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互通有无
343 互通有无
重阳节前，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殷不问选择突然行动，皆因白夜替他走了一趟荣亲王府。当日东方越刚见过东方启回府不久，当下他们在明敌方在暗，正盘算着要如何加强皇宫护卫以有备无患，就见白夜现身于眼前。
东方越见到他倒也淡定，将案上铺开的皇城地图折起，问：“不知白大侠突然造访，所谓何事？若是来看胤儿，人已经被接回宫了。”
白夜跟冷云山依旧没能和好，没什么兴致与他练练嘴仗，直接照着殷不问的嘱咐问道：“白某不才，有一事想与王爷请教。”
“不敢当！”说着东方越伸出一只手，请白夜落座。
白夜婉拒，道：“白某问完就走，不会耽误王爷太久。”说着，他向前靠了靠，沉声问东方越：“算起来鬼医金不换在王爷府上做客已有些时日，不知王爷可有问出些什么？我家公子恰巧也想请鬼医回府做客。”
其实，自白夜现身，东方越便将他的来意猜出几分，此时听白夜说完，他不仅冷哼一声，道：“白大侠，你已是隐退江湖之人，还称呼他是自家公子，着实令本王费解。”
提前被殷不问嘱咐过，白夜不好发作，继续按着殷不问交代给自己的开口回应东方越：“王爷莫急，我家……咳，殷公子让我告诉王爷：怕是月明皓打算趁着重阳兴风作浪，此事耽误不得，不如双方互通一下有无。”
“互通……有无？”东方越疑惑了，看不清白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不换在王爷这里”，白夜不应他继续道：“月冰心恰好在殷公子府上。”
闻言，东方越大吃一惊，急忙问他：“当年她与月明皓一同坠崖，殷不问、……你们是如何找到她人的。”
白夜不答他，只是缓缓说道：“如今月明皓身边没了金不换给他制药，又失了月冰心帮他做事，只有靠他自己出面，正是将他和月华山庄残党一网打尽的时候。”
白夜的话，某种程度上说动了东方越。――想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再顾忌着东方启和殷不问二人的事而藏着掖着。东方越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把金不换前一晚倒出来的辛密言简意赅地告诉了白夜。
“以月明皓的武功，御剑山庄和暗卫也未必能将他拿下。”东方越最后说道，“既然殷公子和白大侠有心，不若将月冰心交与本王，剿灭月华山庄余党之事，就不劳几位操心了。”
玄阴教如今不涉江湖，以殷不问他们几人的能力又有些鞭长莫及；东方越掌管着御剑山庄，背后又靠着天朝势力，由他着手清掉月冰心和其他月明皓的死忠再合适不过了。于是，当东方越主动开口，本就有此来意的白夜便爽快答应了他。
待白夜回来将情况一一报给殷不问，后者脸色微变。
――当年方懿谋反之事，东方启皇叔命殒太极殿上，他二人亦是走了一步险棋才得以度过太极殿危机。而后，方懿在月明皓的暗中协助下起兵叛乱，东方启最终平定叛乱已是数月之后的事情。
如今，方懿竟然放下了身份自甘潜伏宫中近十载，恐怕不仅仅是用毒这么简单。
东方越软禁金不换，自己又限制了月冰心，可谓是将月明皓同方懿二人双双逼入了绝境。――绝境之中，只怕他们拼死一搏，最后落得玉石俱焚。
想到这一层，殷不问只觉后背隐隐发凉。
“殷大哥？”冷云山见他锁眉沉思，半晌没有说话，便唤了他一声。
“……”，回神过来，殷不问环视一周，视线缓缓扫过白冷二人、姑姑，缓缓开口道：“皇宫有方懿打点，月明皓不至于鲁莽到自己冒险潜入。白夜，传个话，让他准了梅兰竹菊潜去暗中护胤儿周全；莫神医那里少不了人，就有劳冷兄弟了。”说话间，冷云山一脸严肃点点头，白夜反倒微微蹙眉――殷不问说的“他”只能是东方启，而白夜始终都无法原谅他当年的所作所为。
“不若我去护着莫神医，让云山跑一趟。”白夜跟殷不问商量道。
殷不问看向他，少停，说道：“梅兰竹菊四人毕竟经验尚浅，殷某是想托你同去，护胤儿周全。”
皇宫那个地方，白夜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冷云山知道他心中矛盾，主动说道：“殷大哥，不如就让云山去罢。”
冷云山武功实力在那里摆着，他和梅兰竹菊一起保护胤儿不至于出什么意外，殷不问看看他们二人，点头道：“便依冷兄弟。”
“殷大哥”，冷云山露出笑容来，跟着问他：“不知殷大哥这是作何打算?”
