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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巴别塔(2 / 2)

  他不再是那个十五岁那年把倒下的你接住的、笑容温柔清润的少年,你以为时间变了、空气变了、容貌成熟了。可年少的初心和爱是不会变的。

  你错了。

  但没关系,你抹了抹遮住视线的泪花,鼓起勇气仰头望向他。当初的你也差点走错了路,是他对你伸出双手,接住了你。

  夏油杰,这一次轮到我了。

  你抓住他的右手,分开十指握住他,这是一个表示放松亲昵的信号。夏油杰很明显愣了一下。

  那个稍微过分一点就像小鹿似的惊惧害怕,对他投来求助目光的你。今晚被这样可怕地对待了,居然还想着靠近他。

  明明当初在那个匪夷所思的春梦中,他只是略微展露了一下内心的黑暗欲望,你就害怕恐惧得不得了。

  握着他的手纤细莹白,微微发着抖,几度想要抽走又放弃,就连你的眼睛也水汪汪的,怯生生望着他。看起来也并不是不害怕的样子,是什么让你有如此的勇气,在这种情况下还试图靠近他呢?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

  是什么让你与保护自己的本能拉锯,选择更危险的那个选项?

  ……是爱。是深切而温柔包容的爱意。

  “杰会讨厌我吗?”

  他听到你略带哭腔的声音。

  “嗯?”

  “因为、因为……”你吞吞吐吐地,“很丑,很难看……”

  “不,”夏油杰失笑道,摸了摸你凌乱的发丝,用手指梳理,“你在想什么。我做这个,是为了看到你更多的可爱的一面。”

  为了我,拼命忍耐的可怜样子。为了我,在欲望下失控的样子。

  挣扎、痛苦、快乐……全部都是因为我。全身心注视在意着我。肉体和灵魂全部为我所掌控。除了我你不需要看向任何地方。

  因为你是属于我的。

  那股轻飘飘的感觉,愉悦而轻盈。黏湿而阴冷。恶意阴鸷的念头混合赋权的掌控欲。

  他把你抱起来,你满身都是冷汗,手脚都酸软无力,只能涨红了脸,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那样,任由他简单为你清理了下,喂你喝了些水。

  你以为事情可以到此结束,对你来说今晚的一切都如此陌生而可怕。足够超出限度,你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但紧接着你看到夏油杰拿出来另一个你不认识的东西,绳子串联起几个依次增大的硅胶球体,末尾有圆环,怎么看那都不像是能用在人体上的恐怖尺寸。

  你已经开始发起抖来。

  灌过灌肠液的肠道松软滑腻许多,第一个珠子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但接下来就有些困难。

  “放松点好吗?”他温声道。

  在不知道第几颗珠子进去的时候,你猛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呜、等,那边——”的尖锐声音。肩膀细细颤抖起来。

  夏油杰舒展眉眼,慢条斯理笑起来:“嘛,是在这边啊,比我想得要浅很多。不过,”他用手掌丈量了一下你娇小的身躯,眯起眼睛,“你这样可爱的体格,也不算太意外。”

  拉珠顶到乙状结肠,那感觉太过恐怖,就好像肚子深处被人捅破了似的,你仰起脖颈猛地挣扎起来,不停喘着气试图逃过这种奇异恐怖的感觉。夏油杰单手就能按住你。在你骤然湿润起来的受伤目光中,拉着尾端的圆环缓缓抽插起来。

  在今夜之前,你从来不知道被玩弄那里也会获得快乐。

  毕竟无论怎么说,那都不是个性器官。可此刻,它被当做接纳的性器来玩弄使用。湿润的黏液包裹着透明的拉珠,在拉拽过程中,能够看到你内壁的粉肉吞吐巨物的淫秽画面。软肉被拉拽出来,裹着珠体又被塞回去,每来一次你的啜泣声就更颤抖一些。

