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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 2)


  她这些天里闲着的时候,不光是迅速熟悉了附近几条街的环境,交了好些朋友,还跟着左邻右坊学了好些窍门。

  怎么做葡萄酒,如何揉面弄意大利面,以及怎么烹饪这个时代的东西。

  毕竟如果给达芬奇端两个汉堡,她有点担心自己被当作魔女给推出去烧死。

  听说,米兰和威尼斯那边都发生了好几次瘟疫,外头一直也不太平,好些难民都想来佛罗伦萨谋生。

  自己现在拿的这笔工钱,已经是城里相当不错的水平了,一定要更敬业才行。

  万一将来被谁抢了活儿,又遇到些麻烦,搞不好会跟芳汀一样在这种可怕的旧时代被逼去做娼妓的。

  海蒂揉了揉太阳穴,把某些奇怪的念头收起来,专心给牛肉揉上香料和苹果酒。

  米,海枣,石榴,柑橘,还有糖。

  各种杂料混合在一起,再配上些玫瑰露,煮成厚重的酱汁。

  她还是在炖牛肉的时候悄悄加了一点蒜汁,用来祛除膻腥味。

  听索菲亚婶婶说,这种做法是从阿拉伯那边传来的,叫撒拉逊烹饪法。

  自十字军东征之后,好些东方的秘法被传了过来,炼金术也跟着变成了时髦的东西。

  ——闻起来还怪不错的。

  达芬奇并没有去画画。

  他找了个小玻璃瓶,把收集到的牛胆汁全都倒了进去。

  一些旧颜料刚才也用蛋液简单的处理过了。

  牛胆汁加进去……会怎么样?

  香浓的肉汤味从厨房那边飘了过来,让他忍不住嗅了嗅。

  好香啊。

  嗯……基思勒小姐做饭的手艺越来越不错了。

  要不先去尝一碗?

  某位拖延症资深患者思考了良久,一扭头发现那碗蛋彩都快凝固了。

  等等!

  达芬奇匆匆拧开玻璃盖,倒了几滴牛胆汁进去,试探性地搅了几下。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牛胆汁一滴入那颜料里,两坨截然不同的颜料就如同水滴汇合般融在了一起。

  不光是流体的状态改变了,连颜色都能在搅动中极轻易的混合。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做到的?

  颜料层的形状发生了改变,抹到纸张和画板上的效果也有微妙的变化。

  他颇有些惊讶的呆了几秒,忽然在桌边拿了几个银币就跑了出去。

  “达芬奇先生——您不吃午饭了吗?”海蒂正端着热汤出来,就瞅见他冲了出去。

  “等会回来!”

  真是上帝保佑。

  海蒂刚才还在想怎么偷偷匀几勺汤到自己房里,见他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赶紧找了个小碗弄了半碗汤,又拿干净的布蒙好了,想法子藏在了床底下的角落里。

  应该要放凉成冻,弄成薄薄的一层才行。

  她仿佛拧着海绵般回忆着报纸里的照片,想着那些生物学家到底是怎么做的。

  一个玻璃皿里,有一层果冻般的东西铺在上面。

  然后报纸的照片上,还清晰地登载了那个表层上有好些霉斑一样的东西。

  所以是浮在表面上的。

  可是牛肉汤……似乎并不能成冻啊。

  达芬奇直接跑去了肉店,不光又买了好些牛胆,还花了几枚银币买了牛血、舌头上刮下来的唾液、牛尿,乱七八糟的东西搜集了一通,旁边的老妇人都看得一脸同情,以为他家是不是有人得了疟疾。

  他其实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却仍然沉浸在发现新事物的惊喜里,冲回去又开始调颜料,把各种奇奇怪怪的液体都加了进去。

  海蒂端着碗慢悠悠地喝着汤,琢磨着这位先生到底在折腾什么。

  “您不……分离变量吗?”

  “什么?”达芬奇愣了一下,没有听懂她说的那个词汇。

  变量在拉丁文里怎么表达来着?

  海蒂揉了揉眉心,用更浅显的法子来解释具体怎么个意思。

  老是这么交流可不行,简直想找个翻译了。

  “先生,要不,我教您些我从邻居那偷听到的炼金术,您教我些意大利语,怎么样?”

  达芬奇颇为配合的点了点头,意外的好说话:“给你涨点工钱,怎么样?”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