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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2 / 2)

  你强行把朕推上皇位就想放手离开,你就不怕朕继续逗弄男宠,沉溺后宫,偏信奸臣,不理朝堂?纪筝勉强握住了他撑在自己身侧的双臂,不让他动作。

  明辞越道:大燕是圣上的大燕,充实后宫诞下皇嗣,但凭圣上喜欢。

  纪筝沉默半晌,咬着牙翻身而上,刚一坐下,腿脚一软,疼得险些要昏厥过去,明辞越也随之闷哼一声,连忙伸手想要搀扶住他。

  纪筝喘着粗气,稍稍缓过神来,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朕,朕自己来。

  他自己撑住了身子,昂头望着高高悬空的朱红房梁,半眯着眼,有些失神,神情诱人。

  深冬腊月,冷汗从发梢划落,浸湿了大半个后背,打湿了白色单薄的衣襟,坠成一小股,滴答而下。

  唔,皇叔

  放荡,轻贱,下流,究竟是朕喜欢,还是你喜欢?

  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么,武安侯府的那夜那么处心积虑,还有多少巧合是朕不知道的。

  方才的酒盅就放在床边地上,纪筝一伸手就能够到。他实在难受得受不了了,便拾起酒壶,连杯子都不用,直接昂头往嘴里灌,酒液一半入了口,另一半滑过下颌,喉结

  他不怎么会喝酒,呛得直咳嗽,抹了抹嘴边,眼角红了一片。

  明辞越抬手拦他,别喝了,别勉强。

  纪筝眨了眨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狼藉之中的明辞越和那日初见跪拜时竟也别无两样,上衣皱了一块,鬓发乱了一丝,那嘴角仍旧紧绷,肩颈挺拔坚硬,是出身不凡的高门公子,是入火淬炼过的一把剑,眸里有月夜下的海。

  怎么会有人能连情欲都藏得这么好。

  纪筝想也未想,扬起手,翻转酒壶,酒水哗啦一声淋落而下,一滴不剩尽数洒在明辞越的胸膛前,彻底浸湿了他藏青色的蟒服,勾勒出如石雕般的身体轮廓,似流水样的肌理线条。

  明辞越一言不发,躲也不躲,任由他浇,任由他把一壶酒都浇完,翻了个底,不甘心地晃了晃,点落最后几滴。

  纪筝满意了,昏昏沉沉地扬了扬唇,把酒壶扔到一边。

  他俯下身,明辞越下意识地仰头要迎上来,可纪筝临时动作一变,带着酡红的脸色,喉结轻滚,发出梦呓似的醉笑,贪婪地亲了亲,tian了tian酒滴。

  明辞越脸色阴沉下来。

  纪筝瞬时更开心了,他就是想见明辞越为他而凌乱,为他而狼狈的样子,这让他多少感到些许舒心。

  今夜,他们没有亲吻。

  直到圣上最后累得几近昏厥,神志混乱,半眯着眼瘫在他的身前,明辞越轻吸了一口气,把他托起转了一个身,放到一旁榻上。

  圣上的手指还紧勾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

  明辞越最后听到圣上心底委屈地呢喃了一句,太皇太后害人不浅,是谁说的这样做就能掌控他,制衡他,让他屈膝低头,感激涕零被玩弄的是朕还是皇叔啊

  睫羽缓缓扑闪了两下,最终不甘心地阖上了。

  只剩下小小的心跳声,在寂寥的夜里,扑通,扑通。

  不乖。明辞越无声地笑了下。圣上睡过去了,他便再难忍耐,从发梢到小腿,细细密密的wen如雨滴轻柔地打落而下,把人由内而外弄了个湿红。

  男孩的头无力地垂搭在一边,从瘦削的下颌,到修长白净的脖颈,微凸的喉结,再到半露的那截突兀锁骨,刻满了牙印吻痕,全部都是他荒唐发疯弄下的烙印。

  瞧着模样可怜,像个被弄坏了的稻草娃娃。

  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刚好长在脆弱的喉咙尖上,正好与一齿痕合上,仿佛被推上了浪潮顶头,方才没少受摧残蹂.躏。

  少年皮薄肤色浅,淤血一积,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消散不去。

  明辞越无端想到了雪地里的落梅,白练上的鲜血,以及,冒出白墙的红杏。

  怎么会有人天生就这么适合被亲被吻,被疼爱。可这人偏生还是当今圣上。

  明辞越忽地就回忆起了自己少时临出征前,同父亲一同入京面圣的一段往事。

  殿内欢歌笑语,殿外冰天雪地,他明氏父子并排跪着。

  明辞越本就生在江南富庶之地,未及加冠之年,性子不稳,哪里受得了这等苦寒,当即就要起来。

  明长暮摁住他的肩,跪稳了,不准动。

  不一会儿,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团子悄悄跑了出来,一边搓着手一边哈着气,看样子娇贵极了。

  明长暮在他的耳畔为他介绍到,这是三皇子纪朝鸣,生母出身低微,前几日刚死,纪朝鸣这才被从后宫角落里翻了出来,纳入贵妃名下,得了圣宠。

  院墙的另一个角落,有个小侍女抱着只小狗,朝他招手,筝筝。许是皇子的小名。

  可小皇子极其厌恶地拧紧了眉,置若罔闻,反而是朝他们缓缓走近了,扔下个装着馒头的破铜碗,做了个鬼脸,飞速跑回去了。

  这馒头,估摸着原本是给狗准备的。

  明长暮朝着小团子跑远的背影叩首,谢三皇子恩赐。说着还要拉明辞越一同低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拜。明辞越冷着脸挺直着腰。

  放肆!那是皇子,是未来的王爷或者圣上!谁叫你这时骨子硬了,君臣尊卑,我让你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书里还讲王侯将相宁他话没说完,后背当即挨了一剑柄。

  胡闹,你是我明家的晚辈,没有教养,我也难逃干系。明长暮说着挥剑又打在自己身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看你眼中还有没有皇上,还有没有我这个做爹的。

  在明长暮打了自己第三下后,明辞越终于拜了下去,头重重磕在结了冰的地面上。

  他始终认为父亲是被驯化的家禽,而他才是属于天空的雄鹰。没有人是天生就学得会屈膝的,他也不例外,若不是入京寻仇,被束缚上镣铐

  而如今宿仇已结,他却依旧被牢牢拴在当初那个小皇子的身边,甚至还登了龙榻。男孩仅用了几根手指,钩住了他的衣襟,就叫他的身心逃脱不得。

  不过这次,与其说是被驯服,不如说是他自愿收起了利爪,带上了枷锁,把绳索那头,交到了圣上手中。

  吻着吻着,明辞越眸色一暗,喉结滚了滚,为了不惊动已经熟睡的人儿,自己缓缓挪开了身,抬腿下床走到窗边吹凉风去了。

  *

  皇咳咳

  纪筝半夜猛地惊醒,蓦然瞪大了双眼,撑着胳膊瞬间抬起身,胸口上下起伏,剧烈地喘着粗气,喉咙干哑得厉害,叫也叫不出。

  做了噩梦,又是噩梦,不同于以往的梦境。这次梦里只有明辞越一个人,离开皇宫,离开京城,一人面对千军万马,藏青色的氅衣飘扬,消没在西漠敌军的铁蹄之下。

  明辞越最后回了首,望向东方。

  一个粗重的呼吸,滚热,扫在他的后脖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