  “真是,很色的身体……”夏油杰喃喃着,入迷地看着你漂亮精致的雪白胴体泛起红晕。

  你哭得不成样子,爬伏在床上颠叁倒四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求饶,指甲几乎抓破枕头。更可怕的是你意识到这其实并不仅仅是痛苦,凹凸不平的珠串滚过敏感的肠肉,每一次圆润的顶端顶到结肠,夏油杰抵着那里转动拉珠研磨,你都颤抖得不像话。即使前面并没有被抚慰,小穴也收缩着吐出一大团清液。

  夏油杰发现了这一点,你听到他带着气音的轻笑,整个人都羞耻到了极点,又是难堪又是丢人,脸颊烧红。没有花很多功夫你就哭叫着高潮了。夏油杰把拉珠抽出来,用自己替代了它。

  高潮中的肠道收缩着,低烧中的躯体温度格外高些,男人的阴茎推进到被扩张过的后穴中,你很快就包裹住了它,身体自发性本能地推挤着异物想要他出去,穴肉蠕动着挤压。

  而这只会带来反效果。

  夏油杰抓着你试图推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柔地吻了吻。他开始肏你,在灌肠液和拉珠,在道具令你准备充分之后,是他独享美食的个人时光了。

  你并不觉得这比那个恐怖尺寸的透明拉珠好多少。

  体格差的悬殊使夏油杰每一下都轻易顶到结肠,龟头抵着脆弱的结肠恶意地研磨剐蹭。你痛得蜷缩起身体,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忍耐了没几秒钟就尖叫着挣扎起来,四肢扑腾着像头可怜的,被捕食者咬住脖颈的悲惨小鹿。

  夏油杰直接把你摁在床上,强硬地顶进去,粗暴地干了你几十下后,你整个人都软倒在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茫然地张着嘴流泪被他肏得浑身发颤。

  他把你捞起来,与你接吻,让你吐出舌头被他玩弄。你已经被肏得有些脑袋发懵,乖乖地把舌头吐出来,殷红的一小节软肉颤巍巍的,泛着莹润湿亮的光泽。夏油杰看得眼睛深沉呼吸粗重,伸出手指搓揉了一会儿又插进你的口腔,指头捅到咽喉,你蹙着眉干呕起来,噙着泪眼可怜兮兮看着他,无声地祈求哀怜。

  夏油杰挑眉看着你。

  明明他还没有怎么动作,只是不完全地插进去两根手指你便如此承受不住。

  你总是那样精致娇小,与他们之间的身高差令你看起来好像他们稍微用点力就会坏掉。每次只是随便做做,你都会被搞成一副呆呆的被玩坏掉,傻乎乎,眼里失去高光的可怜样子。

  他们还没试过完全对你展露那些肮脏黑暗的欲望。压抑和克制掠夺、占有、肆意妄为的畸形欲望几乎是与你相处的必修课。

  不过无所谓了。夏油杰心不在焉地想,经过今晚,你想害怕他就害怕吧。

  “舔。”你听到夏油杰简单地命令你。你看向他脸上陌生的神情,不觉得自己有拒绝的权利。

  你看着他,试探性地用舌头卷住他的手指,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情。舌头被夹起来往外拉到舌根都发痛的地步,你呜咽着,被他捏着下颌被迫张开嘴玩弄口腔,指骨曲起剐蹭上颚软肉和粘膜,指腹挨个摸过你的牙齿和牙龈,腮帮上鼓起男人手指的形状。只是从外面就能看到夏油杰在玩你的哪个部位。

  口水滴滴答答,整个下巴都是湿滑的唾液,下面被侵犯着,嘴巴也没被放过,被男人用手指奸淫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看到他抽出湿淋淋的手指,打量了几秒,弯起唇角对眼泪汪汪的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慢悠悠揩在你的乳房上。

  真实的他就是这样。想要探听他内心隐秘的秘密,却又抗拒真实且矛盾的他。你总是如此可笑而天真,以为周围人所对你展现出来的那一面就是真实。

  “夏油杰”没有你想得那样好。“保护者”是接近占有你的伪装、温柔清润的笑意是放松你警惕戒心,靠近取得你信任的假象、耐心仔细的安慰亲吻是骗取你亲近依靠的甜蜜陷阱。

  真正的他嫉妒得发狂,每当你的视线被五条悟夺取,每当你因为五条悟而委屈哭泣,每当你不再看向他的那个瞬间。因为爱是如此排他,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意与人分享你。