殷不问微微侧头，姑姑便站到前来，他便吩咐道：“姑姑随我一起，前去会会月明皓。”
几人均是讶异神色。白夜和姑姑知道殷不问脾性，之前他一番安排时多是已经能够猜出几分，惊讶很快便转为担忧。
“你一人应战，只怕那月明皓又要使什么卑鄙手段!”白夜有些情急。
“我已无碍。”殷不问抬手打断他，转而看向姑姑，后者会意，上前朝白夜解释道：“前几日莫神医来给公子看过，说是已经不碍事了。”
对殷不问所说，白夜本来是将信将疑，可如今姑姑出面解释，颇令他信服。――毕竟，姑姑的任务是跟着殷不问、护他周全。
见白夜平复，殷不问转而朝冷云山道：“冷兄弟，殷某有几句话，还请冷兄弟移步后堂。”紧跟着，他转向白夜，道：“三日后便是重阳节，白夜，今晚你便去留园，换下梅兰竹菊。”
“好。”白夜应下。
姑姑将人都送走后折回来，殷不问正襟危坐着，双目紧闭。
“倘若公子担心”，姑姑上前替他整理就寝的被褥，“便让白公子一道去好了。”
殷不问睁开眼，淡然开口：“让他留在帝都，是怕出意外；他和云山互相也能有个照应。月明皓是冲着我和那人来的，也该做个了断。”
“虽然莫神医说公子您已无大碍，可毕竟是那个月明皓……”，姑姑给殷不问递来巾帕，面露忧色。――毕竟就连殷不问自己看上去，也不似很有把握的样子。
当年玄阴教出事，殷不问曾经错判过一次；如今月明皓卷土重来，殷不问不敢也不能再错一次。――殷不问此刻心中的紧张与担忧，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而然，机缘巧合之下月明皓的落花剑法他一直不曾领教过，此前一直当落花神功失传，说不留遗憾是自欺欺人。
当与同样争得起“天下第一”名号的月明皓一战的机会摆在面前，殷不问心动了：那种久违的、势均力敌带来的酣畅淋漓、那种灼热感在他胸中蠢蠢欲动。“战过才有分晓罢。”殷不问将帕子丢在姑姑手中，走向卧榻。
重阳节前，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殷不问选择突然行动，皆因白夜替他走了一趟荣亲王府。当日东方越刚见过东方启回府不久，当下他们在明敌方在暗，正盘算着要如何加强皇宫护卫以有备无患，就见白夜现身于眼前。
东方越见到他倒也淡定，将案上铺开的皇城地图折起，问：“不知白大侠突然造访，所谓何事？若是来看胤儿，人已经被接回宫了。”
白夜跟冷云山依旧没能和好，没什么兴致与他练练嘴仗，直接照着殷不问的嘱咐问道：“白某不才，有一事想与王爷请教。”
“不敢当！”说着东方越伸出一只手，请白夜落座。
白夜婉拒，道：“白某问完就走，不会耽误王爷太久。”说着，他向前靠了靠，沉声问东方越：“算起来鬼医金不换在王爷府上做客已有些时日，不知王爷可有问出些什么？我家公子恰巧也想请鬼医回府做客。”
其实，自白夜现身，东方越便将他的来意猜出几分，此时听白夜说完，他不仅冷哼一声，道：“白大侠，你已是隐退江湖之人，还称呼他是自家公子，着实令本王费解。”
提前被殷不问嘱咐过，白夜不好发作，继续按着殷不问交代给自己的开口回应东方越：“王爷莫急，我家……咳，殷公子让我告诉王爷：怕是月明皓打算趁着重阳兴风作浪，此事耽误不得，不如双方互通一下有无。”
“互通……有无？”东方越疑惑了，看不清白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不换在王爷这里”，白夜不应他继续道：“月冰心恰好在殷公子府上。”
闻言，东方越大吃一惊，急忙问他：“当年她与月明皓一同坠崖，殷不问、……你们是如何找到她人的。”
白夜不答他，只是缓缓说道：“如今月明皓身边没了金不换给他制药，又失了月冰心帮他做事，只有靠他自己出面，正是将他和月华山庄残党一网打尽的时候。”
白夜的话，某种程度上说动了东方越。――想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再顾忌着东方启和殷不问二人的事而藏着掖着。东方越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把金不换前一晚倒出来的辛密言简意赅地告诉了白夜。
