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再撑一下
353 再撑一下
将胤儿送出去，令东方启着实松了口气。
他看着高高在上的方懿，视线变得些许模糊，“如今你诏书在手，只等天明上朝之时，昭告天下，你可有半分满足？”
“满足？”方懿挑眉，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来，“你做了多少年皇帝，朕便受了多少年折磨，到最后还不得不受换脸之痛，整日对你低声下气、跟随左右，朕可有满足？朕只怕是远远不足！”
“当初是你有错在先”，东方启不料他如此冥顽不灵，“被贬庶人乃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岂能怨得了旁人！”
“可是朕恨呐！”方懿笑道，“恨父皇传位与你，恨你江山稳固，恨你身在皇庭竟然还能两情相悦！而我呢？一样都没有！！东方启”，他直呼名讳，“为何这普天之下所有的好事都能落在你身上？为何朕就不行？”
“江山稳固？两情相悦？”东方启惨笑着重复着他的话，只觉得腹中火烧连连，视线更加模糊了，令他不得不靠在门柱上，才能勉力站定。“方懿……”，他闭上眼睛好让自己尽量气息平稳，“你给我的不是解药，你给我吃了什么……”
方懿吃吃笑起来，“嘿嘿，不过是你每日参茶里加的东西，朕送佛送到西，最后一颗，也送给你！”
“呵……”，东方启脱力，顺着柱子滑跌在地，“若是我捱不到天明，便没人给你授玺，如今你已经容貌不在，你可想好了！”
这多年来，方懿杀掉东方启的机会数不胜数，他之所以会在宫里隐忍多年，便是不想背上弑兄夺位的骂名。而他又已经改变容貌，要事成之后才能再换回来，禅让即位他还需要东方启亲自让玺；否则，不仅朝臣难以说服，还有个金拐王爷吃不准要来抢皇位。――最要命的是，东方启今夜驾崩在御书房，事情就更难办了！
“快”，沉浸在复仇快-感中的方懿终于反应过来，招呼离落下替东方启查看一番：“快去看看，别让他死了！”
没有动静。
“离落？”方懿看向身侧，只见离落额上汗珠明显，面颊潮红着，已经站不稳当，手向前一撑，整个人扑在龙案上，将奏折散了一地。
“呼……啊……”，离落按住自己胸口，只觉得说话异常艰难，“他……给我……下……下……”
方懿见状，骂了一句“废物”，干脆自己来到东方启身前查看。试过东方启的脉，方懿露出鄙夷的眼神来：
“还道你是痴情种，却不想一个选秀佳人你竟禽兽不如，要用上春宫药来！”
因为感觉与平日毒性发作不太一样，东方启原本对着突如其来的不适存有疑虑，待看到离落的样子，又遭方懿一番奚落，他心中真是哭笑不得。――好一个太后，紫宸殿内给一国之君下药，果真好手段！！
“离落既然入了朕的宫，便是要伺候朕的”，东方启无奈笑着问，“怎得？坏你好事了？！”
“你……！”方懿嗔目对着东方启，须臾，又放下情绪，坏笑着悠悠道：“罢了，就多留你一晚，待明日早朝昭告天下，朕给你留个全尸。”说完，他转身朝龙椅走去，打算好好欣赏东方启yu火焚身又欲求不满的样子。
他只走到一半，门开了。
“……”，东方越站在门口，一眼看尽殿内的情形，却哑了声。――东方启斜倚在柱子上，双眼微闭；新晋选秀佳人离落伏在地上，气息混乱，唇齿间口液外流，滴在地上；而方懿，正背对着门口。
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一个声音自脑海中想起，东方越甚至来不及想，已经将手中金拐打横全力抛出，直逼方懿后背。
方懿听到大门的声音，并不曾想会有人直接冲进来，转身至一半，便被东方越的金拐砸了正着。随着一声闷响，方懿吃痛倒地，被金拐压住。
“离落！”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了，“离落！”他又喊了一声，用力偏头看到离落连眼神都已经找不到焦点，愤恨又不甘地骂道：“你给朕起来！废物！！”
东方越看他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拖着腿一步一步挪到他跟前，弯腰搜他的袖袋怀间，未果，给了他一拳继续走上龙台，自案上找到诏书，确认无误后将其收入怀中。
东方越做这一切的时候，东方启望着他，却是看不真切，最后干脆整个人闭目靠在柱子上，听之任之。