  五条悟占有了你的第一次,那么他就要夺走你未来的每一次。那些压抑而克制的温存不够,远远不够。他是如此渴切思慕你,以至于弄不明白保护与伤害的界限。

  哪怕会枯萎也好,只要是属于他的——不能说他没有过这样想。

  人们赞叹惊艳于蝴蝶的美丽,而他们对这份美丽所做的是捕捉与制作标本,永远定格在最美丽的瞬间。藏在玻璃匣中,收为己有。既然没人觉得这么做不对,那为什么他不可以?

  他只是……只是太喜欢了。

  他着迷地看着你。你满脸通红,呜咽喘息着,发出小猫呛水似的声音,每顶一下身体就颤抖一下。明明只是第一次尝试肛交,却为了他的心情在拼命忍耐跑掉的冲动,手指拧着枕头哽咽着几乎要把它抓烂。

  不过跑掉也没关系,只不过是有了更好的借口,在把你抓回来之后,明目张胆做得更恶劣。夏油杰平静地想。

  你被肏得脑子有点不清醒,从未有过的甘美快感几乎要融化掉你所有的理智。性器拔出和插入之间水液飞溅,直到听到震动声的时候,你才迷迷糊糊去看夏油杰。

  “杰?”

  空虚已久的,前面的阴户被轻轻碰了一下,阴唇被拉开,剥开充血的肉褶。你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夏油杰就把那个东西贴在了你的阴蒂上。

  “呜嗯——”

  你几乎是瞬间尖叫起来。尖锐而直接的刺激是最后一根稻草,你实在没法忍耐这种像是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恐怖感觉,摸索着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拿掉它。却被夏油杰握住了。

  跳蛋一直在剧烈的震动,而这根本只是开胃菜,接下来阴道里也被塞了好几颗这样的东西,电线从穴口伸出来贴在你的腿根。它们全部都在嗡嗡震动着。你连几秒钟都没有坚持到就被几颗跳蛋干到了高潮。翻着白眼差点晕过去,又醒过来。

  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拼命扭动挣扎着。可力量的悬殊差距令你牢牢被钉死在床上,像条鱼那样徒劳地扑腾着。高潮和潮吹来得很快,几乎是一波又一波,宛如浪潮般连绵不绝,你从没有哭得这么痛苦过,小脸上满是鼻涕眼泪。哆嗦着身体蜷缩起来,又被拉着四肢强迫打开,清晰感受每一寸袭来的快感。无论是可怜的哭泣求饶,还是哭叫着抗拒挣扎都没有用。无休止的强制高潮,这几乎称得上是酷刑。

  而夏油杰并没有停止肏你,前面和后面双重夹击,令你很快失禁了。你嘴唇哆嗦着大口喘息,阴道痉挛着绞紧跳蛋,感官更为刺激鲜明。男人可怖的、与你身体并不匹配的性器,毫不留情地碾过每一寸肠肉,冠状沟刮过软肉,又撞在结肠上。你绝望地颤抖着,被他肏得整个身体往前蹭,又被拉拽回来全根没入。

  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几个小时,在某个叫你骤然哭叫起来的深顶之后,夏油杰在你的身体里射精了。你胡乱扑腾着,哀哀哭叫着,感受到精液一股股填满充盈后穴。

  他拔出来,看着你瘫倒在床上浑身抽搐,长发散乱,几缕黏在汗涔涔的雪白肩颈上,后穴收缩着,缓缓淌出男人浊白的精液,色情又糜烂。你似乎是完全被今晚这阵仗吓懵了,在夏油杰松开桎梏之后,甚至不知道伸手去把那些还在折磨你的跳蛋拉出来。只是呆呆地躺着,浑身脱力,继续被残留着体内的道具玩到新的高潮,舌头都吐出来,傻愣愣地流着口水。

