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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一切安好

322 一切安好

殷不问一行深入秦岭,行到险峻之处,不得不弃马了,他便让姑姑策马,将几匹良驹打发回去,自己施展轻功纵身而起。

姑姑跟随殷不问多年,二话不说驱策内力跟在他身侧。冷云山则是慢了半拍,跟在殷不问和端姑姑身后不远处。

轻功施展,飞山掠水,风压拂在脸上,反倒给殷不问带来久违的畅快。――有多久了,不曾如此这般肆意挥洒。盏茶功夫,姑姑便有些内力不济,冷云山如今内力浑厚,倒也跟得紧。

想到自己催功时辰有限,殷不问传音给他二人道:前方北麓山腰处汇合。话毕,他使出十成功力,踏过树梢,速度陡增。冷云山想要跟紧他,也只维持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汗珠滚滚,不得不稍作歇息喘口气。

段姑姑抵达北麓山腰之时,殷不问已经闭眼打坐多时,冷云山则在一旁运功调息。

“公子”,姑姑请话:“我去取些水来,稍后起火。”

殷不问睁开眼,自怀中取出小瓶捻了一粒药送入口中,摆手示意。冷云山看姑姑走远了,凑到他跟前问:“殷大哥,你那可是运功调息的良药?”

殷不问直视着他,淡淡笑道:“冷兄弟承九龙山庄一脉,身上自然是常带些灵丹妙药,殷某不才,只有些平心静气的护心丸药罢了。”

冷云山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跟殷不问细究无用,便就此作罢,转而赞叹起来:“今日一见殷大哥武功,果然江湖上首屈一指,不负天下第一之名。”

闻声,殷不问只是轻轻嗤笑一声,回道:“不过是江湖所传罢了,少林武当高手济济,只不过人家都不图功名喜好修身养性,真若交手,输赢未知。”

“……”,冷云山停了片刻,说道:“这少林武当的武功我也见识过,确实……”

“公子,水来了。”段姑姑取水回来,冷云山和殷不问的对话便就此打住。夜里几人轮流守夜、打坐调息,相安无事捱到天明。

后几日,殷不问皆是如此,轻功施展、全力挺进,待到了下一处休憩过夜的地方,再停下来等着冷云山和段姑姑。冷云山也感到纳闷,期间问过段姑姑,被随口搪塞过去,他想着或许是玄阴神功不便言说,便不曾深究。

至于那药丸,再上荫山是便见殷不问时时服用,冷云山也没有多想。

待到出了秦岭,白部造诣安排好接应的人马,稍作休整,便继续上路。不过往后沿途,都是市镇,比秦岭这些时日可谓天壤之别。每到一处,餐食住宿均被安排地妥帖,这一队人将殷不问送到,隔日便有另一队人接力将他们送至下一处落脚的市镇。

而殷不问,也不再施展武功,时时素衣配着黑纱斗笠,姑姑亦是尽量不去外出走动。能看出他身份的,是他们下榻过的客栈,再不见旁的住客;他们用餐的馆子,永远只有他们这一桌。

还有入夜后,白日里负责护送的几个人回进屋给殷不问行见面礼,承上往来信函。

这夜掌灯,殷不问颇为疲累,简单说两句话,边让姑姑清门。姑姑送走白部下属,回来将新来的消息递给他,道:“这几日传书多了不少,怕是各方都要有动作了”

殷不问随意取了一枚拆开来,里面的小笺用得是洒金贡纸,一瞬间令他心跳乱了几分。

“公子?”姑姑看他脸色泛白,问。

“无碍。”殷不问把玩着小笺,吩咐姑姑:“姑姑也累了,先下去罢。”

姑姑走了,殷不问才缓缓展开小笺,发现里面的字大小不一,原是东方胤写下的。

小爹;

胤儿已回帝都,一切安好。

一抹淡笑爬上殷不问的脸庞,继续展开来,后面的字却是让他面色大变。

父皇呕血危迷,不知小爹何时赶来帝都?胤儿和父皇都想见小爹。

不肖孩儿敬上

攥掌为拳,殷不问只觉得心口突突跳痛着,连带着五脏六腑都不安分起来,慌张摸向怀中取药,那小笺已经化成粉齑,随着他的动作飘散在各处。

冷云山来到殷不问门口,听段姑姑说他今夜已经清门,要叙话还得明日请早,他便让姑姑传话。既然已经下山,冷云山便得如约登门拜访少林武当等几大门派,好早日找到月明皓下落。此时来,便是想跟殷不问表明一番,不日他便将与殷不问分开,自行前往。

姑姑这厢应着冷云山,却听得殷不问房内发出巨大响声,似乎是翻了桌椅,茶盘铜盆乒乓在地。

“不好――!!”段姑姑本能喊了一声,飞身冲进去,他后面,冷云山岂有不顾之理,也跟着进了房。

承受锥心之痛,殷不问肺腑真气逆行,一口鲜血迸出,喷了榻前满地,这还不算,整个人已经滚跌在地,踢翻了一旁的桌椅盆架。

冷云山傻眼了。

段姑姑冲上前替他取药的功夫,殷不问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冷大侠,快来帮忙!!”段姑姑断喝一声,取药的双手地颤抖着,自瓶中抖出两粒来推入殷不问口中。

堂堂天下第一殷不问,如今竟然是个病秧。――将殷不问扶上榻的时候,冷云山脑海里只有这句话。

“冷大侠”,段姑姑一遍伺候殷不问褪掉外袍,一边嘱咐冷云山道:“公子心脉挫薄一事,无人知晓,万万不可向他人透露。”

“殷大哥心脉被挫薄――?!”冷云山沉着声问,“何事之事?”

“有年头了。”姑姑取了水来,给殷不问擦面。

“段姑姑”,殷不问转醒,断了她的话,吩咐道:“速速清扫一番。”说这话时,他眉头紧蹙,可见他仍旧身处痛苦之中。

“是。”段姑姑应下,转身对冷云山小声说,“公子不喜着血腥味,冷大侠还是回去罢,有话明日再说。”

“殷大哥身受锥心之痛多年,冷某岂能坐视不管”,冷云山说着,扶起一个圆凳在殷不问榻旁坐下,道:“我看着他,姑姑去忙罢。”

段姑姑左右斟酌,见殷不问此时神智尚未安全清醒,便冲冷云山点点头,出去取热水和新衣来。

“难怪白夜不想让你下山,还忧心忡忡的”,看着殷不问半睡半醒、眉心因痛苦皱在一起的样子,冷云山不禁叹了一声。突然间,殷不问闭关练功以及翻越秦岭时的行为全都有了解释。

殷不问并非像是早年传的那样武功尽废,而是他不能轻易运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