收好诏书，东方越看着地上三个人，招呼了暗卫，命他先将离落带走。暗卫前去带人，照着习惯自离落身上摸出一柄软刺来，呈给东方越。东方越将那软刺看了看，丢在龙台之下，距离方懿不过两丈的地方，而后则回去搀扶起东方启，二人一晃一晃地回到龙台，让他落座。
“启，你再撑一下，再撑一下！”说着，东方越将随时带着的清清嗓子朝外高喊：“来人！护驾！！”
东方启周身炽热，腹间尤其难耐，隐约听得东方越在大喊，依稀看到一大群人冲进书房，看到涌向自己的宫人和侍卫各个面露惊恐。
吵死了。
东方启闭上眼，想让四下清静些。
“启，没事了”，他仿佛听到东方越就贴在自己耳畔轻声说，“胤儿也没事，我稍后接他回来。”
然后，他便见到了殷不问。
“启。”对方站在远处，轻轻吐气，声音那么小，可他就是听得真切。
一瞬间，方才的慌乱、嘈杂全都退了去，只剩下静谧，和正远远望着自己的殷不问。东方启伸出手，跑得又急又喘，他眼看着两个人的距离一步一步拉近，胸口气浪翻涌，高声喊起来：
“不问，是我错，是我错了；我不该疏远你，不该怀疑你，不问，你可原谅我？”他几乎是扑在殷不问身上，将脸埋入对方肩头，不敢看殷不问的脸。
一只手，微凉，却不失力道，接住了东方启的身子，跟着一副薄唇缓缓靠上他的耳根。一阵清香飘来，哦，是他发丝间特有的竹叶的雅香，令东方启迷醉。
“我原谅你。”
东方启听到他说。
视线低垂，他看到了他拖着的手臂，仿佛摆件，动也不动。
“不问，你的手？”
“暂时不能动罢了。”
“会好么？”
“会。”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断手断脚都没有关系，只要他是殷不问。“……不问……”，东方启声音有些颤抖，他将对方搂紧，“……不问……，你肯原谅我便好……”
殷不问单手捧住东方启的面，轻wen落在他眼角，“不问离开自有缘由，启，你又何必自伤自残。”他这句话的语气轻柔无比，字字透露着爱怜不忍，令东方启心中澎湃不已，定睛朝殷不问看去。
殷不问冷着面，唇角却是挂着一丝浅笑。
身体快要燃烧起来，“……唔……”，东方启用力将对方带倒，迫不及待地侵犯了那一抹浅笑。
“……呵！”东方启低声轻叹。耳畔的呼吸声、胸膛的心跳声、肩头的弧度、指腹的触感，每一样每一样，都说着同样一句话：
――他的殷不问，回来了。
将胤儿送出去，令东方启着实松了口气。
他看着高高在上的方懿，视线变得些许模糊，“如今你诏书在手，只等天明上朝之时，昭告天下，你可有半分满足？”
“满足？”方懿挑眉，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来，“你做了多少年皇帝，朕便受了多少年折磨，到最后还不得不受换脸之痛，整日对你低声下气、跟随左右，朕可有满足？朕只怕是远远不足！”
“当初是你有错在先”，东方启不料他如此冥顽不灵，“被贬庶人乃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岂能怨得了旁人！”
“可是朕恨呐！”方懿笑道，“恨父皇传位与你，恨你江山稳固，恨你身在皇庭竟然还能两情相悦！而我呢？一样都没有！！东方启”，他直呼名讳，“为何这普天之下所有的好事都能落在你身上？为何朕就不行？”
“江山稳固？两情相悦？”东方启惨笑着重复着他的话，只觉得腹中火烧连连，视线更加模糊了，令他不得不靠在门柱上，才能勉力站定。“方懿……”，他闭上眼睛好让自己尽量气息平稳，“你给我的不是解药，你给我吃了什么……”
方懿吃吃笑起来，“嘿嘿，不过是你每日参茶里加的东西，朕送佛送到西，最后一颗，也送给你！”
“呵……”，东方启脱力，顺着柱子滑跌在地，“若是我捱不到天明，便没人给你授玺，如今你已经容貌不在，你可想好了！”
这多年来，方懿杀掉东方启的机会数不胜数，他之所以会在宫里隐忍多年，便是不想背上弑兄夺位的骂名。而他又已经改变容貌，要事成之后才能再换回来，禅让即位他还需要东方启亲自让玺；否则，不仅朝臣难以说服，还有个金拐王爷吃不准要来抢皇位。――最要命的是，东方启今夜驾崩在御书房，事情就更难办了！
“快”，沉浸在复仇快-感中的方懿终于反应过来，招呼离落下替东方启查看一番：“快去看看，别让他死了！”
没有动静。
“离落？”方懿看向身侧，只见离落额上汗珠明显，面颊潮红着，已经站不稳当，手向前一撑，整个人扑在龙案上，将奏折散了一地。
“呼……啊……”，离落按住自己胸口，只觉得说话异常艰难，“他……给我……下……下……”
