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借来用用
308 借来用用
东方胤一声不吭默默跟在神医身后，一双眼里写满了不情不愿。
莫言金多年不曾踏足繁华之地，与街上熙攘的人群擦肩而过，令他心情颇为愉悦。挑了个茶楼二层靠边的位置，莫言金款款落座，正好对着堂下的说书先生。稍一抬眼，对面便是东方胤一张提不起劲的脸，莫言金讪笑几声，打趣他道：“怎得，臭小子，回到帝都你还不高兴了？”
东方胤本就不想这么多早离开荫山，此时被莫言金问起，联想到日前得到的消息，心情更加沉闷，低头嘟囔道：“说射门么突发病倒，依我看，还有心思大肆选秀，怕是他好得不得了，早就把我们给忘了。”
莫言金留意到他说的是“我们”，干咳两声，开解道：“天下哪里有不爱护亲儿的父母，只因你那个皇帝爹和殷不问都身份特殊了些，也算是苦了你。”
对此，东方胤偏过头，望着楼下的说书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二人对话一停，楼下说的书便自然而然清晰入耳，好死不死，恰好正是江湖侠传。莫言金细听两句，发现讲的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冷云山大闹武林大会被江湖追杀那一段。
说书人声情并茂，动作走位不停变化，好似要将当年武林大会的情形再现出来一般。
“……却说这冷大侠当年正逢学成出师、争强好胜，单枪匹马闯入武林大会，一人车轮战过十数位高手，大大拂了月华山庄的面子……”
“这说得，可是我冷叔叔？”听了一阵，东方胤终是坐不住了，开口问了一句。
莫言金正剥了花生往嘴里送，突然听他问话，手指一滑，花生豆掉在地上，滚远了去。莫言金干脆打打手，转而呷口茶，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说的是你冷叔叔没错，不过这内容嘛……不若你得空的时候问问你二位叔叔。这说书人讲d你且听听便是，信不得。”
东方胤对他的话将信将疑，问道：“既然信不得，缘何还要来听？”
放下茶碗，莫言金冲他慈蔼一笑，称赞道：“你个小古灵精！”
“……哼，要你来夸！”东方胤偏开头。
这时，莫言金嘿嘿坏笑起来，冲他道：“臭小子，你身上那个牌子，借给老夫使使可好？”
闻言，东方胤虽然身子没动，眼珠子却是转了几圈，之后，断然拒绝道：“不给！”
“哎……你个臭小子！”莫言金不料他拒绝的如此直接，抬起手作势要打，抬到空中想起眼前这娃娃着实打不得，才又缓缓放下。既然直接开口要不来，那边只好换个法子了，莫言金心思一转，神秘地冲东方胤问：
“臭小子，你想不想找到你殷小爹，还有你两个叔叔的仇人？”
登时，东方胤就转回头来，眼睛瞪地滴溜圆，确认道：“你说的，可是那个‘石先生’……月明皓？”
“这世上，你两个爹也就剩下这么一个仇家了。”勾起了东方胤的兴趣，莫言金复又拣起花生慢慢剥着。
“神医……当真有法子”，东方胤人小鬼大，打算套莫言金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莫言金正愁他不进套，此时笑得略显猥琐，将视线落在那说书人身上，幽幽道：“便是他了，只不过嘛……得借你那牌子一用。”
东方越回府换了身衣服，去皇宫的路上草草看过帝都暗卫呈报来的密函，径直朝东方启的寝宫奔去。等来到殿前，只见两队宫人都外面候着，殿内黑着一片，东方越心道一声不好，命道：“快些！”
“臣弟东方越前来复命，恳请万岁召见。”肩撵落地，东方越就跪在撵上。
约摸半刻钟，殿门才缓缓拉开一道缝来，金宝探了个头，看到东方越跪着，慌张道：“使不得，王爷还是快些起来随我进来罢。”
东方越站起身来，接下自己的龙头杖，跟着金宝走进殿来，一边走，一边问金宝：“万岁怎样了？怎得不见德川？为何人都在外面？”
“朕没事。”东方启只着亵衣，一身明黄坐在榻侧，一旁只有起了一盏宫灯，照地他脸上凹陷愈发明显。说话间，东方启一只手按在自己心口位置，另一手之示意金宝退下。
