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乐声袅袅
185 乐声袅袅
冷云山睁开眼，发现自己头枕着一处温暖。
白夜正张着眼睛看自己，“醒了？！”
冷云山刚要开口，想到白夜之前在山坳里说的话，怒从心头起，别过头不吭声。扭过头，他又意识到自己正趴伏在白夜身上，心头小腹顿时一热，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之前骗你是我的不对，你生气归生气”，白夜动了动脚，“我现在如同废人，你先将土破开，往后再气也不迟。”
冷云山一开始没动。――他正处在天人交战之中，白夜的话只听了一半。稍稍缓了一会儿，身上的重量终于令冷云山意识到二人被土石埋了半截，这才赶忙转开注意力，干咳两声发功破开土石。待冷云山趴起来，白夜才撑着身子缓慢地坐起身，低头一看，得，中衣也毁了。
“给。”白夜将东西递给闷不吭声的冷云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夜擦出数道血痕的小臂，冷云山微讶之余抬眼望向白夜。
“你不是很宝贝这把长萧？！”白夜将其放在冷云山手里。
或许是被这难得的温暖打动，冷云山突然之间觉得应该给白夜一个解释的机会，便开口问：“你为何要骗我？！”
谁知白夜毫不遮掩，唇角带着淡笑：“全江湖无人知晓我玄阴教护法身份，你一个查无出处的新人少侠，我何以要讲给你听？！”
冷云山无法反驳，却更加地气不过了，又追问：“当初在荫山，缘何你又骗我？”
“你也没问啊！”白夜随口就给他堵了回去。
“跟玄阴教毫无关系乃是你亲口所言”，冷云山指着白夜的鼻子，“敢不承认？！”
拨开冷云山的手，白夜笑地更开了，“对着外人，自然是要那么说的。”
终于发现自己注定是白夜的嘴下败将，冷云山转而闭嘴，跟个受气包似地，扭身甩给白夜一个重重的冷哼。
跟冷云山接触多了，白夜知道他或许是自幼跟师傅习不更事，很多时候都是小孩子脾气，而且极其缺乏江湖经验，此时看他的反应，先是暗自摇摇头，而后哄起来：“你若是还气，便跟我打一场罢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冷云山扭头看他，起初眼神还略带怨恨，到后来就变成两道精光。他站起身拍拍屁股，刚要开口说话，看到白夜一副残破样子又舍不得了，瘪瘪嘴又坐下，小声道：“你现在这样哪里还打得起，没意思。”
闻言，白夜嘿嘿干笑两声，抬头环望山坡，暗自叫苦。突然，一个小瓷瓶丢了过来，不偏不倚落在自己手边，这个小瓷瓶白夜认得，里面装的是龙鱼露，他捏在手里揉了揉，放在一边。
“我又不会下毒”，冷云山声音干干地。
白夜无语，淡笑一瞬，回道：“皮外伤不算什么，留着你自己用罢。”
冷云山感到一阵失落，他不想让自己就此沉浸其中，连忙转移话题，“你说黑衣人不是玄阴教……咳咳，你们……神教，那是哪里派来的？”
看冷云山特意改口，还很尊重的加上个“神”字，白夜心知对方这是气消了大半，暗笑道：果然是个孩子脾气。之后，他才开口，一脸严肃：“我若说是御剑山庄和月华山庄，你可相信？！”
眼前这个人的话，还能不能相信？！
冷云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虽然不清楚个中缘由，但冷云山对玄阴教没有半分好感这点，白夜还是看得通透，见冷云山陷入沉默不再言语，也能将他的心思猜出几分，话锋转过，声音平和地问道：“你这么讨厌玄阴教，可是我们跟你师傅有愁？”
要不然呢？一个刚及弱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又能跟玄阴教有多少瓜葛？白夜对自己的推断颇具信心。
谁知，冷云山只是看了他一眼，略为有些惊诧。
“怎的？”他笑地玩世不恭，“让白某说中了？”
冷云山垂下头，凝视着手中的长萧，白夜很贴心地没有紧追不舍，挪至一处角落闭目浅憩。
月黑风高，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地，冷云就开了口：“黑夜人使的那个阵法和武功，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家，我认得那武功。”
