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两人的命
345 两人的命
殷不问跟东方越借了金不换，重阳节前一日便带着他一起回到了湖心岛。
再见殷不问，金不换一直控制不住自己要偷看殷不问，殷不问大方问他：“鬼医如今这般，可是见殷某完好无缺，心生疑问？”
金不换怕面子挂不住，假装抓药，随口回道：“早年老夫给你号过脉，非天元玉册不得治。至于后来你得我师兄救助，又服用了人参树果制的药，那也只是保命而已，而你如今不仅武功未废反倒愈发精进，老夫实在想不通、想不通！！”
“呵呵”，闻言，殷不问轻笑两声，附和他道：“许多事情，殷某也是想不通的。”说着，他转而问金不换，“看样子，你在这里下了不少功夫，能否告知一二？”
金不换停下抓药的手打了打，直起身子望向殷不问：“家师在世时，曾做过一味奇药，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百草还阳丹。”殷不问开口道。
“不错！”金不换答道，继续说：“此药妙就妙在选用的皆是寻常药材，不用一味稀世珍草，却有治病救人的奇效。”
“略有耳闻。”殷不问轻声说道。
“哼”，金不换嗤声，“世人只知道此药是家师所创，他曾悉数赠与江湖上的好友恩人；却不知家师制得此药，只有个药单，并无药方留世。老夫与我师兄翻脸多年，曾经立誓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因当年嫉妒师傅将药方留给了他，而不是老夫。”
殷不问“哦”一声，问：“不是说没有药方么？”
“当年老夫是那么以为的”，金不换摊开手，“他若是真有方子，这么大几十年，不知要制出来多少百草还阳丹。老夫近些年才想明白，他手里，大抵是没有方子的……，或者说，本就没有方子留下。”
“原是误会么？”殷不问轻声道，突然觉得金不换几十年来师门反目皆因自己猜忌，带着几分凄凉。看着满屋子的药柜，殷不问向他发问道：“所以近十年来，你一直在这里潜心研药，希望制得百草还阳丹来？”
“师傅给他取号‘神’，将‘鬼’字给了老夫”，金不换撇嘴，“如今能与他一较高低的，也就剩这药了。”
发出一声浅浅的鼻息，殷不问只觉得莫言金和金不换二人果真师出同门。
“你说月明皓还会来，你可确定？”殷不问突然掉转话头。
金不换重新捣鼓起药钵来，语气也懒散下来，道：“他忍得了灼颜之痛，那个败家的可受不了，月明皓不知道与他有什么约定，算好了日子，重阳日肯定要替他来取一趟。他如今多疑的很，我这里只有他和月冰心来过，听说月冰心也被你抓了，他不想来也得来。”
金不换这次说的毫无保留。
果不其然，重阳过午，湖上吹起一阵歪风，殷不问在屋内坐着茗茶，突然停手，对金不换厉声道：“想活命的，就藏好别出来！药呢？”
金不换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瓶丢给他，自己则猫腰躲进药柜后侧的夹层里。
半炷香不到，一个身影落在屋外，不动声色。
殷不问端坐在金不换的药案前，新换好一壶茶水，斟满面前的两尊茶盏，彷若无事。
“碰――”地一声，本就不算结实的门被人-大力扯下丢到远处空地上。
“月公子”，殷不问将一个茶盏推向前，道：“恭候多时了！”
他话音落下好一阵，月明皓才迈了一只脚进来，看到了端坐着的殷不问。
“当年你血洗荫山，殷某错过了；围堵白夜，殷某亦错过了”，殷不问饮下自己面前的茶，淡淡道：“本想无缘便罢，可月公子与胤儿颇有缘分，殷某这便自己找来了。”
虽然隔着黑纱，听声音确定是殷不问本尊无错，月明皓狐疑地看着他，一步一顿小心翼翼走到药案前，目光落在茶盏上一瞬，又迅速投向殷不问。
“一路赶来怕是口干”，殷不问伸手做请，示意他饮茶，“这茶是荫山上才有的，请。”
月明皓不动。
殷不问微叹，端起月明皓面前的茶盏一并饮下，道：“见到殷某，月公子可就没有要说的话么？”
月明皓犹豫了。
――殷不问能找到这里来，他的确没有算到。
“金不换给你报的信？”月明皓问，跟着又自答道：“不，没可能，他离不开这个湖心岛。”