东方越站在原地，半晌没动，说不出的心酸。――不过月余功夫，他走的时候，东方启可不是这番样子啊！！
“胤儿回来了？”直到东方启问起话，他才回了回神，拱手请道：“回来了，莫言金和暗卫们跟着。”
点点头，东方启舒口气，脸上的神色顿时松快不少，“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启，倒是你”，就他们两个人在，东方越也不避讳，径自走到龙榻旁的圆凳上坐下，与他促膝言道：“回程半道上得了消息，这走的时候好好的，怎得突然就病重如此？还有，为何突地又要选妃？！”他说完，只见东方启笑得惨淡，摇摇头。
“难道是……？”东方越想到了，却不敢说出来。
“要怪”，东方越拦住他，“只得怪我自己，倒的不是时候。”
“哦？”东方越诧异，与他求证：“照这么说，你这病和万寿殿并无关系？！”
东方启说话有些吃力，摇摇头，道：“并无干系。不过被她们得了便宜，借机选秀纳妃，要给我冲喜。”说道这里，他流露出一抹苦涩，笑得惨淡。
“可……”，东方越还是不解，自言自语起来：“近年来你是身子有些体弱，乃是陈年旧伤加上费心政务所致，断不致如今这般突然……，你可有让郑太医好好看过？”
“看是看过”，东方启悠悠道：“不过是开些益补的丸药罢了。”
“铛”一声，东方越的龙头拐镦地发出浑厚的铮鸣，他亦骤然起身，冲东方启大声道：“这如何行？我今夜便让莫言金进殿来为你诊治。启，你可万万不能自暴自弃，断了生念！”
自殷不问离去，当年东方启冷静下来多少猜到其中必有隐情。然而人已走，殷贵妃封号亦被夺，东方启即便想要与他再见一面、对质一番也难比登天。再往后，除了做一个明君正主，他便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断了七情六欲，只想着殷不问、想着殷不问的离开、猜测并编织着殷不问离开背后的故事。
那个颇受圣恩的二皇子，也不过是他为了令万寿殿和后宫封口的皇子罢了。
此时的东方启一副生无可恋的面孔，东方越看在眼里，生怕他就此断了念想，就此一病不起。
东方胤一声不吭默默跟在神医身后，一双眼里写满了不情不愿。
莫言金多年不曾踏足繁华之地，与街上熙攘的人群擦肩而过，令他心情颇为愉悦。挑了个茶楼二层靠边的位置，莫言金款款落座，正好对着堂下的说书先生。稍一抬眼，对面便是东方胤一张提不起劲的脸，莫言金讪笑几声，打趣他道：“怎得，臭小子，回到帝都你还不高兴了？”
东方胤本就不想这么多早离开荫山，此时被莫言金问起，联想到日前得到的消息，心情更加沉闷，低头嘟囔道：“说射门么突发病倒，依我看，还有心思大肆选秀，怕是他好得不得了，早就把我们给忘了。”
莫言金留意到他说的是“我们”，干咳两声，开解道：“天下哪里有不爱护亲儿的父母，只因你那个皇帝爹和殷不问都身份特殊了些，也算是苦了你。”
对此，东方胤偏过头，望着楼下的说书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二人对话一停，楼下说的书便自然而然清晰入耳，好死不死，恰好正是江湖侠传。莫言金细听两句，发现讲的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冷云山大闹武林大会被江湖追杀那一段。
说书人声情并茂，动作走位不停变化，好似要将当年武林大会的情形再现出来一般。
“……却说这冷大侠当年正逢学成出师、争强好胜，单枪匹马闯入武林大会，一人车轮战过十数位高手，大大拂了月华山庄的面子……”
“这说得，可是我冷叔叔？”听了一阵，东方胤终是坐不住了，开口问了一句。
莫言金正剥了花生往嘴里送，突然听他问话，手指一滑，花生豆掉在地上，滚远了去。莫言金干脆打打手，转而呷口茶，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说的是你冷叔叔没错，不过这内容嘛……不若你得空的时候问问你二位叔叔。这说书人讲d你且听听便是，信不得。”
东方胤对他的话将信将疑，问道：“既然信不得，缘何还要来听？”
