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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2 / 2)


  偏偏那些人非要他作诗,他笑着只好“谦虚”道:“你们先,你们先……”

  众人佩服:“三郎君好品格啊!不争不抢!”

  他差点没喷出口中的菊花酒,于是众人开始作诗,一个作得比一个好,姬昭心中默默哭泣,老祖宗留给他记忆,为什么不也留给他作诗的本领呢?

  或是留给他几首还未发表的诗也行啊……

  白鹿书院里,全是才子,他的便宜大哥姬重锦也在,就坐在他的右侧,方才也作了首诗,瞧大家那拜服的模样,显然是作得极好。

  还有什么郑王府的五公子也在,坐在他的左侧。

  姬昭心中觉得“郑王”有点耳熟,似乎书中看到过,只是他看得不仔细,记得不甚清楚,总之应该不是什么极要紧人物。

  这位五公子倒是和气,笑着和他打招呼,还开玩笑叫他“姐夫”。

  轮了几个人后,轮到五公子宗谚了,人家作的诗也极妙。

  宗谚作完诗,便看向他,笑道:“姐夫,该你啦!”

  姬昭哭着笑,本想背首现代人写的律诗,却又死活想不起来,最后他用了最土的一招,他晃晃悠悠地装醉站起身,说要先去如个厕。

  大家自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姬三郎君会装醉,非常担忧地催他赶紧去,小心掉进河里,姬重锦还叫人去给他拿些解酒的茶来。

  姬昭为了演得更像一些,还险些倒下,真的要栽进河里了,殷鸣与尘星刚要冲上来,姬重锦也急急要起身扶他,身边已经有只手扶住他。

  姬昭“醉眼朦胧”地看过去,是个侍卫,应该是宗谚带来的。长得倒是清俊温润,朝他笑了笑,轻声道:“驸马小心些。”

  “多谢。”姬昭又“迷迷糊糊”地道谢,趁机把手抽回来,递给殷鸣与尘星,赶紧先往茅房去了。

  到了茅房,姬昭立马清醒,急道:“赶紧走!赶紧走!”

  “郎,郎君,您没醉……”殷鸣有些愣。

  姬昭着急:“有什么法子,赶紧离开这里?”

  “郎君不想与他们作诗?”尘星也发愣,他们郎君不是最爱作诗了?原先在扬州,常与好友曲水流觞,留下的诗作至今还挂在庭芳阁的墙上。

  姬昭不欲多解释,只问怎么才能赶紧避开那些人走了。

  殷鸣想了想,指了东边:“似乎那儿有道偏门!郎君从那里走吧。”

  “好好好。”姬昭眼睛一亮,又吩咐,“你们稍后再去,就说我身子不适,先走了,我到偏门外等你们过来。”

  “好。”

  姬昭也不要他们跟着,自己赶紧往殷鸣指的方向跑了。

  殷鸣与尘星目送他离开,两人对视片刻,殷鸣沉重道:“驸马,不好当啊,唉。”

  尘星也想明白了,他们郎君是不想引人注目才故意如此吧?否则,一个驸马这样展露才能,谁知道宫里会怎么想?

  他们俩伤心地叹着气,等了片刻,才往前头去。

  被误解得非常深刻的姬昭跑到偏门处,发现那道门关得好好的。

  他也顾不上了,他上辈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会儿便觉得自己有些多动。看着墙边的树啊,太湖石啊,他就想爬一爬。他也的确爬了,谁料墙不太好爬,他艰辛爬了好一会儿,双手才够到墙头。

  那一刻,他非常佩服殷莺娘亲,一个小娘子,是怎么爬上去赏花,还能顺便看个美男子的?

  姬昭努力了很久,小脑袋瓜终于挂在墙头上,他吐出一口气,脸上绽放出喜悦笑容,甚至往墙下看了眼,只可惜此处没有美男子啊。

  随后——

  随后他就被一群护卫给凶了……

  他生怕被人发现,又要被捉回去作诗,抱着墙头,商量着再道:“大哥,小点声啊!!”

  “谁是你大哥!”那几人高高壮壮,一脸凶神恶煞,直接走到墙头下,“下来!”

  姬昭撇了嘴巴,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他努力地放低声音,与他们打着商量,那些人不听,眼看着有位大哥都要□□上来抓他了,姬昭抓紧墙头,大喊一声:“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侍卫大哥们的动作顿了顿。

  宗祯听到这话,眼睛往墙壁的方向看去,不由伸出手,轻轻掀开窗帘,看到粉墙上的那张脸,宗祯的双眼微眯。

  姬昭不笑了,非常严肃地说道:“我是郑王府五公子的好友,你们若是敢拦我,回头我便告诉五公子去!”

