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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颜不逊第41节(2 / 2)


  邵远光沉沉呼气,伸手抱紧她。

  这个严寒的冬天很长,但假期却很短。邵远光抱着白疏桐,算了算时间,还有两天就要离开了宾州了。这次来美国,他来得冲动,头一次撇开理智,凭着自己的感情做事,然而,每每到了关键时刻,理智却总是突然出现。

  比如初见白疏桐时,他很想告诉她,自己想她,这半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在办公室、在学校里、在家里,他睹物思人,异常痛苦。然而,见到她时,邵远光却什么都不想说了。

  再比如,刚刚新年烟火鸣放的时候,邵远光十分想俯身亲吻白疏桐,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嘴唇,然而,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和曹枫、自己和曹枫,这之间的关系过于复杂,他的职业、他的信条,没有办法让他对此视若无睹。白疏桐是曹枫的女友,他所做的不只是横刀夺爱这样简单。自己的名声并不重要,白疏桐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不能存有一丝污点。

  邵远光沉沉呼了口气,看了眼怀里的白疏桐。为了她,他愿意等,等到曹枫退出,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

  -

  第二天清晨,白疏桐悠悠转醒,闻见了一股清香甜蜜的味道。她起床,寻着香味走出去,看见邵远光站在炉子前,低头专心煮着什么。

  白疏桐凑过去看了一眼,被热气呛了一下,没忍住,不由咳嗽了起来。

  “梨子?”白疏桐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问邵远光,“怎么煮着吃?”

  邵远光笑笑,“止咳。”他说着,关掉了炉火,催促白疏桐,“快去洗漱。”

  平平淡淡的话,白疏桐听了觉得暖心,她笑了笑,钻进了浴室。浴室里有邵远光准备好的衣服,虽然是男士的,但总比她穿着自己的脏衣服要好。

  白疏桐关上门,拿起衣服轻嗅了一下,还是那个爽朗的味道,真好!

  她洗漱好,从浴室出来,邵远光已准备好了早饭。内容不多,牛奶、面包、鸡蛋,外加一碗梨汤。

  梨汤是给白疏桐的,白疏桐看着整整一锅汤,觉得自己喝不掉,便问邵远光:“邵老师,我们分着喝吧。”

  邵远光听了浅浅皱眉,想起了明天即将离开美国,想说“梨是不能分着吃的”,但又觉得自己矫情,便直接拒绝道:“汤是给你煮的,你自己喝。”

  他的拒绝没留余地,白疏桐“哦”了一声,闷头喝汤,倒是意外发现这梨汤的味道清爽、甜蜜,倒也符合她现在的感觉。

  -

  中午的时候,公车恢复了运行。午饭后,邵远光手里帮她提了几个梨子,步行送白疏桐去公车站。

  路上,他叮嘱她,回到家要如何吃药,如何保暖,咳得不停的时候,可以煮个梨汤喝掉,润肺清嗓。邵远光说着,想到了什么,问白疏桐:“家里有橘子吗?也可以放几个在火里烤一烤,能够止咳。”

  白疏桐听了笑笑:“邵老师,你怎么那么多偏方?”

  邵远光笑了笑,没有说话。

  以前留学的时候,生病没时间看病,也不习惯吃那些西药,邵远光便用这些土方法扛着,只不过时过境迁,现在早已不用这样治病了,如果不是元旦药店、医院都关门,邵远光真该带白疏桐去医院看病的。

  送到了车站,没站一会儿,公车便到了。

  白疏桐看了眼邵远光,有点不舍地伸手接过邵远光手里的袋子:“邵老师,我走了。”

  邵远光却没有松手,顿了一下,伸手轻揽白疏桐的肩膀,拍了拍她:“我送你回去。”他说着,先一步上了公车。

  从宾馆到白疏桐家里,不过四五站路,转眼的功夫又要离别。邵远光把手里的袋子交给白疏桐,沉吟了一下,说:“我明天回国。”

  白疏桐听了一愣,没想到邵远光这么快就要走了。她皱眉,抿唇,有些不舍。

  邵远光倒是笑着安慰她:“你好好养病,照顾自己。研究上有不懂的多请教david。”

  邵远光像是要把离去的话都在这里交代清楚,白疏桐不愿听,打断了他:“我明天送你。”

  这里去机场很麻烦,白疏桐还在生病,邵远光不愿折腾她,便要拒绝。拒绝的话刚刚说出口,没料到白疏桐执意坚持,说到最后竟是发了狠:“你别管了,我一定要送你。明天早上我就在宾馆等你。”

  邵远光拗不过她,再加上对面的公车开来,白疏桐推了他一下:“你快走吧,我明天去找你。”说完提着一袋子梨子转身离开。

  她走的很快,邵远光上车经过时,白疏桐已转入街角,只留了一个小小的背影。

  白疏桐回到家里,拿钥匙开了门,眼泪跟着夺眶而出。

  这么多天,她在邵远光面前一直保持着开朗、活泼的样子,他却不知道她其实一直在难受、自责。

  这些天,是白疏桐在美国度过的最快乐的几天,有邵远光的陪伴,吃饭、看书都变得不再乏味,就连睡觉时也是美梦不断。但是,这样的梦,即便再美,终归是要醒来的。

  只是梦醒时分,眼前的一切已经失去了生气,以往的那些事也变得难耐起来。

  经历了这几天,经历了他这样的人,白疏桐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好好养病、好好看书?为了这几天,她需要很久才能平复回来。

  -

  第二天一早,白疏桐借了辆车,开车到了邵远光的宾馆。邵远光已收好了行李,见白疏桐开车出现,不由愣了一下。

  白疏桐从司机的位置下来,主动帮邵远光去拿行李。邵远光看着,突然意识到,她确实已经成熟了不少,至少已经能够胜任宾州的生活和学校的研究。

  邵远光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侧头看白疏桐,问她:“病好点了吗?”

  “嗯,好了。”白疏桐说话时嗓子还是沙哑的,邵远光以为她还在咳嗽,却不知她其实是昨晚哭哑了嗓子。

  车子一路驶向机场,车里的气氛异常沉闷,充斥了离别前的忧伤。邵远光不想让分别变成这样,便东拉西扯:“什么时候学的驾照?”

  “很早。”白疏桐看了眼他,勉强挤出个笑容,“原来在江城一直没机会开,来了美国才发现没车不方便。”

  邵远光点点头,白疏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重拾了一门技能,她不再被动,而是主动在迎接生活的挑战。

  见邵远光不说话,白疏桐又说:“车子是房东奶奶的,她最近新认识了一个男朋友,就住在隔壁小镇。”白疏桐说着,想起了她的房东,少不了说起生活中的笑话,“上次我还看见房东奶奶在家给她男朋友做菜,做好了还互相喂。”白疏桐说着腻歪一笑,“邵老师,你说美国人是不是都那么开放?”

  邵远光也笑了,那个房东奶奶被白疏桐一转述,活脱脱一个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