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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舍命相救

155 舍命相救

不消片刻,船体剧烈晃动起来,殷不问不自觉的握紧东方启的手,神色少有的有些绷紧。东方启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便故作轻松找话闲聊,不乏上岸之后二人如何计划的内容。

殷不问此时担心青媛和东方越,还有几位将军,到底是没了心思跟东方启彷若无事般闲叙,起身走到窗旁,极目想要看清外面的情况。东方启看他举动,心知殷不问心绪不宁,便不再调侃,跟过去揽住殷不问的肩头,一本正经说了句宽慰的话:“他们都是办事得力的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无需太过忧心。”

殷不问抬眼望向东方启,恰逢船身剧烈一晃,他脚下失稳,跌入东方启怀中。

甲板之上,薛连棠坚守自己岗位,梁定山则大声呵斥指挥着自己手下的水兵,应对随时变化的风向和大浪。不知不觉间,天空中飘来带着海腥味的细雨,薛连棠抬头看了一眼,心知接下来这多半是要在鬼门关走一遭,下意识瞟了眼不远处王效虎坐镇的另一艘官船。

梁定山凭借自己满身的经验,双目死死盯住风暴走向和海浪打过来的方向,不时朝着掌舵的水手和帆手下达命令。

即便在风暴边缘,也不是一般的风大浪急,主帆早早收起,侧帆由两队帆手拉着,随时借风掌控方向。起初,在梁定山的指挥下一切还算顺利,王效虎的船一直处在不近不远的位置,双方在浪潮翻涌之间均能看到对方那摇曳的灯光。很快,油灯便都在大幅度的晃动之中纷纷熄灭,一没了灯火,薛连棠和王效虎便各自成了孤船。来不及操心他人,薛连棠直觉一面一股强力劲风,吹得他不得不接连后退数步扶住护栏才重新站定。

“梁定山!!”薛莲棠大吼一声。

梁定山整个人被吹得胡子尽数贴在脸上,一手套在一根绳子上,一手指着右舷帆手,同时也在发号施令:“右舷收帆!!收帆!!”

强劲风暴吹袭之下,说收帆就收帆这谈何容易,梁定山下过命令,水手们拼上吃奶劲也无济于事。十几个人奋力扯着绳索,也只是勉强能稳住位置,根本毫无余力收帆下来。雨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狂暴,借着风力重重砸在众人身上、脸上,模糊了众人的视线。梁定山一看收帆没戏,只好临时改变策略,推开舵手亲自上阵掌舵,顺着风向在波涛中奋力稳定船身,至于其他,只能求老天爷开恩让这场风暴及早过去。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随着“啪”地一声响,桅杆横断下来,眼瞅着就要砸到甲板上的众人,一道青色快如闪电冲到前面。却是青媛上来查看状况,远远看到情况不妙,瞬间运足内力聚于掌上,迎着掉下的桅杆全力打出去,凭着一己之力将桅杆推向海中。

雨水瞬间淋湿了她,眼睛被水冲得难以张开,不及她喘口气,就听一个声音高喊着“小心”飞速朝自己靠近。青媛扭身,想朝那声音看去,却在微微转身是瞬间看到一连数股桅杆上挂着的缆绳绷着劲朝自己扫过来。

啧,来不及躲了。

青媛本能闭上眼,却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撕裂及抽痛,而是被人狠狠飞扑在地。几乎就是同时,缆绳末端甩着弧线从青媛身边扫过,绳结重重擦过肌肤的声音在雷鸣暴风之中清晰入耳。青媛发丝捋在脸上,往下滴水成线,她挣扎地转过身,这才看到薛连棠左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人已经昏了过去。

“薛将军?!薛将军?!”青媛坐起身摇晃着薛连棠的身体,说不好她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薛连棠失去意识趴在那里,意识全无,除了脸上,一时间分辨不出身上方才被缆绳伤到了哪里。

“来人!!”青媛高声喊道,衣服湿透贴在身上极不舒服,“来人!!快来救薛将军!!”

梁定山拍了几个水兵过来抬薛连棠进去,青媛退在一旁注视着一切,冰冷的雨水拍在她连脸上、身上,她却像是桅杆一般在原地站定动也不动,一双眸子落在薛连棠血流不止的头颅,耳朵里充斥着耳鸣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