“恩？！”白夜眼睑微颤，并没有张开，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声。
接着，悠扬地曲调便乘风飘散开来，长萧音质沉稳，曲调周转之间，隐隐带着一丝惆怅。白夜睁开眼，看到冷云山正闭眼吹奏，身形随着指法变动和音调高低不时晃动，沉醉其中。月色暗淡，从白夜的角度看去，冷云山面容刚毅许多，线条轮廓亦比平常分明，看他投入的表情，和印象中缺乏经验、胆大甚至有些笨拙的呆瓜截然不同。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冷云山？
曲子停了，余音袅袅穿越在山峰之间，冷云山将长萧在袖子上擦拭几下，低声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难怪他那么宝贝。白夜心下明了几分，顿了片刻，才开口回了一句：“好听。”对冷云山主动提及的亲爹和家世，却是问都没问。
冷云山将长萧收进怀里，看向白夜，见他惜字如金地说完两个字又闭目养神，心里憋不住了，问：“你不是想知道为何我那么讨厌那个教主？”
白夜重新睁开眼，扭头挑眉道：“你不愿讲，我亦奈何你不得。”
“当年”，冷云山眸子里涌出痛苦，“我爹、我娘、我全家，都被人所杀，用的便是黑衣人那种邪门武功。彼时魔教已除，江湖上惟有玄阴教的武功邪门不为人知，而且……那个殷不问小小年纪就力压众人。便有人告诉我，仇人是他。”
“呵呵”，白夜讪笑，“别人说你就信，还说自己不是呆瓜！！”
“你……！”冷云山又被他呛，逼地刚吐出来一个字，看到白夜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卡在那了。
“不问……”，说完又觉得不妥，白夜改口道：“教主他后来练功走火入魔，多少年都没下过山，又何来去灭你满门？！再者，玄阴教历来独处一隅不与其它门派纷争，又怎会做出此等恶行。”
他话讲到一半，冷云山就刷地站起来，怔了须臾，问：“你说殷不问走火入魔了？！”
“我骗你干嘛”，白夜捂住胸口，“咳咳”几声，一股污血溢出唇角。昏过去之前，白夜看着冷云山惊慌失措地朝自己跑过来，看到他大喊着什么话，却是半个字都没听见。
冷云山睁开眼，发现自己头枕着一处温暖。
白夜正张着眼睛看自己，“醒了？！”
冷云山刚要开口，想到白夜之前在山坳里说的话，怒从心头起，别过头不吭声。扭过头，他又意识到自己正趴伏在白夜身上，心头小腹顿时一热，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之前骗你是我的不对，你生气归生气”，白夜动了动脚，“我现在如同废人，你先将土破开，往后再气也不迟。”
冷云山一开始没动。――他正处在天人交战之中，白夜的话只听了一半。稍稍缓了一会儿，身上的重量终于令冷云山意识到二人被土石埋了半截，这才赶忙转开注意力，干咳两声发功破开土石。待冷云山趴起来，白夜才撑着身子缓慢地坐起身，低头一看，得，中衣也毁了。
“给。”白夜将东西递给闷不吭声的冷云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夜擦出数道血痕的小臂，冷云山微讶之余抬眼望向白夜。
“你不是很宝贝这把长萧？！”白夜将其放在冷云山手里。
或许是被这难得的温暖打动，冷云山突然之间觉得应该给白夜一个解释的机会，便开口问：“你为何要骗我？！”
谁知白夜毫不遮掩，唇角带着淡笑：“全江湖无人知晓我玄阴教护法身份，你一个查无出处的新人少侠，我何以要讲给你听？！”
冷云山无法反驳，却更加地气不过了，又追问：“当初在荫山，缘何你又骗我？”
“你也没问啊！”白夜随口就给他堵了回去。
“跟玄阴教毫无关系乃是你亲口所言”，冷云山指着白夜的鼻子，“敢不承认？！”
拨开冷云山的手，白夜笑地更开了，“对着外人，自然是要那么说的。”
终于发现自己注定是白夜的嘴下败将，冷云山转而闭嘴，跟个受气包似地，扭身甩给白夜一个重重的冷哼。
跟冷云山接触多了，白夜知道他或许是自幼跟师傅习不更事，很多时候都是小孩子脾气，而且极其缺乏江湖经验，此时看他的反应，先是暗自摇摇头，而后哄起来：“你若是还气，便跟我打一场罢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冷云山扭头看他，起初眼神还略带怨恨，到后来就变成两道精光。他站起身拍拍屁股，刚要开口说话，看到白夜一副残破样子又舍不得了，瘪瘪嘴又坐下，小声道：“你现在这样哪里还打得起，没意思。”
