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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林佳兰的不甘心(肥章)(1 / 2)

276,林佳兰的不甘心(肥章)

大约是为了防人偷看,竹筒的封口上,用白蜡封着,上面还盖着一个小小的印记。



郁娇认得,那是楚誉写密信才盖的私章。



她看了霜月一眼,将竹筒接在手里。



“小姐,主子写回信很迅速呀。”霜月口里说着,拿眼好奇地往郁娇手里瞥。



霜月心说,一直视女人如粪土的楚誉,究竟写出了什么样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情书?



她一定要学到手里,给心宜的人写情书。



霜月摸下巴,看着郁娇拆信,满脸写着好奇。



郁娇睇她一眼,“你离我远点儿!”然后,转身过去,不给霜月看。



霜月点了点头,“是,奴婢站远点。”



她不屑地撇了下唇,唉,情书嘛,也没什么特别的。她到青楼去,花钱能买一大把。



楚誉一个不懂女色的人,八成也写不出什么感人的字词出来。



郁娇见霜月站到几丈远的地方去了,这才放心的去拆竹筒。



楚誉很细心,拇指粗的小竹筒里,装的不是普通的信纸,而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米色丝绢。



这种丝绢很薄,即便是有一张桌子般大小,也能卷成拇指般粗细。



最适合用来飞鸽传书了,她身为林婉音时,见过林伯勇用这种丝绢给部下写密信。



郁娇轻轻地打开丝绢。



丝绢被剪成桃心型,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无数个“娇”字。



余者,再没有其他的任何一个字。



她明白,楚誉的意思是,他的心里,全是她。



心头一暖。



原来,一向冷言冷面的誉亲王,也会做这么暖心的事。



只是,这么多一模一样蚕豆大小的“娇”字,密密麻麻挤一起,看在眼里令她头皮发麻。



郁娇越看越心慌气短,浑身烦躁不安。



仿佛,那丝绢上忽然生出了小刺儿一般,扎着她的手。



啪——



她甩手扔地上去了。



站在前方廊柱下候着的霜月,一时愣住了,郁娇将情书扔了?



楚誉究竟写了什么?惹得郁娇烦燥成了那样?脸色苍白,眼神乱闪?



她一头雾水地慌忙走了过来,“小姐,怎么啦?”



郁娇大口大口喘着气,一指地上的丝绢密信,“捡……捡起来,将灰尘抖干净,装入竹筒里,……先替我收着。”



霜月:“……”她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照着郁娇的话做了。



捡起丝绢,抖着灰尘。



丝绢上只写了郁娇的一个“娇”字,虽然写得多了些,整块丝绢上,挤满了“娇”字,没有一丝儿的空地了。



但也并不是什么恶毒语言,为什么郁娇的脸色那么难看?



霜月将丝绢收起来,装入小竹筒里,然后,又放进贴身的荷包里,这才问郁娇,“小姐,写了几个‘娇’字而已,小姐为什么生气了?”



郁娇伸手揉揉心口,睇了她一眼,“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她沉着脸,“我讨厌看到密密麻麻的,一模一样的东西。”



霜月:“……”这么说,她家主子好心办了坏事?



霜月心中直翻白眼。



这是楚誉有史以来的第一封情书,没想到,将郁娇吓着了。



霜月伸手揉着额头,要不要告诉楚誉,说,郁娇很不喜欢?



郁娇深吸了两口气,才缓过神来,“这件事,不要跟你主子说。”



霜月笑道,“小姐怕主子伤心?”



郁娇冷笑,“不,我要亲自问他!”楚誉说什么,熟悉林婉音的一切,林婉音最厌恶密密麻麻的图案,楚誉忘记了?“走了,去看蓁小姐。”



……



丰台县樱园。



楚誉吩咐黑水送出写给郁娇的密信后,忽然脊背一凉。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也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他犯了大错!



“黑水!”



黑水飞快跑进屋来,“爷。”



楚誉咬牙切齿,抬脚就朝黑水狠狠踢去,“爷要拨了你的皮!”



黑水忍着腿上的疼,皱着眉头说道,“主子,属下帮你出主意写情书,为什么还要被挨打?有你这么样的主子吗?”



楚誉怒道,“你还有理啊?瞧瞧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可害死本王了!”



黑水一头雾水的挠挠头,“主子,属下哪儿害你了?”



“在一张信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娇’字,是不是你的主意?”楚誉咬牙切齿。



黑水老实点头,“是,可是……这算错误吗?”



楚誉抬脚又朝黑水踢去一脚,“四小姐最厌恶这么多的字挤成一堆。”



黑水脸色一白,哭丧着脸,“属下哪儿知道?这不是该主子知道吗?”



楚誉抬脚往外走,“所以,丰台县交给你了,本王回京去!”



“主子回京做什么?”



“道歉!”



