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城提着裤子就跑了。最让他害怕的是，有一回显然江城有点控制不住，他要跑，江城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内裤都撕烂了。

  江城当然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不然他这就是强奸了。但是顾青城却有了阴影，在拍摄《东南去》的过程中，便再也没有和江城单独相处过。江城说他总是故意撩他。他事后反思，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你说奇怪不奇怪。他自认为自己性格冷淡，对性事并不热衷。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上一世被众叛亲离的滋味太过难受，这一世他异常享受于江城的仰慕眼光。他甚至是有些得意的，并且在江城的仰慕和只言片语中，他渐渐发现了自己的一些优点，这让略微变得有些高傲。他就更喜欢撩拨江城一下，然后看着他饱受折磨而不得，内心有一种施虐一般的快感。

  江城咬牙切齿：“你就骚吧，总有一天干的你死去活来！”

  顾青城听了这话简直腿软，他竟然为这样男人粗鲁的江城感到心动。

  甚至有一天他做梦，梦到自己成了女人，醒来之后，他竟然有一点失落。

  失落于他不是个女人，不能正大光明地和江城在一起，不能有一个专门的器官，来接受江城的骇人巨物。

  在拍摄的后半段的时候，江城几乎陪着他住在剧组里，有些乐不思蜀。顾青城对《东南去》这个电影印象非常深刻，并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后来带给他许多荣耀，更重要的是，这部电影的拍摄期，也像是他和江城的蜜月期，基本上随便一个镜头，他都能想到那一天他都和江城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他将这种被爱情滋润的春心萌动表演在电影里，几乎演活了小东这个人。

  刘丰简直喜不自胜，他觉得自己押对了宝。杀青宴上，可能是有感于自己这部作品问世的不容易，刘丰简直可以用痛哭流涕来形容。然后让江城有些尴尬的是，他看着他抱着顾青城哭，也不好上前去拉。而顾青城后来也跟着哭。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哭，剧组其他人员纷纷拿起手机来拍照。

  江城几乎没办法有礼貌地露出笑容，等到散场的时候，他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不知道你们哭个什么劲。”

  顾青城晕乎乎地说：“毕竟是我们的处女作，很……很感慨啊。他……他感慨，我……我也感慨。你没参与，不……不懂我们的心情。”

  江城是不懂，可是他听到顾青城嘴里吐出“处女”两个字，就有些兴奋了。他是很有处子情结的古板男人，顾青城靠在他身上，散发着淡淡酒气，脸庞有些红，脚步有些虚浮，他觉得或许他用用手段，今天就可以吃了这个人。

  于是他打发走了小唐，扶着顾青城上了车。

  江城的司机姓程，顾青城跟他已经算很熟悉了，都喊他程哥。程哥笑着说：“喝这么多啊。”

  “不……不多，就是……我一喝多一点，就……就结巴。”

  喝多了酒还会结巴，这么可爱的顾青城，江城真想一口吃了他。

  程哥问：“江总，回酒店么？”

  江城点头，谁知道顾青城却坐起来：“不，不回酒店。”

  他说着扭头看向江城说：“今天……今天高兴，多……多玩一会。”

  江城问说：“那宝贝想去哪？”

  “宝……”顾青城伸手就推了江城一把：“宝你个头。”

  前头程哥就闷声笑了起来。其实也就顾青城以为他不知道而已，他整天给江城开车，有时候江城在后头给顾青城打电话，一口一个宝贝，腻的他掉牙，他老早就知道这俩人关系了。奇怪倒也会觉得奇怪，不过自己不过是领工资的，老板的事儿，还轮不到他说三道四。

  “那你想去哪。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不……不好，去……我想去大学里走走。”

  “大学？”

  “大学。”

  虽然不知道顾青城为什么要大大学里去，可是江城还是答应了。车子到了s大的门口停下，他扶着顾青城下了车，问：“然后呢？”

  “随便……走走。”

  顾青城就靠在了江城的身上。江城扶着他走在大学校园里，这时候校园里人已经少了很多，路边偶尔路过一两个学生，有的提着水壶，刚打了水回来，有的提着购物袋，从外头买了东西回来，还有情侣站在树影底下，默默地说着话。

  顾青城的酒劲渐渐地过去了，可还是靠在江城的肩膀上，步履踉跄。他觉得只有这样，他才光明正大地和江城靠在一起走。他们走过操场，就到了一处两旁长满了法国梧桐的路，路灯老远才有一个。在拐弯的角落里，有一个警卫亭，里头有个保安证对着风扇吹，坐在那里，听收音机。

  顾青城站直了身体，指着说：“我原来就在大概这样的一个大学的警卫亭里当保安，在学校的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