回国了。”

  李文瀚眼睛睁大,神情十分好奇:“哦?那你的表妹也认识行州?”

  章悦连忙摇头回答:“不不,她比我还要小上几岁,怎么会认得。只是她啊,有些不思进取,在国外学回来一身坏毛病,没有结婚就生了孩子,家里人一直十分头疼,不像校草同志,是荣归。”

  章悦这话说得平淡。

  陆行州却从她身上体会出某种莫名的优越感。

  于是他问:“你现在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