闻言，白夜嘿嘿干笑两声，抬头环望山坡，暗自叫苦。突然，一个小瓷瓶丢了过来，不偏不倚落在自己手边，这个小瓷瓶白夜认得，里面装的是龙鱼露，他捏在手里揉了揉，放在一边。
“我又不会下毒”，冷云山声音干干地。
白夜无语，淡笑一瞬，回道：“皮外伤不算什么，留着你自己用罢。”
冷云山感到一阵失落，他不想让自己就此沉浸其中，连忙转移话题，“你说黑衣人不是玄阴教……咳咳，你们……神教，那是哪里派来的？”
看冷云山特意改口，还很尊重的加上个“神”字，白夜心知对方这是气消了大半，暗笑道：果然是个孩子脾气。之后，他才开口，一脸严肃：“我若说是御剑山庄和月华山庄，你可相信？！”
眼前这个人的话，还能不能相信？！
冷云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虽然不清楚个中缘由，但冷云山对玄阴教没有半分好感这点，白夜还是看得通透，见冷云山陷入沉默不再言语，也能将他的心思猜出几分，话锋转过，声音平和地问道：“你这么讨厌玄阴教，可是我们跟你师傅有愁？”
要不然呢？一个刚及弱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又能跟玄阴教有多少瓜葛？白夜对自己的推断颇具信心。
谁知，冷云山只是看了他一眼，略为有些惊诧。
“怎的？”他笑地玩世不恭，“让白某说中了？”
冷云山垂下头，凝视着手中的长萧，白夜很贴心地没有紧追不舍，挪至一处角落闭目浅憩。
月黑风高，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地，冷云就开了口：“黑夜人使的那个阵法和武功，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家，我认得那武功。”
“恩？！”白夜眼睑微颤，并没有张开，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声。
接着，悠扬地曲调便乘风飘散开来，长萧音质沉稳，曲调周转之间，隐隐带着一丝惆怅。白夜睁开眼，看到冷云山正闭眼吹奏，身形随着指法变动和音调高低不时晃动，沉醉其中。月色暗淡，从白夜的角度看去，冷云山面容刚毅许多，线条轮廓亦比平常分明，看他投入的表情，和印象中缺乏经验、胆大甚至有些笨拙的呆瓜截然不同。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冷云山？
曲子停了，余音袅袅穿越在山峰之间，冷云山将长萧在袖子上擦拭几下，低声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难怪他那么宝贝。白夜心下明了几分，顿了片刻，才开口回了一句：“好听。”对冷云山主动提及的亲爹和家世，却是问都没问。
冷云山将长萧收进怀里，看向白夜，见他惜字如金地说完两个字又闭目养神，心里憋不住了，问：“你不是想知道为何我那么讨厌那个教主？”
白夜重新睁开眼，扭头挑眉道：“你不愿讲，我亦奈何你不得。”
“当年”，冷云山眸子里涌出痛苦，“我爹、我娘、我全家，都被人所杀，用的便是黑衣人那种邪门武功。彼时魔教已除，江湖上惟有玄阴教的武功邪门不为人知，而且……那个殷不问小小年纪就力压众人。便有人告诉我，仇人是他。”
“呵呵”，白夜讪笑，“别人说你就信，还说自己不是呆瓜！！”
“你……！”冷云山又被他呛，逼地刚吐出来一个字，看到白夜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卡在那了。
“不问……”，说完又觉得不妥，白夜改口道：“教主他后来练功走火入魔，多少年都没下过山，又何来去灭你满门？！再者，玄阴教历来独处一隅不与其它门派纷争，又怎会做出此等恶行。”
他话讲到一半，冷云山就刷地站起来，怔了须臾，问：“你说殷不问走火入魔了？！”
“我骗你干嘛”，白夜捂住胸口，“咳咳”几声，一股污血溢出唇角。昏过去之前，白夜看着冷云山惊慌失措地朝自己跑过来，看到他大喊着什么话，却是半个字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