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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不必还了(2 / 2)


  小贩讪笑点头附和,心中却想着哪里有不付钱却还霸着东西的道理。这位公子,该不会当真是个傻的吧?

  而另一头,聆音坐在红绡上,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串纸鹤。纸鹤挂在一根银线上,每一只纸鹤上,都写着一个名字。

  有疏风、非花、朔雪……聆音的视线落到最末的两只纸鹤上。一只写着零星,一只写着寒柯。

  这是师父为她们几人所做的用来联系的法器,与用来传讯的纸鹤不太一样,不必聆音注入灵气,它便能找到名字主人所在的方位。不过因为制作起来十分麻烦,最后也只给了聆音一人。聆音不确定这槐城究竟是零星和寒柯两位师兄中哪位师兄的属地。

  正犹豫着,写着‘寒柯’二字的纸鹤却动了动。

  既是纸鹤会动,那么说明寒柯师兄应该在她百里之内的某处地方。

  聆音摘下这只纸鹤,伸手丢了出去,纸鹤在空中摇摇晃晃的飞着。聆音将其余纸鹤收进乾坤袋里,便乘着红绡飞了过去。

  她也并飞许久,约莫一刻钟,纸鹤便缓缓降落,停在城中央一座古朴素雅的宅子里。宅子很大,聆音方才从上空飞过许多地方,这还是他见过的最大的宅院。

  大门口的牌匾上写着‘沐府’二字。聆音看了看门口守值的侍卫,想了想还是坐着红绡,绕进了宅子里。

  写着‘寒柯’二字的纸鹤停在了一处水榭上方。

  六师兄,全名是,沐寒柯么?

  聆音缓缓降下红绡来,单足刚踩在一处水中的圆石台上,刚落地,还未瞧清周围的环境,湖中便激起几道水柱,几条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银线,交织在聆音四周,将她困在一个四方的空间里。

  他们八个同门,其实擅长的方向并不一样,师父根据她们每人所擅长的方向不同,教习知识也各有倾向。

  梅衍在她眼中无所不知,师父又是如何呢?

  但眼下……

  聆音看着从银线旁飞出的纸鹤,最后落到了水榭门前。

  一只修如梅骨的手掀起水榭前淡青色的纱幔,另一只手则放在木质的轮椅扶手上,他的手未碰到轮子,而轮椅却能缓缓的从台阶上滑下。

  她想起自己在汤谷的那副轮椅,似乎与眼前这架,几乎相同,只是个别地方做了调整。

  随后,纸鹤飘飘然,落入那人的手中。

  “原以为是府中来了什么不速之客,原来是许久未见的小师妹啊。”男子清雅的声音传来。

  绛紫色的长衫衣袖上绣着银色的云纹,他的肤色偏白,是一种接近病态的白,甚至比聆音刚来时镜中所见的自己更为苍白。许是因为他双腿残废不能行,又或是别的原因。

  犹如芝兰玉树般岑贵的面容,弧度完美的下颌,墨发竖在玉冠之中,发簪上头,嵌着一块深紫的水晶。

  深灰色的眼眸如玉,但这其中藏着的诸多情绪,却深沉得令人觉得可怕。

  他面上带着笑,只是这笑意,显而易见的虚假。

  与这具身体中零碎记忆中的六师兄有些不同。

  可他的确是沐寒柯。

  聆音不知道他这般敌意从何而来,却又与溪月师兄的不似,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但她现在也不必想的太深,毕竟她也不必在此地逗留太久。

  虽然她如今顶着前世的脸,但沐师兄应该是根据那只纸鹤便认出了她。

  聆音想着月清源还在等她,也不想在此滞留,只道:“六师兄,我来槐城游玩,身上未带银钱,劳烦师兄借我一些,待会回汤谷后还你。”

  沐寒柯没有回话,抬手将银线撤去,解下腰间别着的腰牌,直直抛了出来,恰好落到聆音手中。

  “不必还了,自己去钱庄取吧,想要多少便取多少。”

  他的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聆音垂眸看向手中的白玉腰牌,上头方方正正,只刻了一个‘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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