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九毒苍生

无边的漆黑令人心生绝望，纵然严琦的毅力超出想象的坚毅，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也难免有些焦急。

他知道，自己是被段少夕突然爆发出的领域困住了。

“高等级的功法能够改变元气的性质，就比如这段少夕，修炼的大地之力竟能让土石塌陷，元气化成小山。可惜我修为不到真元境，无法修炼功法，光靠技能灵诀的话，想要脱困何其艰难。”

虽然心知处境如何，但严琦并非轻易放弃之人，否则他也不可能有今日之成就。所以体内元气疯狂凝聚，轰轰轰，九霄破天掌夹杂着火焰和狂雷呼啸而出。

“咔嚓，咔嚓。”

耳边一声声巨石碎裂的声响，证明着他的攻击威力不凡，然而每一次巨石碎裂声都出自同一片领域，让他知道自己打碎的石块是可以自行复原的。

所以，任凭他攻击这么久，依旧没有半点成效，反而若是常此下去，一旦体内元气耗尽，那么处在这样一个封闭的领域里，他早晚会像凡人那般窒息而亡。

“这就是差距啊，凝元境和真元境看似一个境界之差，但实力上的距离却天壤之别。若非我的元魂生来与众不同，或许连段少夕一击都抗衡不下，更不用说逼得他解开封印了。”

“不过，幸好大地之力的属性并不擅长攻击，而是擅长防御，否则若换成其他属性的领域，恐怕现在的我已经死了。可能这就是气运，冥冥中注定了我不会轻易死去。”

经历过万千苦难的严琦，喜欢在逆境中给自己一个坚持的理由，见自己突破无望，在如此未知的黑暗中，他只能不断地思考着各种问题。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而没有时间去恐惧。

“说起气运，的确是玄之又玄，当初严承先身为灵元境强者，而我只是个开元境小子，若是他拥有段少夕这般强大功法，那么当日随手一击我就早已身死。”

“可惜严家哪里比得过太君府底蕴深厚，严承先所修功法最强不会超过玄级中品，虽然比段少夕境界要高，但未必是段少夕的对手。”

“另外，三足金乌之魂那件事，也能隐约感觉到气运的存在。若非万年封印中，它只剩风烛残魂，且地心世界隔绝了元气的供给，哪怕它只剩一丝元气，利用那九阳神功释放的天地昊劫也能将我抹杀……”

严琦不停回忆这段时间的各种经历，一个是为了吸收一下实战中的经验，另外也是为了提醒自己，气运在眷顾着自己，自己没有理由放弃。

然而刚想到九阳神功，他突然愣了起来，随后记忆翻涌，将光宇九阳神功的那一部分全部提取出来。

记忆这东西就是这样，有时候不太注意，便会被埋在记忆深处，只有刻意去碰触，才能将其一切呈现在脑海。就比如吞噬的那些仙族记忆，其中就有许多是他来不及触碰的。

霎时间，一切关于吞噬金乌残魂时获得的记忆，全部如决口之堤一般。

“天地昊劫，九阳神功，一朝顿悟，昊源无穷。天宫地阙，阴阳九种，怒斩阴源，昊阳当空……”

严琦一字一句地将口诀默念数百遍，然而每一次默念，都发现其中的意境不尽相同。

他隐约觉得，一旦将这九阳神功修成，自己将彻底成为昊阳之力的主宰，翻天覆地，排山倒海。

但有得便有失，这九阳神功虽然刚猛霸道，却难免片面，一旦修炼，将受不得阴死之气。

然而天地之间，茫茫人海，有阳便会有阴，有生便会有死。九阳神功对九足金乌而言无关痛痒，毕竟它来自天阙之中，可自己只是一个人类修士，如何能避免阴死之气？

就好比现在，漆黑的世界，充满玄阴之力，一旦他选择修炼九阳神功，那么这黑暗之中便会有冥冥之中的能量让他痛苦不堪。

“先不说修炼之后的副作用，单说我只从金乌那里夺来的微弱昊阳之源，应该也不足以让我突围出去吧？”

毕竟技能灵诀再如何强大，也很难对强者的领域造成破坏，因为在强者的领域之中，有着其特有的法则。

所以严琦犹豫了良久，才最终无奈地道：“只能豁出去了。”因为形势由不得他选择，这是唯一的一个机会，若是连尝试都不肯，那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等待是煎熬的，这一点每个人都知晓，就好像明明等了片刻而已的人，心里却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很显然，莫辜尘等人此刻就是这种状态。

“不行，都过去这么久了，再不出手的话，严琦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