“以月明皓的武功，御剑山庄和暗卫也未必能将他拿下。”东方越最后说道，“既然殷公子和白大侠有心，不若将月冰心交与本王，剿灭月华山庄余党之事，就不劳几位操心了。”
玄阴教如今不涉江湖，以殷不问他们几人的能力又有些鞭长莫及；东方越掌管着御剑山庄，背后又靠着天朝势力，由他着手清掉月冰心和其他月明皓的死忠再合适不过了。于是，当东方越主动开口，本就有此来意的白夜便爽快答应了他。
待白夜回来将情况一一报给殷不问，后者脸色微变。
――当年方懿谋反之事，东方启皇叔命殒太极殿上，他二人亦是走了一步险棋才得以度过太极殿危机。而后，方懿在月明皓的暗中协助下起兵叛乱，东方启最终平定叛乱已是数月之后的事情。
如今，方懿竟然放下了身份自甘潜伏宫中近十载，恐怕不仅仅是用毒这么简单。
东方越软禁金不换，自己又限制了月冰心，可谓是将月明皓同方懿二人双双逼入了绝境。――绝境之中，只怕他们拼死一搏，最后落得玉石俱焚。
想到这一层，殷不问只觉后背隐隐发凉。
“殷大哥？”冷云山见他锁眉沉思，半晌没有说话，便唤了他一声。
“……”，回神过来，殷不问环视一周，视线缓缓扫过白冷二人、姑姑，缓缓开口道：“皇宫有方懿打点，月明皓不至于鲁莽到自己冒险潜入。白夜，传个话，让他准了梅兰竹菊潜去暗中护胤儿周全；莫神医那里少不了人，就有劳冷兄弟了。”说话间，冷云山一脸严肃点点头，白夜反倒微微蹙眉――殷不问说的“他”只能是东方启，而白夜始终都无法原谅他当年的所作所为。
“不若我去护着莫神医，让云山跑一趟。”白夜跟殷不问商量道。
殷不问看向他，少停，说道：“梅兰竹菊四人毕竟经验尚浅，殷某是想托你同去，护胤儿周全。”
皇宫那个地方，白夜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冷云山知道他心中矛盾，主动说道：“殷大哥，不如就让云山去罢。”
冷云山武功实力在那里摆着，他和梅兰竹菊一起保护胤儿不至于出什么意外，殷不问看看他们二人，点头道：“便依冷兄弟。”
“殷大哥”，冷云山露出笑容来，跟着问他：“不知殷大哥这是作何打算?”
殷不问微微侧头，姑姑便站到前来，他便吩咐道：“姑姑随我一起，前去会会月明皓。”
几人均是讶异神色。白夜和姑姑知道殷不问脾性，之前他一番安排时多是已经能够猜出几分，惊讶很快便转为担忧。
“你一人应战，只怕那月明皓又要使什么卑鄙手段!”白夜有些情急。
“我已无碍。”殷不问抬手打断他，转而看向姑姑，后者会意，上前朝白夜解释道：“前几日莫神医来给公子看过，说是已经不碍事了。”
对殷不问所说，白夜本来是将信将疑，可如今姑姑出面解释，颇令他信服。――毕竟，姑姑的任务是跟着殷不问、护他周全。
见白夜平复，殷不问转而朝冷云山道：“冷兄弟，殷某有几句话，还请冷兄弟移步后堂。”紧跟着，他转向白夜，道：“三日后便是重阳节，白夜，今晚你便去留园，换下梅兰竹菊。”
“好。”白夜应下。
姑姑将人都送走后折回来，殷不问正襟危坐着，双目紧闭。
“倘若公子担心”，姑姑上前替他整理就寝的被褥，“便让白公子一道去好了。”
殷不问睁开眼，淡然开口：“让他留在帝都，是怕出意外；他和云山互相也能有个照应。月明皓是冲着我和那人来的，也该做个了断。”
“虽然莫神医说公子您已无大碍，可毕竟是那个月明皓……”，姑姑给殷不问递来巾帕，面露忧色。――毕竟就连殷不问自己看上去，也不似很有把握的样子。
当年玄阴教出事，殷不问曾经错判过一次；如今月明皓卷土重来，殷不问不敢也不能再错一次。――殷不问此刻心中的紧张与担忧，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而然，机缘巧合之下月明皓的落花剑法他一直不曾领教过，此前一直当落花神功失传，说不留遗憾是自欺欺人。
当与同样争得起“天下第一”名号的月明皓一战的机会摆在面前，殷不问心动了：那种久违的、势均力敌带来的酣畅淋漓、那种灼热感在他胸中蠢蠢欲动。“战过才有分晓罢。”殷不问将帕子丢在姑姑手中，走向卧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