方懿见状，骂了一句“废物”，干脆自己来到东方启身前查看。试过东方启的脉，方懿露出鄙夷的眼神来：
“还道你是痴情种，却不想一个选秀佳人你竟禽兽不如，要用上春宫药来！”
因为感觉与平日毒性发作不太一样，东方启原本对着突如其来的不适存有疑虑，待看到离落的样子，又遭方懿一番奚落，他心中真是哭笑不得。――好一个太后，紫宸殿内给一国之君下药，果真好手段！！
“离落既然入了朕的宫，便是要伺候朕的”，东方启无奈笑着问，“怎得？坏你好事了？！”
“你……！”方懿嗔目对着东方启，须臾，又放下情绪，坏笑着悠悠道：“罢了，就多留你一晚，待明日早朝昭告天下，朕给你留个全尸。”说完，他转身朝龙椅走去，打算好好欣赏东方启yu火焚身又欲求不满的样子。
他只走到一半，门开了。
“……”，东方越站在门口，一眼看尽殿内的情形，却哑了声。――东方启斜倚在柱子上，双眼微闭；新晋选秀佳人离落伏在地上，气息混乱，唇齿间口液外流，滴在地上；而方懿，正背对着门口。
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一个声音自脑海中想起，东方越甚至来不及想，已经将手中金拐打横全力抛出，直逼方懿后背。
方懿听到大门的声音，并不曾想会有人直接冲进来，转身至一半，便被东方越的金拐砸了正着。随着一声闷响，方懿吃痛倒地，被金拐压住。
“离落！”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了，“离落！”他又喊了一声，用力偏头看到离落连眼神都已经找不到焦点，愤恨又不甘地骂道：“你给朕起来！废物！！”
东方越看他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拖着腿一步一步挪到他跟前，弯腰搜他的袖袋怀间，未果，给了他一拳继续走上龙台，自案上找到诏书，确认无误后将其收入怀中。
东方越做这一切的时候，东方启望着他，却是看不真切，最后干脆整个人闭目靠在柱子上，听之任之。
收好诏书，东方越看着地上三个人，招呼了暗卫，命他先将离落带走。暗卫前去带人，照着习惯自离落身上摸出一柄软刺来，呈给东方越。东方越将那软刺看了看，丢在龙台之下，距离方懿不过两丈的地方，而后则回去搀扶起东方启，二人一晃一晃地回到龙台，让他落座。
“启，你再撑一下，再撑一下！”说着，东方越将随时带着的清清嗓子朝外高喊：“来人！护驾！！”
东方启周身炽热，腹间尤其难耐，隐约听得东方越在大喊，依稀看到一大群人冲进书房，看到涌向自己的宫人和侍卫各个面露惊恐。
吵死了。
东方启闭上眼，想让四下清静些。
“启，没事了”，他仿佛听到东方越就贴在自己耳畔轻声说，“胤儿也没事，我稍后接他回来。”
然后，他便见到了殷不问。
“启。”对方站在远处，轻轻吐气，声音那么小，可他就是听得真切。
一瞬间，方才的慌乱、嘈杂全都退了去，只剩下静谧，和正远远望着自己的殷不问。东方启伸出手，跑得又急又喘，他眼看着两个人的距离一步一步拉近，胸口气浪翻涌，高声喊起来：
“不问，是我错，是我错了；我不该疏远你，不该怀疑你，不问，你可原谅我？”他几乎是扑在殷不问身上，将脸埋入对方肩头，不敢看殷不问的脸。
一只手，微凉，却不失力道，接住了东方启的身子，跟着一副薄唇缓缓靠上他的耳根。一阵清香飘来，哦，是他发丝间特有的竹叶的雅香，令东方启迷醉。
“我原谅你。”
东方启听到他说。
视线低垂，他看到了他拖着的手臂，仿佛摆件，动也不动。
“不问，你的手？”
“暂时不能动罢了。”
“会好么？”
“会。”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断手断脚都没有关系，只要他是殷不问。“……不问……”，东方启声音有些颤抖，他将对方搂紧，“……不问……，你肯原谅我便好……”
殷不问单手捧住东方启的面，轻wen落在他眼角，“不问离开自有缘由，启，你又何必自伤自残。”他这句话的语气轻柔无比，字字透露着爱怜不忍，令东方启心中澎湃不已，定睛朝殷不问看去。
殷不问冷着面，唇角却是挂着一丝浅笑。
身体快要燃烧起来，“……唔……”，东方启用力将对方带倒，迫不及待地侵犯了那一抹浅笑。
“……呵！”东方启低声轻叹。耳畔的呼吸声、胸膛的心跳声、肩头的弧度、指腹的触感，每一样每一样，都说着同样一句话：
――他的殷不问，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