  宗祯的下巴微微扬起,双眼眯得更见威慑。

  姬昭莫名察觉到几丝凉意,瞄了瞄,瞄到远处的马车。

  姬昭本想说自己是驸马来着,可这也太丢脸了……他见这几个护卫果然不动了,他才又收回视线,小声道:“大哥,放我走吧,大家都好啊,是不?”

  “哼。”宗祯放下帘子,心道没出息。

  侍卫大哥们回过神,也并不把郑王府五公子当回事,那人还要上去抓姬昭,姬昭吓道:“我要摔着了!真的!我要掉下去了!啊!!”

  喊得宗祯脑门疼,他皱眉,敲敲马车车壁,有人进来,他吩咐道:“赶紧放他滚。”

  声音里全是不悦,那人点头,去传达消息,侍卫大哥们这才放过姬昭。

  姬昭“嘿嘿”笑了声,道谢:“多谢几位大哥!”

  宗祯继续冷笑,却又听到一声尖叫,“啊啊啊!!!”,宗祯再度掀开窗帘,姬昭翻过来时,脚下一滑,整个人眼看就要往地上坠,他的几位侍卫伸手,接住他,姬昭的脚还是崴着了。他吓得不轻,喘着气,又说了几句“谢谢”。

  宗祯方才也是跟着吸了口气,眼见他没掉地上,才吐出气,却又更猛烈地咳嗽起来。

  听到身后车里殿下咳成那样,侍卫们害怕这人扰了殿下兴致,立马催道:“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姬昭脚疼,虚弱地扶着墙壁,无奈道:“我等我的人来,很快。”

  侍卫们等不得了,解开身边系在马枊上的马,抓起姬昭就往马上放:“赶紧走!”

  姬昭虽爬墙爬得发髻有些乱了,衣裳上也沾了树叶与灰尘,可那做派与打扮一看就是大家子弟,哪个大家子弟不会骑马?

  偏偏姬昭真不会骑马,他的脚还崴着,被抓到一匹陌生的马上。

  他不痛快,马更不痛快,他脚下还没有踩稳,手也没抓稳,那匹马忽然往前冲去。

  姬昭吓得凌乱尖叫:“啊啊啊啊啊啊——”他看着几十步之外的马车,大喊,“救,救命救命!!让开啊!你让开啊!啊啊啊啊啊!!”

  侍卫们傻眼片刻,赶紧飞扑上前,马车旁跟车的两人也赶紧跳上马车,想把马车赶走。

  却是晚了。

  姬昭趴在马上,手胡乱抓着,也不知揪到马哪里的毛,马痛得高声嘶鸣,越发不好控制,甚至已经冲到近前,那些人全部挡到马车前,却不妨碍疯马直接越过,踩上马车的车辕,一脚将车夫踹翻,太子的车驾看似普通,当然不可能真正的普通,材质都是极硬的,马踩上去后,反被马车一撞,疯马再往前撞。

  姬昭已经眼冒金星,摇摇欲坠,身后的侍卫冲来,要去拉上那匹马,马却越挫越勇,孤注一掷扑上马车,马车“砰”的几声——终于翻了。

  “啊!!!”姬昭则是被疯马狠狠甩下来,他撞到坚硬的马车车壁,又弹出去,痛得眼睛里冒出来眼泪花。

  马跑了,跑出小巷,大部分侍卫们跟着跑了,少部分留下来,谁也不敢动,空气忽然寂静。

  姬昭痛得委屈巴巴地掉着眼泪花,却又察觉到不对,一条腿撞得有些疼,一条腿怎么踩着软绵绵?

  “咳咳咳咳咳咳——”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姬昭赶紧回头看去,他吓呆了,他坐在一个人身上呢!脚就踩着人家的心口!

  那人咳得跟要没命了似的,他赶紧转身想从那人身上下去,无奈腿脚都疼,他这么一动,身子一歪,直接往前又是一扑,扑到那人怀里,嘴巴就贴在人家耳朵上。

  “咳咳咳咳咳咳!!!”

  姬昭愧疚地直起身子,坐在那人的腰上,双腿大开,茫然地看着面前咳嗽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再看看,哎哟,是位美男子嘛,咳成这副鬼德行都这么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