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24)(2 / 2)


  他这副身体的肌肤本就白嫩,受不起热,不一会儿在这自下而上的热气中,从脚底到脚踝,再到脖颈面容都微微蒸红了起来,染上一层云霞。

  没一会儿他又察觉到脚下的触感变了,踩着的不再是温软的水流,被另一轻柔的物什包裹,托举出水,踩踏在空气里,另有一只手附在了他的眉眼之上。

  纪筝缓缓扇动了几下睫羽,病得还昏沉,下意识道:皇叔?

  那手猛缩了一下,迟钝片刻,挪了开来,让他重见天光。

  纪筝又猛眨了几下,才意识到眼前是另一少年葱段一般的十指裹着他红得通透的双足,托举在靠近胸口的位置,半蹲在地,自下而上,勾着一抹笑,好奇又好笑地望着他。

  见天子神态有些失神诧异,他十指微曲触动那玉足之下。

  咳咳顾丛云!纪筝猛地一扑腾,溅了顾丛云一身的水花。

  顾丛云非但没嫌弃,反而认认真真给他按摩起来,笑嘻嘻道:多年不见这双玉足,倒养得越发白净柔嫩,连一处瑕疵都不生,仿若不落地沾尘的仙子足,若是这足尖再点缀上几处丹蔻,定是比全京城勾栏姐姐们的玉足都生得精致漂亮。

  末了他一顿,神情突然认真,天子这足,我给十分。

  这就是顾丛云的另一面,实际年龄比小天子还要再小一些,却挡不住他为人甚是风流恣意,混迹京城各大酒楼吟诵风雅,翘起尾巴,浑身上下散发着雄孔雀的气息。

  纪筝被他弄烦了,猛地一扯,挣脱回来,摆着脸冷声道:什么叫多年不见!你就是这样将朕的双足和那些个勾栏女子做对比?

  这有什么?顾丛云扮出无辜地眨了几下眼,圣上还是皇子时不就是与臣一个池子赤.裸长大的,反是当了皇帝就生分了臣。

  纪筝猛地瞪大眼呛得咳嗽几声,这就是最难办的地方,原主只是一宫女得幸生下的孩子,之前在各皇子中的地位极其低微。在他还是后宫默默无闻一皇子时,顾丛云便跟在他身旁了,见证过他最落魄的时刻,最无助的模样。而原主最终能上位也离不开顾家的支撑。

  原主究竟是如何对待顾丛云的?

  他根本把握不好与顾丛云相处的距离尺度,近了远了都会被察觉端倪。

  开玩笑,哪有的事圣上当真信了?顾丛云笑着带过,听太皇太后说你想去看郑越府落成?

  纪筝含混地应了一声。

  果然如此,顾丛云能悄无声息地进入延福殿定是得了那老妇人的授意,武安侯一家都是坚定的太皇太后一党,细想之下实在难以处理。

  郑越府有什么好的。顾丛云撇了撇唇,我顾家为天子筹建的避寒的玉成山庄那才叫好呢。

  纪筝笑笑,不置一词,在原书之中玉成山庄根本没建出来,明辞越上位之后就废止了它。

  他瞅着顾丛云湿漉漉的上衣,突然有了主意,从一旁扯来一件外氅丢到他身上,朕给你量身定制的,穿上试试。

  顾丛云身形修长,样貌俊美,又好流连于酒楼之间,这就是一个行走着的活体免费大招牌啊。

  纪筝当即决定任命他为皇家服装产业的品牌挚友兼全球推广大使。

  顾丛云突然收敛了刚才那种不羁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外氅,圣上为我专门定制的?

  纪筝随口胡诌,是啊,全国仅此一件呢。

  实际上这件又是个按明辞越尺寸所制的常衣,款式绣样还是即将要批量化生产的那一种。

  顾丛云披上之后,双肩果然宽出了一大截,空荡荡地将人罩了起来。但这人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扬唇笑了起来,圣上为我特制的外氅就是暖和又合身。

  嗯。纪筝厚着脸皮认下来,喜欢就一直穿着,多多穿。

  顾丛云心情着实不错,对刚才那声皇叔好似释然了,试探地问他要不要出宫转转,武安侯府和郑越府遥遥相对,仅有一街之隔。

  纪筝眼睛瞬时亮了。

  出宫!大别野!

  听说天子要摆驾武安侯府,太皇太后一下子放弃了阻拦,似乎很是支持天子与武安侯家多一些走动亲近,只要由顾三公子领着,就可以实现出宫自由。

  纪筝顺手捎带上了宝贝鹿,让它也去提前参观之后的新家。

  马车绕过郑越府挂上红绸新牌匾的正门,又绕去武安侯府正门,两者距离果然很近,纪筝走了几步便至郑越府后门,乔迁宴当日,全府上下热闹一片,连带着后门也随意大敞着。

  他见顾丛云还把外氅捧在手心里,慢吞吞地跟在身后,又连忙去招呼他,亲自为他披上氅衣。

  可是圣上钦赐的,臣顾丛云紧紧把衣物贴在心口上。

  朕想看你穿。

  顾丛云哑然片刻,意味深长地望了天子一眼,耳根微红,即刻变了态度,好,好!

  下一刻,他便被纪筝推去人多的地方做社交打广告了,一时半会儿根本脱身不出。

  纪筝仍感着风寒,全身上下虽然是寻常便服,但包裹得严严实实,戴上了软帽,几乎只有一双眼睛,眨巴眨巴露在外面。

  全府上下忙碌极了,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后门进来的,只带着三两随从的普通人。

  纪筝不愿扰乱这种融洽氛围,逼得所有人跪下喊圣上。他独自一人带着宝贝鹿乐得清闲,四处乱逛,想象着梦寐以求的退休日子。

  这郑越府着实阔气,假山水池绿化应有尽有,风光无限好,层层叠叠,移步换景。

  朕要在这树藤底下搁置个躺椅,冬暖夏凉最是舒服。

  朕要住得离庖厨近些,半夜饿醒了也方便。

  这间屋子看着朴素,就腾给你作圈栏可好?不过朕得将这门口的瓷盆花坛都挪开,省得你撂蹄子。纪筝抱着宝贝鹿上去嗅了嗅屋门,结果

  等等!不要在这里啊,是圈栏又不是茅厕!

  就在纪筝手忙脚乱要阻拦之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圣上可是以后要住在这里?那声音从唇齿间出得很是艰难,声音沙哑低沉,尾音却又微微扬起,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

  正主出现了。

  自己方才竟当着人家正主的面随意安排他的院落。并且还口出狂言,要将主人正屋改成牲畜圈栏,偏生这牲畜又是个憋不住大小便,把圈栏当茅厕的。

  纪筝猛然想起昨夜那个梦,像是又起了热病一般双颊烧了起来。他装做无意路过,一言不发地转头负手离开。

  明辞越如往常那般,亦步亦趋地追在他身后,那声音不疾不徐,也追了上来。

  圣上,臣带您参观。

  这么大的院子臣用不上,不若再给小鹿多挑几处圈栏。

  圣上,庖厨每一间院落里都有住哪都很近。

  那声音夹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圣上若愿意下榻,郑越府便始终是圣上的别府。

  明辞越想哪去了?

  纪筝根本无法开口解释这里还真就是他别院,而皇宫才是明辞越的归宿。

  快步走着走着,迎面来了不少人,这下子纪筝根本无处可避,被这些明辞越旧部,行伍军列里的士兵将军们正面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