  只是这样就被肏傻掉了。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心起来呢。

  那股轻飘飘的,像是轻盈甜美的糖果,又像是难以启齿的黑色控制欲的感觉又出现了。在你被他这样对待以后,在他掌控了你的身体和欲望以后。

  夏油杰眼底凝聚着什么阴沉沉的黑暗东西。

  你被拉开双腿,他的手指陷在你大腿根细腻的皮肉中,牢牢钳制住你,并不打算等下给你挣脱的机会。你全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傻乎乎地看着夏油杰对你温柔地笑了笑,男人的阴茎顶着你的前穴毫不留情地、强硬地插进去。

  “咕呜、等——”

  你猛地瞪大眼睛。

  那些跳蛋被挤得往更深处震动,体格纤细娇小的你很快被男人捅到脆弱的紧闭宫口,那些跳蛋在宫颈嗡嗡震动着,刺激每一寸肉壁,你的悲泣呜咽声听起来几乎像是痛苦的惨叫了,简直像疯了似的拼命推他抓着你的手臂,指甲划出一道又一道红印,眼泪不停往下流,剧烈地颤抖着想要逃离这一切。

  夏油杰只不过轻笑着松了下手掌,你就咳嗽着连滚带爬往前逃,阴茎被带着往后滑了半截,放猎物跑走又抓回来是捕食者的恶趣味。看着他人获得希望狂喜后又痛苦绝望是上位者傲慢冷血的余兴节目。夏油杰抓着逃到一半的你的腰往后按,你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阴茎直接捅到你的宫口,将一颗跳蛋撞到那里震动着,脆弱的宫口被不停刺激着。你用尽最后力气挣扎了下,彻底没了动静。身体软绵绵的,眼神涣散着,除了眼泪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就连光亮也失去了。

  脸颊压在床榻之上,颊肉被挤压着,表情空洞而茫然。只是不知所措流着眼泪。

  身体好像坏掉了似的,弄不清痛苦和快乐的界限,只能感受到夏油杰在插你。每一下都捅到最深处,由着自己的欲望乱来。

  你被肏得脑袋一片空白,身体颤抖,牙齿打颤,拼命喘息,好像变成只知道高潮和快感的傻子。一个处理男人性欲的乖巧玩偶。

  这简直不像是夏油杰。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你。甚至五条悟也没有过。只顾着自己的欲望,毫不在意你的感受。

  你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夏油杰在喊你的名字。你几乎有些害怕畏惧他的声音了。呜咽着瑟缩了下,眼里才凝聚了些许焦点。

  “嗯啊、呜——杰?”

  “嗯,抱歉……可以尿在你里面吗?”

  “什么?”你没有听清。

  夏油杰慢条斯理,温柔地重复了一遍。

  你脸色煞白。

  “不愿意吗?”他笑起来,“说着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根本不是这样啊。”

  “如果、如果杰真的很想的话。”你艰难地,吞吞吐吐地,一边说一边差点哆嗦着流出眼泪。

  他居高临下看着你。你努力在他的表情里寻找熟悉的影子,伸出手抚摸他的侧脸,因低烧而高热的掌心贴在他的脸庞,你感到凉爽。某种宛如夏夜晚风般清润的慰藉。

  如果是杰的意愿的话……是一直都保护着你,你非常喜欢的、总是很温柔地对你笑的夏油杰的要求的话。

  是他的话……没问题的,应该。

  “好、好的。”你颤抖地说。强迫自己不要逃走。

  杰是不会伤害你的。你想。尽管他今天已经在做这样的事了,可你依旧信任他。

  他只是、他只是……有些不开心罢了。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努力,夏油杰会好起来的。就像当初他接住你一样,你也可以把他从逐渐下沉的深渊中拉出的。

  你会好的,对吧?

