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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6)(2 / 2)


  外面的人影是顾丛云,那这个是?

  真的闹鬼?

  侍卫就在外面!他想也未想,第一瞬间的惊恐根本无法遏制,让他刹时就要叫出声来!

  我,我,是我。那声带哑坏得根本就不像活人的,但纪筝却猛地反应过来。

  他是大燕高高在上的皇,所有人都在他面前称臣,称奴,只有顾丛云,他只称我。

  如果后面的是顾丛云,那外面的又是

  纪筝刚平息半秒,转瞬又牙关打颤,僵着脖子想要一寸一寸拧过头来。

  不想被他带走就别说话,别转头,别看我。搭在他面部的凉意撤了下来,顾丛云一反往常地丝毫没有触碰到他,始终克制在一个君子距离。

  圣上是来抓鬼的吧?嗞哑的声带发出一声怪笑,鬼来了。

  鬼来了。

  那人影似乎对顾三公子的居所没什么兴趣,只从这经过,脚步直奔后院,那里才是武安侯的书房。

  就在那人经过窗前时,乌云也刚好从月光上让开一寸,纪筝看得一清二楚,一张男女莫辨的阴柔面孔,没有红纱遮掩,妖艳得更显怪异。

  是黎婴。

  他细长上挑的眸子,很冷很淡似是随意地扫了过来。

  纪筝连头皮都紧绷了起来。

  只不过此刻屋外比屋内亮太多,从外面往里看确实不容易看清,黎婴顿也未顿,很稀松平常地沿着道往后走去。

  待到脚步声从屋后彻底消失,纪筝都没能彻底从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里走出来。

  两军交战之际,黎婴怎么会从千里之外的战场消失,出现在京城被封禁的侯府里装神弄鬼?

  他在干什么?纪筝下意识地问出了声。

  明长暮的书信在我爹的书房里,他扮鬼把那些扬到兵部,兵部尚书胆小怕死,不敢处理,就再给还回来,他再每天半夜过来取走,持续好几天了。

  纪筝难以理解,这又是为什么话说一半他又突然想起来,你的嗓子?

  在纪筝下意识要转头的一瞬间,他感受到身后人触电似地猛地躲远半步,又厚又脏的斗篷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顾丛云的匕首柄隔着衣物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转过头去!顾丛云的声音明显慌极了,连带着不似人声的嘶哑咳嗽,那匕首柄抵了没一会儿,又缓缓收了回去,失礼了,就这样谈吧,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顾三变了,那个贵胄之家天之骄子,骄纵狂放的公子哥随着这偌大的侯府被连根拔起,一夜倾颓消失不见了。

  纪筝说不出来,只知道他不一样了,却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敢贸然回头惊吓到他,只是定在了原地。

  圣上,圣上,圣上。声音焦躁异常,他能感觉到顾丛云的手就在他肩膀旁悬着,想要搭下来又即刻畏畏缩缩地收了回去。

  嗯顾三丛云。纪筝有些不知道朋友之间该怎么安抚他,该怎么劝他头也别回地离开京城。

  他根本就不怎么了解这个角色,甚至连原书中他的字号都不曾记得,安慰起来也干巴巴的。

  他只得道:你说,朕听着。

  这句话一出,身后之人莫名突然静了下来。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半晌,他道:如果我也足够了解你,贴近你,圣上会选他还是我。

  这句话来得太莫名其妙了,没头没尾,跟前面黎婴的话题根本对不上。

  纪筝皱眉:谁?

  圣上和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他是君子,是忠良,是志士,懂你爱你敬你辅佐你了解你,只要你心里叫声他他就立马出现保护你,所以圣上才选他做你的不二臣?

  顾丛云越说越快,越说越乱,那坏掉的声带,纪筝听得似懂非懂,只是反应过来顾丛云是在针对明辞越。

  明家和顾家已经冤冤相报没尽头了,若是为了此事,你大可他低下头,捏了捏眉心。

  圣上知道西域有种蛊术能让被下蛊的人听见特定人的心声吗?

  纪筝的动作停住了。

  顾丛云看他这才集中精神,低笑一声:璟亲王没跟你说过?这等奇门异术,他在西漠生活那么多年,人手安插进西漠大小部落,没道理不知道。

  纪筝还是没动。

  这蛊在双方身上都有反噬毒性,在读心者的身上更为强烈,甚至会扭曲人的脾性圣上以为为什么有人会选择这种蛊,西漠人耗费心血帮他准备好蛊,就是为了助他调情,安睡榻侧,稳居大燕后位?

  顾丛云见他还怔在原处,越说越自得,语气也快了起来,千里之外真的还是两军对垒吗,还是早已达成结盟,黎婴把明长暮的书信公之于众,也不过是为了帮他申冤,挑起内

  不可能选你。

  嗯?顾丛云的话僵在唇边,什么?

  朕是说,即便他不懂朕,没靠近过朕,朕也不会选你,和他没关系。纪筝缓缓吐出一口气,盯着地板,阅历,学识,功绩,相貌,品性,你什么都不如他,即便你和他年少那么像,京城人背地里称你是小璟王,你那么费尽心力模仿他

  圣上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这次不再是刀柄,冰凉的锋刃直抵在他后脊柱上,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握力过猛带来的颤抖。

  可连西漠人找细作,都看不上你。

  朕又为什么要选你。

  我让你住口!唰地一声,锋刃划破明黄中衣,直抵肤肉。

  纪筝顿了顿,继续把没说完的说完:顾三,你不如他,认了吧。

  说完这句他就打算喊侍从的,可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顾丛云自言自语般的声量,故作轻松的语调,让纪筝一下子又回想到了初识他的那天,又在说气话了,我让圣上恼火了,不急,慢慢来,改天改天吧,圣上都会自己知道的,夜深了,圣上早些回去,走吧别回头了

  纪筝不禁诚恳道:朕没说气话,这是事

  我让你走!刺啦一声,是刀刃割破血肉的声音。

  他紧绷身体的下一瞬却没感觉到半分疼痛,只觉得抵在身后的那股尖锐瞬间消失了,纪筝想也未想,连忙快步冲出屋门。

  等他回过神来往内看,里面已是空无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