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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烂。(1 / 2)





  大扫除忙活一整天才结束。

  晚餐是魏东主厨,青菜炒得娇嫩,红烧肉十里飘香,小胖墩齐齐吃了叁碗大米饭,张婶在旁边念叨边给他夹油汪汪的肉块。

  两人返回小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从昨晚至今,算上外出的那几天,魏东已经很久没合眼了。

  今天又被拉去干了一天苦力,累的浑身散架,进屋后直接去二楼洗手间沐浴,临睡前倒是跑来敲了敲她的房门,声音困倦到随时可能消失。

  “我睡了。”

  她没吱声,隔着厚重的木门抿唇偷笑。

  夜里10点。

  贺枝南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半小时一动不动。

  她失魂得抬手,指尖从耳珠顺着肌肤滑到锁骨,明明过了那么久,上面竟还残留灼烫热气,似镶嵌在皮肤深处,手指轻抚而过,点燃一片娇媚的红色。

  肆意绽放,宛如后腰那朵彼岸花。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能再想了,否则这深更半夜,指不定又干出什么奇怪的事。

  女人翻身下床,在柜子里拿书,瞥了眼安静躺在角落的手机。

  天啊。

  她居然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

  昨晚失联到现在,依着妮娜的性子,怕是天都要翻过来了。

  开机后,成堆的电话信息跟纸片式的飞来,手机振动持续半分钟之久,贺枝南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头近乎暴走的人气小说作家。

  她翻出电话,小心翼翼播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头上来就是一通狮子吼,“贺枝南,你居然敢关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再晚一小时出现我就要报警了,因为你,我昨晚到现在我一个字都没写,我微博都炸了,人都被催麻了,你必须负责我的精神损失”

  “妮娜”

  她蹦出一个字,声音低了下来,“我吻了一个人。”

  “?”

  妮娜以为自己听错,荒唐到恨不得把头塞进听筒,“吻?”

  “严格来说,也不算。”她说话不疾不徐,认真陈述这件事,“我亲了他的喉结,然后,又被他反亲了。”

  “等会。”她听得脑子混乱,平静下来梳理事件过程,“昨晚你屋里出现个男人,然后你挂我电话,关机,一整天销声匿迹,你现在跟我说你主动亲一个男人的喉结,不是,喉结这玩意有什么好亲的?”

  贺枝南被问得一愣,嘟囔着:“对啊,有什么好亲的?”

  “我在问你。”

  “不知道。”

  她思来想去,满脸无辜,“就,好奇。”

  “”

  妮娜狂翻白眼,她大概猜到这其中必有故事,且故事不少,“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趁我发火前,从实招来。”

  “一定要吗?”

  “一定!”

  贺枝南叹了声,她对这女人太熟悉,妮娜一旦嗅到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追查到底,直到把你逼疯。

  于是,她把来这里后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全说出来,那头刚开始还提问,后来干脆没了声音。

  “我说完了。”

  “你想听我的意见吗?”妮娜冷静的问。

  “不想。”她直接拒绝。

  “你会催我回去,可我还不想走。”

  叛逆的贺枝南,妮娜还是第一次见。

  她沉默片刻,转身去冰箱里拿了罐冰水,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北城的夜景,伴着咕噜的吞咽声,她说:“南南,你上头了。”

  女人没急着否认,眼睫低垂,“或许吧。”

  “你别嫌我说话直,一个小破镇的刺青师,他能给你什么?”

  “你应该问,我想要什么?”

  “你要什么?”

  贺枝南走到床边,推开一半窗户,看着冷风抚过的黑夜,“爱,很多的爱,多到可以把我吞没的那种。”

  “那他能给你吗?”

  “我不确定,但可以试试。”

  妮娜见平时谨小慎微的女人变得如此洒脱,戏谑笑道:“贺小姐何时变得如此不谨慎了?”

  她嫣然一笑,“男色误人。”

  “呸,女色狼。”

  贺枝南合上窗户,回到床上,整个人蜷缩靠着床头。

  “我昨晚睡着了,梦里没有怪物,你说,是不是预示我在变好?”

  “你一直都很正常。”

  “正常的人,不会自残。”

  她低眼苦笑,缓缓拉起衣袖,白皙纤细的小臂上错落印有几条灰色的划痕。

  “如果,他接受不了我的病”

  “没有如果。”

  那头打断她的后话,不愿见她深陷那片泥沼。

  “南南,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你一个电话,我马上飞来接你。”

  她眼眶湿润,这女人总能准确直击她的泪点。

  “大大,我想对你表白。”

  “不要。”

  妮娜正经拒绝,“本小姐喜欢男人,不出柜。”

  凌晨1点,熟睡中的男人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困得眼皮直打架,艰难爬起,慢悠悠走到门前,睡眠严重不足,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屋外的女人穿着白色纯棉睡衣,黑发披肩,怀里抱着枕头,那双水波剔透的杏眼静静的盯着他看。

  “怎么?”

  “我睡不着。”

  这理直气壮的语气,莫名让他产生一种哄她入睡的责任感。

  “所以呢?”

  她穿旗袍时的气质温婉清冷,可私下穿什么都像邻家女孩,软糯起来连见多识广的妮娜都直呼受不了。

  “我还想要确定一件事。”

  “什么?”

  “我睡着的前提,是不是身边有你。”

  他听完笑了,刚那点起床气烟消云散,房门拉开,就像同住的第一晚,浓眉轻佻,痞的一塌糊涂。

  “睡觉,还是进来?”

  女人挺直腰板,大摇大摆地穿过他。

  “进来睡觉。”

  男人关上门,转过身,见她径直走到床边,脱了棉拖鞋上床,先摆正歪斜的枕头,再把自己的枕头整齐放好。

  屋里很干净,家具再简单不过,所有东西摆放整洁。

  正常的双人床,两人睡足够了,可多了个身形堪比巨兽的庞然大物,即使他克制的侧躺,依旧挤压她到床边。

  深秋的被子不厚,可男人是天生的活体,稍稍靠近,炙烤般的热气捂得她额头冒细汗。

  男人不说话,呼吸声匀称,她耐心等了半响,没忍住用手戳他硬实的脊骨。

  “你睡着了吗?”

  “没。”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今晚必须问清楚。”

  魏东又困又累,被子里多了个让他上火的女人,本就忍得难受,她还不依不饶,大半夜抓着他排忧解惑。

  他在心底长叹,真被她打败了。

  旧床发出“咯吱”的声响,他艰难地转过身。

  屋外月色清亮,月光如银液流淌,穿透窗户,洒在那张如梦如幻的脸上,她眼睛水莹莹地冒着光,让人有种很想欺负,想看她流着泪小声抽泣的冲动。

  “你问。”

  他移开视线,尽量让自己想点纯洁的事。

  她板着脸,一本严肃的问:“你那天离开时穿得白衬衣,回来为什么是黑的?你在哪换的?为什么要换?”

  那一声声凌厉的质问直接让他懵神,好半响才蹦出几个字。

  “你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