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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帝都汇合

196 帝都汇合

殷不问循着讯烟的方位来到一处宅子,远远看到一对红部弟子与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他手指比剑,以内力收起地上残枝秸秆逼了出去。

唰唰唰,黑衣人纷纷中招不得不退避,而红部弟子则趁势合围使出阵法来,将黑衣人困在了院子中央。

“留活口。”殷不问人未到,声先至,几个阶位高的弟子看到是他,颌首行礼。

“恭迎教主!”

殷不问翩翩落下,袖摆衣袍无风自抖,他足尖轻轻点地,旋身之际一名弟子的软剑赫然在手,尖端挑刺在一个黑衣人喉结处。

黑衣人已经被红部姑娘卸了面巾,一个个露出冷酷面庞来。见殷不问挑剑而至,不仅不见丝毫动摇,反倒一个个沉着冷静。

“说罢”,殷不问声线清冽,“你们主子是哪一位?”虽然早先已经跟黑衣人交过手,可是当时解决东方懿的问题占据了所有的精力,事后细想,这拨黑衣人显然不是御剑山庄的人,也不是东方懿的手下。

御剑山庄的暗卫他看在眼里,武功路数和内力章法截然不同。

至于东方懿,他一个热衷权术政治的人又岂能收得住如此多的江湖高手。

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可殷不问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黑衣人怒睁着双眼,盯着殷不问,身子猛地往前一倾,却是互动靠上剑尖,自裁了。血汩汩溢出,没入泥土,离得近的几个姑娘纷纷掩面。

殷不问一脸无所谓,抽出薄剑转向下一个黑衣人,轻轻吐字:“你。”

那黑衣人刚要效仿自己的同伴,殷不问一个剑花抖过,断了他的手筋脚筋,继续道:“说罢。”

那黑衣人痛地脸上直抽搐,手脚均废狼狈地趴倒在地,“我等只是奉命……啊……。”刚刚开口,不知何处飞来一记暗器正中他后背心口处,瞪圆眼睛呜呼了。

殷不问抖剑而出,追向暗器来向,亦不忘给教众下达指示,然而他飞上屋檐的眨眼功夫,对方已然遁走。望着对方遁去的方向,殷不问眯起眼睛,微微挑眉,扭身问:“红护法可有来?”

白夜跌跌撞撞,抵达了讯烟处,几个红部弟子看到他颇为惊讶,为首的看出他内伤不轻,忙上前搀扶:“白护法,你……”

“无碍……”。白夜缓口气,问:“你们主子呢?我有话与她说。”

殷不问前脚带着红部座下押着几个黑衣人进院,后脚白夜便被几个姑娘带了进来。众人闻声看过去,纷纷松了口气,露出些许欣喜的表情。

殷不问第一时间看到了他,目光固定在他身上;白夜原本用手掩着侧腹表情还算轻松,抬眼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四目相对之间,僵在原地。

殷不问望着白夜,他只套了中衣,发髻也没束,脸色灰白地,面对自己的神情复杂至极,不再似往昔那般同门关切、暗含敬意。

“白夜!”红姬冲了出来,径直走到白夜身前,抓着的肩膀胳膊上下检视,“多日来你都在哪里?让我们好不担心!!”

对此,白夜只得摇摇头,其中诸多事端,此时不言也罢。

红姬看到白夜刻意回避开殷不问的视线,方才反应过来自那日白夜于同虎关外不辞而别,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殷不问。

“还不快去跟公子赔个不是”,红姬侧过身子,推了白夜一把。――在她眼里,他们几个人虽然又主仆相称,感情上却胜似兄弟姐妹,有什么不开心,互相把话说开便好,绝对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白夜心头刺痛,偷偷瞄过一眼殷不问,发现对方面上阴晴不显,进而更加觉得自己没有颜面面对。红姬心思灵巧,看着白夜一副愧疚不已、欲言又止的表情,便招呼自己部下先进屋趁热打铁去处理黑衣,留下殷不问跟白夜两个人在小院内独处。

殷不问静静站在门口,望着白夜,把他看得心悸阵阵,越来越毛。时至今日,白夜觉得自己是欠着殷不问一个道歉的,可是真到要开口了,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头。――是当日同虎关外山崖下的越距;还是其后殷不问前去寻找灵药时他的不告而别;抑或是再后来他的自甘堕落逃避职责?突地,白夜觉得自己对殷不问、对玄阴教可谓是罪责滔天,即便殷不问二话不说要他拿命相抵,也丝毫不为过。

事实上,要是细算,白夜觉得少说也得死个三五次。

“嗯……”,静默的时间太久,殷不问则始终一脸平淡,白夜意识到不能再这么拖下去,随便什么都好,他必须说些什么。

谁知,白夜费劲心思想出来个开头,还没说出来一个字,就被殷不问打断。

“你被何人所伤?”

再见白夜,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实则殷不问亦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白夜终归是自己兄弟一样的存在,他不可能不关心对方的安危,可是自那日一别发生了太多事情,毫无准备的碰面令他同样一时间找不到话头。

提及东方启或是同虎关,怕二人又陷入当日崖下的尴尬;谈论白夜这些时日的经历,一眼便知他没少受罪。

于是当白夜犹犹豫豫开了个头,殷不问干脆避开往日,问了当下对二人皆不痛不痒的问题。

白夜微微一怔,旋即重重松口气。――殷不问没有追究的意思,对他来说如同阴霾多日之后终于拨云见日。一旦紧张的情绪过去,白夜自如了许多,带着一丝苦笑无奈得答道:

“怪我自己学艺不精,路遇黑衣人,现在这个样子,便是为他们所伤。”

白夜此时保持站立都有些艰难,殷不问看在眼里,步下一点,闪身到他身侧,拉起白夜手腕搭在自己肩头,扶着他往里走去。

简单的动作,殷不问已经把住白夜的脉门,走了几步,问道:“内力耗损,真气残破,亏得你能捡回一条命来。”说话间,白夜听出他心痛不已,被刻意忽略沉寂在心底的情愫无意间被唤醒,他扭头望着殷不问的侧脸,道:“不问,你还是在乎我的。”

殷不问一个顿步,白夜险些被惯性晃倒。

“我与你,只是兄弟情谊”,言尽于此,殷不问搀他进了屋子,将白夜交给两个姑娘照料,转身问红姬黑衣人之事,再没正眼瞧过白夜。

望着殷不问离开的背影,白夜心中冷如冰霜。――经过近期的种种,他们之间怕是再也回不去了;从今往后,他们之间将筑起一道看不见的墙,延绵无际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