“自然是被我找出来，杀了。”殷不问摆袖重新斟茶，轻描淡写地说，令藏在药柜里的金不换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茶水溢满，他抬眼望向月明皓，道：“你改头换面不好找，殷某自然有旁的办法。”说着，殷不问将方才金不换给他的药取出来，放在面前，“听说月公子来，是来取这药的。”
“啧。”月明皓的咋舌声微不可闻，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中，已经兵器在握。
“你我皆是少年江湖成名”，殷不问讲话不紧不慢，“到今时今日才有机会切磋……”，说到这里，挑眉问月明皓：“月公子，打，不打？”
月明皓一直不说话，心中所想乃是帝都之事，将全盘计划细细过一遍，又预演了一遍方懿那边行事的步骤。每想到一个环节，他都担心已经被殷不问发现，此时在帝都皇庭，方懿人已经身首异处。
可是……，看殷不问闲适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毕竟殷不问如今已经不再踏足帝都，与皇帝更是毫无交流。
“你找我”，月明皓决定先试探，“无非是要解药，何必大费周章。”
“你躲着不露面”，殷不问又重复道：“殷某只好找来了。”
“你要的解药，我有”，月明皓也淡定下来，跟他周旋，“可是我要的东西，你没有。”
“呵……”，殷不问冷笑，“百草还阳丹，即便殷某现在能给你，你也是无用了。倒不如谈谈别的条件。”
月明皓咧嘴一笑，冲他说道：“月某现如今要什么，殷公子应该最清楚罢？”
“殷某的命。”殷不问紧跟着答他。
“错”，月明皓狠声说道：“是你和东方启两个人的命。”
“殷某的命，殷某可以做主”，殷不问说，“另一个人的命，殷某无能为力。”
“若是我让你先去杀了他呢？”月明皓说得阴冷，却不料换来对方的一阵轻笑。
“全天下都知晓我殷不问立誓有生之年再不踏足帝都”，殷不问笑着冲他说道：“月公子你这番要求，殷某最多也只能是自尽以不违誓。”
月明皓见一番口舌没占到什么便宜，便只好重提东方胤：“既然如此，当今大皇子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殷不问跟东方越借了金不换，重阳节前一日便带着他一起回到了湖心岛。
再见殷不问，金不换一直控制不住自己要偷看殷不问，殷不问大方问他：“鬼医如今这般，可是见殷某完好无缺，心生疑问？”
金不换怕面子挂不住，假装抓药，随口回道：“早年老夫给你号过脉，非天元玉册不得治。至于后来你得我师兄救助，又服用了人参树果制的药，那也只是保命而已，而你如今不仅武功未废反倒愈发精进，老夫实在想不通、想不通！！”
“呵呵”，闻言，殷不问轻笑两声，附和他道：“许多事情，殷某也是想不通的。”说着，他转而问金不换，“看样子，你在这里下了不少功夫，能否告知一二？”
金不换停下抓药的手打了打，直起身子望向殷不问：“家师在世时，曾做过一味奇药，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百草还阳丹。”殷不问开口道。
“不错！”金不换答道，继续说：“此药妙就妙在选用的皆是寻常药材，不用一味稀世珍草，却有治病救人的奇效。”
“略有耳闻。”殷不问轻声说道。
“哼”，金不换嗤声，“世人只知道此药是家师所创，他曾悉数赠与江湖上的好友恩人；却不知家师制得此药，只有个药单，并无药方留世。老夫与我师兄翻脸多年，曾经立誓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因当年嫉妒师傅将药方留给了他，而不是老夫。”
殷不问“哦”一声，问：“不是说没有药方么？”
“当年老夫是那么以为的”，金不换摊开手，“他若是真有方子，这么大几十年，不知要制出来多少百草还阳丹。老夫近些年才想明白，他手里，大抵是没有方子的……，或者说，本就没有方子留下。”
“原是误会么？”殷不问轻声道，突然觉得金不换几十年来师门反目皆因自己猜忌，带着几分凄凉。看着满屋子的药柜，殷不问向他发问道：“所以近十年来，你一直在这里潜心研药，希望制得百草还阳丹来？”
“师傅给他取号‘神’，将‘鬼’字给了老夫”，金不换撇嘴，“如今能与他一较高低的，也就剩这药了。”