  只要我照着你的话去做。你会好起来的。求你了,杰。好起来吧。

  你几乎是祈求地含泪看着他,既害怕又无助,除了哭泣和逼迫自己不要逃走以外什么也做不到,被迫承受接下来的一切。

  你感受到阴茎撑开内壁,摩擦过每一寸黏膜和软肉,一种迫切地、宛如要将你摧毁的恐怖欲望笼罩了你身体的每一个罅隙。他吻住你颤抖的嘴唇,吞噬你的呼吸和唾液,在你的身体里尿了出来。滚烫的水流激荡冲刷敏感娇嫩的穴肉,身体哆嗦起来,你的眼睛迅速渗出泪水——脑袋和身体都被玩坏掉了,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高潮了。

  他松开你之后,早就失去力气的你立刻软倒在了床榻之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睁大眼睛,喘着气咳嗽着,茫然地滚下一串眼泪。

  夏油杰看着你。他欣赏着你,欣赏着自己所造成的一切。

  还发着低烧的娇小少女脸蛋绯红,不正常的体温,嘴唇干裂。一副被男人玩得脏透了,奸淫得七荤八素要死不活的下贱模样,下身更是因为粗暴的性交而受伤,在浊白的精液中掺杂着血丝。甚至还被人尿了一肚子,小腹微微隆起,只要轻压一下,就会哭叫着流出男人的尿液和精液。

  你看上去是如此脆弱可怜,怯弱悲惨,精美昂贵的瓷器放在藏宝阁供人欣赏,小心把玩固然好。可一旦它被打碎,在痛心和可惜之后,浮上心头的是某种扭曲怪诞的满足感,那种黑色的、古怪的、荒谬的喜悦。

  你忽然咳嗽了几声,小声呢喃了什么。夏油杰仔细听了一下,猛地意识到,你在喊他的名字。

  就像受伤的小猫呼唤母亲,就像你被欺负时每次下意识寻求他的帮助。

  你在昏迷中,喊了他的名字。你在向他求助,因为你很痛苦,你很悲伤与难过,你委屈而惊惧难安。宛如受伤的小猫,你想要得到安慰,你想被他拥抱和亲吻。

  你想感受他对你的温柔爱意。你想要他。

  你想要夏油杰。保护也好,伤害也罢,你就是想要他。只要是“夏油杰”的话,无论多少次,你都会呼唤他的名字。

  夏油杰觉得难以理解。

  为什么你在直面了真实的“夏油杰”,明白他从前种种皆是伪装之后,还能这样坦率明朗地表达自己的依恋信任,露出那样全身心信赖的甜美表情呢?

  明明他自己都没有这个期望。

  几乎是在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夏油杰看着你颤抖呓语着,小猫似的可怜兮兮地摸索着,像是在找寻什么人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你看起来如此易碎而美丽的同时,也如此——

  奄奄一息。

  ……他会失去你。

  他会失去你——这个念头宛如闪电划过夜空,迅速划过脑海。

  男人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他、他感到……恐惧。失去你,失去一切的巨大恐惧,宛如大海巨浪,劈头盖脸朝毫无防备的他砸来。

  像是被什么推了一下,夏油杰意识猛地清明了一瞬,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匪夷所思地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骨节分明的手掌来回翻了几下,上面还有你小小的牙印。夏油杰看了看它们,又看了看你,不敢相信这是他造成的。

  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可怕的事?平时明明……连对你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

  而你艰难地咳嗽着,在意识昏昏沉沉中,虚弱地呢喃着他的名字:“杰、杰……”

  那股虚浮的、轻飘飘的愉悦感迅速褪去了。干干净净,就像它们从未来过一样。上一次他颤抖得如此厉害,是因为他第一次感受到这股情绪。

  而这一次,他在害怕。

  夏油杰在害怕。害怕他会因此失去你。

  他没法控制自己的颤抖与恐惧,手掌的颤抖传递到全身,他整个人都在难以遏制地发抖。悚惧而畏怯,剧烈地深呼吸。就连抬起脚靠近你的勇气都没有。高专最受欢迎的优等生、万众瞩目的最强之一、罕有的咒灵操使,年仅十七的男高中生终于发现——