黑水:“……”



……



景家二房。



景蓁的病,虽然看着吓人,但是,楚祯的血救了她。



她不再是缠绵病榻的人,虽然比不了一月前的活泼,但还能在花园里行动自如,饮食睡眠也正常起来。



景蓁梳着飞云斜髻,发髻间插着一支赤金镂空梅花珠钗,耳上坠着同色同花型的耳环,穿一身烟柳色的夏衫,手拿一柄牡丹花的水墨团扇,身材苗条,婀娜迷人。



大约为了遮住多日的憔悴,景蓁破天荒的往脸上抹了薄薄的胭脂,唇上也点了少许胭脂。



整个人看着,像一朵初开的海棠花。



恬静,秀美。



她的丫头童儿跟在她的身后,不禁看呆了,啧啧两声笑道,“小姐,你今天真好看。”



景蓁回头睇她一眼,“你家小姐我哪天不好看了?”



童儿认真点头,“小姐长得一直好看,不过呢,现在更好看,哦,小姐病了一场后,更好看了。”



景蓁长得一直不差,肌肤白皙,眉眼如画。



只是,景蓁像个假小子,并不在意自己容貌的美与丑,也从不知美为何物,有与没有,她从不放在心上。



景蓁被丫头一说,脸上悄悄爬过一抹红晕。



她睇了童儿一眼,“贫嘴!”扭过头去,“陪我去赏荷花,后花园的那片池子里,前天多了好几个花骨朵儿,看看这会儿开了没有。”



童儿紧走了两步,跟上景蓁的步子,“小姐,你怎么知道池子里多了几个荷花的花骨儿?奴婢记得,没跟你说过呀?”



景蓁斜她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但旋即,童儿长长地“哦”了一声,笑道,“我明白了,是瑞世子告诉你的吧?他还问我,小姐是不是喜欢荷花来着。”



景蓁沉下脸来,“胡说!才没有的事,我怎么会跟他说话?”



口里说着胡说,但那脸色渐渐地染了抹胭脂色。



午后,变了天,太阳藏到云里去了。



还刮风了,因此,一点也不闷热。



风儿将景蓁的裙子摆成了一朵喇叭花,越发显得她亭亭玉立,娇美如花。



景蓁站在池边的凉亭里,静静地赏着一池子碧玉色的荷叶,和几朵半开的荷花。



看似赏花,但那眼神却不时地看向前方园子门口,那个地方,是府里的角门,出了角门,就到府外了。



此时,角门紧闭着,没有一人出入。



两个守门的婆子坐在角门的门口,做着针戏活闲聊着。



景蓁在亭子里坐了一个时辰了,那处角门口,依旧没有人来,值班的婆子都换了一岗了,仍不见有人出入。



景蓁的眉眼间,渐渐地多了些失望。



“小姐,回吧,咱们出来得太久了,你得休息了,这大病才好呢!”童儿来搀扶景蓁。



景蓁点了点头,“好。”



两人正要走出亭子,却见自己府里管事,和长房那边的大嬷嬷蓝婶,领着一对主仆,往这里走来。



“蓁小姐,有客人要见你。”蓝婶笑着朝景蓁招手问好。



景蓁停了脚步,朝那青衣女子看了又看,问着童儿,“我不认识她,你认识吗?”



童儿也摇摇头,“小姐不认识,奴婢怎会认识呀?奴婢从没有见过她。不过——”童儿眨眨眼,“她一直眨着眼,朝小姐笑呢。”



景蓁好笑,“她来拜访我,当然会笑了,敢冷着脸,我就轰她出去。”



不多时,蓝婶领着的人到了。



“这是云家七小姐,是我们府上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说喜欢蓁小姐,特意要老奴带着来见蓁小姐。”蓝婶一指郁娇,笑道。



除了景老夫人,郁娇还没有对第二人说自己是郁娇。



因此,蓝婶只当她是表小姐的尊敬着。



“原来是云家妹妹。”景蓁一个人赏花赏得无聊了,有人来看她,正好可以解解闷,她笑着朝郁娇点了点头。



“老奴将人带到,先告退了。”蓝婶将人领到,朝景蓁福了福,同景家二房的引路嬷嬷一起离开了。



童儿见有客人来,忙着行礼问安,“云七小姐好。”



郁娇却噗嗤一笑,背着手,朝景蓁不停地眨眼。



景蓁和童儿被郁娇弄得莫名其妙。



霜月这时开了口,笑着说,“蓁小姐,这是我家娇小姐啊!郁娇。她脸上易了容而已,奴婢是霜月,我们使了个障眼法,好方便出入,为的是不让郁府的人知道我们回京了。”



郁娇?



景蓁走到郁娇的跟前来,眨眨大眼睛,盯着郁娇的脸,看了又看,“你真是郁娇?”