发出一声浅浅的鼻息，殷不问只觉得莫言金和金不换二人果真师出同门。
“你说月明皓还会来，你可确定？”殷不问突然掉转话头。
金不换重新捣鼓起药钵来，语气也懒散下来，道：“他忍得了灼颜之痛，那个败家的可受不了，月明皓不知道与他有什么约定，算好了日子，重阳日肯定要替他来取一趟。他如今多疑的很，我这里只有他和月冰心来过，听说月冰心也被你抓了，他不想来也得来。”
金不换这次说的毫无保留。
果不其然，重阳过午，湖上吹起一阵歪风，殷不问在屋内坐着茗茶，突然停手，对金不换厉声道：“想活命的，就藏好别出来！药呢？”
金不换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瓶丢给他，自己则猫腰躲进药柜后侧的夹层里。
半炷香不到，一个身影落在屋外，不动声色。
殷不问端坐在金不换的药案前，新换好一壶茶水，斟满面前的两尊茶盏，彷若无事。
“碰――”地一声，本就不算结实的门被人-大力扯下丢到远处空地上。
“月公子”，殷不问将一个茶盏推向前，道：“恭候多时了！”
他话音落下好一阵，月明皓才迈了一只脚进来，看到了端坐着的殷不问。
“当年你血洗荫山，殷某错过了；围堵白夜，殷某亦错过了”，殷不问饮下自己面前的茶，淡淡道：“本想无缘便罢，可月公子与胤儿颇有缘分，殷某这便自己找来了。”
虽然隔着黑纱，听声音确定是殷不问本尊无错，月明皓狐疑地看着他，一步一顿小心翼翼走到药案前，目光落在茶盏上一瞬，又迅速投向殷不问。
“一路赶来怕是口干”，殷不问伸手做请，示意他饮茶，“这茶是荫山上才有的，请。”
月明皓不动。
殷不问微叹，端起月明皓面前的茶盏一并饮下，道：“见到殷某，月公子可就没有要说的话么？”
月明皓犹豫了。
――殷不问能找到这里来，他的确没有算到。
“金不换给你报的信？”月明皓问，跟着又自答道：“不，没可能，他离不开这个湖心岛。”
“自然是被我找出来，杀了。”殷不问摆袖重新斟茶，轻描淡写地说，令藏在药柜里的金不换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茶水溢满，他抬眼望向月明皓，道：“你改头换面不好找，殷某自然有旁的办法。”说着，殷不问将方才金不换给他的药取出来，放在面前，“听说月公子来，是来取这药的。”
“啧。”月明皓的咋舌声微不可闻，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中，已经兵器在握。
“你我皆是少年江湖成名”，殷不问讲话不紧不慢，“到今时今日才有机会切磋……”，说到这里，挑眉问月明皓：“月公子，打，不打？”
月明皓一直不说话，心中所想乃是帝都之事，将全盘计划细细过一遍，又预演了一遍方懿那边行事的步骤。每想到一个环节，他都担心已经被殷不问发现，此时在帝都皇庭，方懿人已经身首异处。
可是……，看殷不问闲适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毕竟殷不问如今已经不再踏足帝都，与皇帝更是毫无交流。
“你找我”，月明皓决定先试探，“无非是要解药，何必大费周章。”
“你躲着不露面”，殷不问又重复道：“殷某只好找来了。”
“你要的解药，我有”，月明皓也淡定下来，跟他周旋，“可是我要的东西，你没有。”
“呵……”，殷不问冷笑，“百草还阳丹，即便殷某现在能给你，你也是无用了。倒不如谈谈别的条件。”
月明皓咧嘴一笑，冲他说道：“月某现如今要什么，殷公子应该最清楚罢？”
“殷某的命。”殷不问紧跟着答他。
“错”，月明皓狠声说道：“是你和东方启两个人的命。”
“殷某的命，殷某可以做主”，殷不问说，“另一个人的命，殷某无能为力。”
“若是我让你先去杀了他呢？”月明皓说得阴冷，却不料换来对方的一阵轻笑。
“全天下都知晓我殷不问立誓有生之年再不踏足帝都”，殷不问笑着冲他说道：“月公子你这番要求，殷某最多也只能是自尽以不违誓。”
月明皓见一番口舌没占到什么便宜，便只好重提东方胤：“既然如此，当今大皇子便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