放下茶碗，莫言金冲他慈蔼一笑，称赞道：“你个小古灵精！”
“……哼，要你来夸！”东方胤偏开头。
这时，莫言金嘿嘿坏笑起来，冲他道：“臭小子，你身上那个牌子，借给老夫使使可好？”
闻言，东方胤虽然身子没动，眼珠子却是转了几圈，之后，断然拒绝道：“不给！”
“哎……你个臭小子！”莫言金不料他拒绝的如此直接，抬起手作势要打，抬到空中想起眼前这娃娃着实打不得，才又缓缓放下。既然直接开口要不来，那边只好换个法子了，莫言金心思一转，神秘地冲东方胤问：
“臭小子，你想不想找到你殷小爹，还有你两个叔叔的仇人？”
登时，东方胤就转回头来，眼睛瞪地滴溜圆，确认道：“你说的，可是那个‘石先生’……月明皓？”
“这世上，你两个爹也就剩下这么一个仇家了。”勾起了东方胤的兴趣，莫言金复又拣起花生慢慢剥着。
“神医……当真有法子”，东方胤人小鬼大，打算套莫言金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莫言金正愁他不进套，此时笑得略显猥琐，将视线落在那说书人身上，幽幽道：“便是他了，只不过嘛……得借你那牌子一用。”
东方越回府换了身衣服，去皇宫的路上草草看过帝都暗卫呈报来的密函，径直朝东方启的寝宫奔去。等来到殿前，只见两队宫人都外面候着，殿内黑着一片，东方越心道一声不好，命道：“快些！”
“臣弟东方越前来复命，恳请万岁召见。”肩撵落地，东方越就跪在撵上。
约摸半刻钟，殿门才缓缓拉开一道缝来，金宝探了个头，看到东方越跪着，慌张道：“使不得，王爷还是快些起来随我进来罢。”
东方越站起身来，接下自己的龙头杖，跟着金宝走进殿来，一边走，一边问金宝：“万岁怎样了？怎得不见德川？为何人都在外面？”
“朕没事。”东方启只着亵衣，一身明黄坐在榻侧，一旁只有起了一盏宫灯，照地他脸上凹陷愈发明显。说话间，东方启一只手按在自己心口位置，另一手之示意金宝退下。
东方越站在原地，半晌没动，说不出的心酸。――不过月余功夫，他走的时候，东方启可不是这番样子啊！！
“胤儿回来了？”直到东方启问起话，他才回了回神，拱手请道：“回来了，莫言金和暗卫们跟着。”
点点头，东方启舒口气，脸上的神色顿时松快不少，“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启，倒是你”，就他们两个人在，东方越也不避讳，径自走到龙榻旁的圆凳上坐下，与他促膝言道：“回程半道上得了消息，这走的时候好好的，怎得突然就病重如此？还有，为何突地又要选妃？！”他说完，只见东方启笑得惨淡，摇摇头。
“难道是……？”东方越想到了，却不敢说出来。
“要怪”，东方越拦住他，“只得怪我自己，倒的不是时候。”
“哦？”东方越诧异，与他求证：“照这么说，你这病和万寿殿并无关系？！”
东方启说话有些吃力，摇摇头，道：“并无干系。不过被她们得了便宜，借机选秀纳妃，要给我冲喜。”说道这里，他流露出一抹苦涩，笑得惨淡。
“可……”，东方越还是不解，自言自语起来：“近年来你是身子有些体弱，乃是陈年旧伤加上费心政务所致，断不致如今这般突然……，你可有让郑太医好好看过？”
“看是看过”，东方启悠悠道：“不过是开些益补的丸药罢了。”
“铛”一声，东方越的龙头拐镦地发出浑厚的铮鸣，他亦骤然起身，冲东方启大声道：“这如何行？我今夜便让莫言金进殿来为你诊治。启，你可万万不能自暴自弃，断了生念！”
自殷不问离去，当年东方启冷静下来多少猜到其中必有隐情。然而人已走，殷贵妃封号亦被夺，东方启即便想要与他再见一面、对质一番也难比登天。再往后，除了做一个明君正主，他便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断了七情六欲，只想着殷不问、想着殷不问的离开、猜测并编织着殷不问离开背后的故事。
那个颇受圣恩的二皇子，也不过是他为了令万寿殿和后宫封口的皇子罢了。
此时的东方启一副生无可恋的面孔，东方越看在眼里，生怕他就此断了念想，就此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