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话！”

“盟主无需见外！”

跟着，月明皓转身朝月华山庄的护卫首座道:“不日二爷抵达后，可诸事与他商量，听他安排！”

“是――！”那中年护卫大方领命，又转向众人，恭敬道：“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这位少侠，你既是代表月华山山庄，‘指教’老夫可不敢当，哈哈哈……”

这事一过，月明皓当日便带着几个贴身下属折返秦岭去，将这边的事宜尽数交给了月冰心和二爷。

――

回想起来，当初月明皓还真有一种万事尽在掌控、信心满满的快意。草堆毕竟睡着不舒坦，他翻了个身，发现东方胤早已经酣然入睡，想必是赶路累的。抬眼，星空正好印入眼中，他呆望了一阵，眼前斗转星移，又想起了当年他最痛快的时候。

――

当日是七月十九；云清风淡，月色皎皎。

月冰心跟二爷静静等到子夜十分，待众人到齐，手臂一挥，轻吐下令：“上！”

只见众人按早前商议好的方案趁着月色无声上山，由擅长轻功的华山派打头阵，便于应对突发的机关暗器。一条不长的上山道，玄阴教护法青媛已经命人重新布置了机关，纵然都是武林高手亦是折损不少。都是江湖人士，还未与人交战便有兄弟受伤送命，不仅未曾心生退意，反倒更具战意。

骆湛与古笑风并肩而上，一路向前一路在心中暗喜。――一切果然如月盟主和二爷所料，上得凤栖锋之前恐怕都不会遇到玄阴教的人。一路上仅凭漫山的机关暗器来应对，看来教中高手真的全部被招在外尚在路上赶不回来，当下只是玄阴教的缓兵之计。如此一来，恰好正中他下怀，月明皓明面上让二爷带领江湖人马从正面进攻，实则他早先已经安排了自己的暗部人马另行自后山羊肠小道偷袭。

所谓大义凌然的正面讨伐，无非是被他利用来声东击西的手段罢了。

月明皓真正的目的，是让月冰心所率两队暗部能够顺利杀上凤栖峰。一夜下来，各门派均有死伤，人马折掉十之有三。二爷此时实则已经被荣小王爷赶尽杀绝走投无路不得不依附月明皓，便在半山腰利用众人的义愤和不甘，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便将众人煽动地情绪高涨，怂恿众人继续硬拼打算强取。

当时的月明皓尽管已经前去阻截红姬一行，却对拿下玄阴教志在必得。

待冲众人出机关阵早已天明，并首次与玄阴教众实打实地交上手，二爷指挥着众人直取朝凤殿，自己则渐渐退在队伍。

实际上，早在各派在前山冲过机关暗器时，月冰心已经带领黑衣人突破了青媛布下的防线，直取凤暖阁与寒潭。彼时，青媛坐镇朝凤殿，听闻属下来报，心中明白对方这是用了一招声东击西，立时领了座下高手前往风暖阁迎敌。

不及照面，眼看着那黑衣兵刃即将伤到一姐妹，青媛左手短剑蜂鸣而出，右手一招凤舞九天旋身攻去。

月冰心身形躲避不及，只能抽刃相挡。这一挡，二人便彻底交上手，自远处看，一袭青色与黑色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

“珠儿和舒儿在此处帮我便可，其余人等速速去殿内应敌，不可大意！！”几招下来，青媛大约摸出对方实力，便冲一旁与黑衣人交手中的姐妹喊道。众人得令，并不拖沓，纷纷干脆利落退出与黑衣人的战局，几个黑衣人欲追下去，青媛瞅准时机短剑飞旋而出，半空盘桓一周，拦下黑衣人之后又稳稳回握在她手中。

如此，黑衣人便在人数上占了优势。

“护法，我们来帮你！”珠儿和舒儿异口同声来到青媛身侧，与她组成三人剑阵。

三人剑阵中以青媛武功最强，偶尔一人以一敌五，与其他二人背对背互相照顾彼此身侧，倒也令黑衣人难以近身。

双方僵持一阵后，毕竟珠儿和舒儿与青媛颇有差距，渐渐落于下风；青媛本就明白此法牵制不了太久，见此情形愈加心急，适逢对方首领露出个小破绽，她便冲身攻上，想要尽快了解。殊不知，对方乃是有意为之，她这边一动，让原本互相牵制着的局面有所倾斜，黑衣人分出人手，三人立即将珠儿合围，三招之内重伤珠儿于腹。而后，她甚至来不及喊出“珠儿”二字，只见几人又闪身飞扑向舒儿，后者在合围之下被乱剑刺杀，当场而亡。

“舒儿！！”青媛含泪呼唤，一时气势陡升，双手短剑换做一正一反握法，恨不能一招将黑衣人尽数杀光。

“哼”，那人冷哼一声，是个女声，“自身都难保了，还有空关心别人!”月冰心杀意正旺，一手剑指青媛，一手高举下令：“围！”

――

月明皓当年特意精挑细选在七月二十打上荫山，血洗荫山，重创玄阴教上下，目的便是要令身在帝都的殷不问不痛快、要令东方启不痛快。他想要后世提及殷贵妃，便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批注；想要后世提及东方启，便是耽溺美色、不务朝政的昏君。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噼啪响，也不及随后的天算，令他彻底败露、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