“如假包换!我服了哑声丸,你听不出我的声音而已,明天一早,我的声音就会恢复原样,这脸上的药水么,洗洗就掉了。”郁娇笑着点头,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来,在景蓁的面前晃了晃,“看,你送我的,这回你相信了吧?”



“难怪你朝我眨眼,我觉得眼神熟悉呢!”景蓁捏捏郁娇的脸,“调皮!”



郁娇拿开她的手,皱眉说道,“哎,小心捏掉我脸上的药水,露馅了。”



惹着景蓁更加笑起来,连童儿也笑了。



“奴婢去端茶水。”童儿知道她姐妹二人有话说,自觉地退下。



霜月也说要喝水了,和童儿一起离开了。



亭子里,只坐着郁娇和景蓁。



“蓁儿。”郁娇看着她,“我有话问你,你真不喜欢瑞世子了?也就是楚祯?”



景蓁一愣,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郁娇,“那个呆子,谁要喜欢他?一会儿追着裴元杏跑,喜欢得要死要活的,一会儿又缠着我。我看他啊,根本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跟这种人在一起,心累。”



景蓁的确心累。



往常这个时候,楚祯已经来了她家了。



会从前方那个角门进府来,会化装成一个花匠混进府里,会跟婆子们周旋,然后,悄悄溜进她的蓁园,送上各种吃的,玩的,可是今天,这都大半天了,还不见他来。



景蓁心中恼恨起来。



他是不是又遇到了哪个救他的女子?舍弃她,追别人去了?



景蓁想想都气。



郁娇走到她的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蓁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瑞世子楚祯?别哄我,我要听真话,快说!这件事于我来说,很重要!”



景蓁在亭子里的石头凳子上坐下来,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摇着扇子。



“我不是说了吗?他是个呆子,我不喜欢他!我喜欢风趣幽默,会说话的人,可不喜欢一个呆坐半天,也不吭一声的闷葫芦。”她扬着眉梢,“何况,他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人,这种人,怎能去喜欢?娇娇,好吧,我叫你云七,我已经说实话了。”



郁娇在她身侧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景蓁。



“蓁儿,你要是不喜欢,他可就被别人抢去啰!”



景蓁的眼神中,一抹慌乱闪过。



她别过头去,“他是他,我是我,有人抢他,就让她抢去呗!关我什么事?你巴巴地说了给我听做什么?好笑。”



“真的?”郁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戳景蓁的后背,好笑说道,“刚才,我从郁府往景府来的路上,看到瑞世子正跟一个女子在说话。”



景蓁的脊背一僵,眼神乱闪,手里摇着的扇子,不由得停下了。



她咬了咬唇,手指紧紧地抓着裙子摆,口里却淡淡说道,“这世上的人,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他不跟男子说话,就会跟女子说话。他跟一个女子在路上说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



“再说了,他是名门公子,怎可能只跟男子来往?他又不是和尚。再者说,……没准啊,那女子是他家亲戚呢?你真是闲得瞎操心。”



郁娇在她背后轻哼了一声,“那女子不可能是瑞世子的亲戚!她和瑞王世子的血缘关系,八杆子搭不着边呢!”



景蓁的心里头,更加乱了,口里却说道,“管她是谁?楚祯愿意跟谁来往,和我有什么关系?”



“……”



“你这妮子,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尽问些奇怪的事做什么?你该操心你的事才怪!对了,你打算一直住在景府吗?郁府不回了么?”



景蓁想转移话题。



“别问我的事,我在跟你说你的事呢,少打岔!”郁娇站起身来,走到景蓁的面前,低头看着她的脸,“刚才,楚祯在跟林佳兰说话。”



景蓁赫然抬头,“什么?”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楚祯怎么跟她说话了?那个林佳兰——,是什么品性,楚祯难道不知道?全京城都知道,他要是不知道,他可真是个呆子!我我我——”



气死她了。



景蓁发现郁娇正眨着眼看她,脸上很不自然起来。



她咬牙说道,“我就说嘛,楚祯这人就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情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文钱!他根本不值得我喜欢,他愿意跟林佳兰来往,让他去好了。我……我才不稀罕他!”



“真不稀罕?”郁娇眨眨眼又问。



“不稀罕,我回去睡觉了,我困了。”景蓁站起身来,走出亭子,大步往蓁园方向走去。



郁娇也跟着走出亭子。



“蓁儿。”有人在她们身后,忽然喊道。



景蓁听到声音,脚步停了一瞬,并没有回头去看,没一会儿,又加快步子往蓁园走去。



郁娇回过头来,发现楚祯穿着一身仆人的衣衫,从角门方向,大步往她们这里走来。



两只手里,各提着点心的盒子。



“原来是瑞王世子啊。”郁娇站在原地,轻轻摇摇扇子,朝楚祯点了点头。



楚祯在河边上,见过郁娇,因此,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