  他惧怕你的眼泪。

  从前,你让他想到希望、梦想与未来。每一颗闪闪发光的记忆星辰都与你有关。

  现在,你让他想到恐惧、失去与绝望。每一个无法承受的可怕未来都与你相关。

  半梦半醒中,你忽然被什么人用力抱住了。力气如此之大,几乎要把你揉进怀里,又如此惊慌不安,比低烧中虚弱的你颤抖得还要厉害。

  整个人宛如被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和震恐笼罩。以至于几乎失去了理智。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人语无伦次地呢喃,害怕到了极点,“别离开我。”

  你感到脖颈落下温热的水珠。它们很快湿润了肌肤。他把你抱起来,不停低声絮语着,像是在安慰你,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黑甜的梦境迅速袭来,你摸索着揽住他的脖颈,虚弱地用嘴唇轻轻蹭了下他柔软的耳垂,飞快失去了意识。

  *

  即使是现役特级咒术师,出任务提交上来的报告说因为被诅咒污染,全村人除了两个小女孩幸免于难以外,全部牺牲这种事也匪夷所思。

  夏油杰被高层叫去调查了整整一个月,最后还是五条悟让家族施压,以及那两位名为美美子和菜菜子的女孩子口供,才确认了夏油杰无罪,得以重返高专。但需要度过长达半年的观察期,在此期间,他的每次出行和术式使用将被严格监管。

  回来的这天,夏油杰还穿着他被高层带走那天的染血制服,你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月他遭受了什么,只是抱着他号啕大哭。

  “杰——呜呜、杰……”

  “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最后还是他安慰了你,眉眼间温柔疲倦,他本就苦夏,更何况受了这遭罪,衣服挂在身上不显,抱住才发现瘦了许多,你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你是想让我更难受吗?”夏油杰叹了口气,温柔耐心拭去你脸颊泪水,“你是知道我看不得你掉眼泪的。”

  你抽抽涕涕忍住眼泪,哭到打嗝,像走丢过一次的小孩子那样拉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跟着他回到宿舍,眼睛一直后怕地望着他不敢挪开。

  脱下来换洗的衣服上少了颗纽扣,你抱着衣服问夏油杰。他想了一下,笑着回答你:“兴许是弄丢了吧。”

  窗外昭昭烈日,声音和缓轻柔,他的笑容在过盛的阳光下宛如过曝相片,模糊不清,辨不出真意。

  可他到底回来了,你脸上带着未干的泪,又呆呆地抹着眼泪笑起来,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了。只要你在他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巴别塔的废墟始终存在,通天的高塔止于猜忌与动乱,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的秘密与隐衷。人间四处是高塔残骸,但爱是联系一切的桥梁。

  你让爱变得如此珍贵而易碎,让恨变得如此恐怖让人畏惧。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夏油杰不想再让你流泪。

  他到底回了头。

  只是忘记回家的路,你得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带他回家。这将花费很长很长时间,很累很辛苦,甚至受伤,失败。

  可你们还有无限的未来,无限个可以试错的明日。

  纵使语言不通,混乱依旧存在,有许多事夏油杰将一辈子瞒着你,因为他是如此深切地了解你,身为咒术师,你的立场坚定而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无论你有多么深爱那个人。你不会允许他站在光与暗暧昧的交界线。夏油杰为这样的你着迷,可这意味着他会彻底失去你……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但即使如此,只要他还握着你的手,巴别塔就终有一日将重塑,他抱着你,仰头望高耸塔尖直冲云霄,通往蔚蓝天际。

  爱情的阴翳里藏有欺瞒、愚弄、诓骗,藏有每个能被定义为负面,与爱相悖的黑泥,藏有这一生你不会知道的所有阴暗秘密,可那仍旧是爱。是十七岁的少年所能给予你最深的温柔。

  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爱情的黑夜有中午的阳光。*

  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夏天,那一瞬间夏油杰想起爱。想起你的眼泪。

  *《第十二夜》

  惯例的下集预告→后篇:成人组最强夹心饼干《永无乡》

  是个我流烂俗狗血的冷酷成人童话。解决一下故事最开始遗留下来的问题。她逃他们追的强制爱文学谁爽了,意思是我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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