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45)(2 / 2)

  好吧,那我跟她讲一声。

  时引忍着胃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的手按在自己空无一物的肚子上,蜷曲着身子,进入睡眠之前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昨天晚上,时引有无数次想打开电脑的念头,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被窝里更舒服一点。

  其实他只是没有勇气去看喻惟江会怎样回应他们之间的丑闻,也不想再看那些网友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

  小引,小引。

  时引在睡梦中听到了他妈的呼唤,他妈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

  睡着了吗?

  时引含糊地嗯了一声,但是他妈好像没有听见。他听到他妈敲了好几下门,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小喻来了。

  时引彻底清醒了,此时,时母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了。

  时引下床走到门口,顿了一会,然后打开了门锁。他低下头,看到地上放着托盘,托盘里摆着牛奶、薏米粥和一些开胃的小菜。时引端起托盘放进了屋里,不小心碰到了装牛奶的杯子,杯壁还是烫的。

  楼下传来听不真切的谈话声,时引站在二楼的过道里,扶着栏杆往楼底下看。

  喻惟江就坐在客厅里,与时引的父亲面对面,正在交谈着什么。

  从时父凝重的神情可以判断出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喻惟江穿了一件灰蓝色的衬衫,衣着得体,坐姿端正,他平视着时父的眼睛,目光很专注。

  时引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他只看到他爸全程紧皱眉头,有一个瞬间陡然睁大了眼睛,神情变得激动,厉声对喻惟江说了些什么,里面夹杂着不可能疯了的字眼。

  他看到他爸用那种难以置信又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喻惟江,后来就是喻惟江一直在说话了,直到喻惟江起身,向他爸微微欠了欠身子,然后开门走出了他家。

  临走前,喻惟江忽然转头往二楼看了一眼,时引不知何故,很快转过身去,在原地发愣片刻,然后魂不守舍地走进了房间。

  时引在床上坐了下来,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垂首凝视着自己的双脚。

  几分钟后,时引好像听到了他爸的脚步声,沉重稳健,一步步逼近。

  时父走进房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早餐,皱了皱眉:你几岁了,还跟你妈玩绝食那一套。

  我没有。时引的嗓音很哑,喉咙仿佛堵塞住,声音是十分费劲地挤出来的。

  时父走到他面前,抚了抚他凌乱的头发,然后伸出手,把没收的手机还给他。

  时引看了眼手机,抬起头看着他。

  喻惟江有话跟你说。

  时引动作迟缓地接过了手机,盯着手机屏幕迟迟未动,胃疼的感觉好像更强烈了。时父已经走出了房间,不知道是不是想给他留点私人空间解决一些私事。

  时引把手机开机,嗓子有些干涩,他咳嗽了一声,犹豫了很久都没有拨通喻惟江的号码,直到喻惟江自己打了过来。

  时引按了接通,手机放到耳边,但没有说话。

  喂?

  时引嗯了一声,握紧了手机。

  时引。喻惟江的声音比往日更低沉,时引心想他是不是也一夜未眠,他又想喻惟江是不是跟他爸做了什么约定,一些可能会让他发怒的约定。

  还好吗,是不是吓坏了。喻惟江问他,我没想到会这样,是有点仓促。

  时引缄默不语,咬紧了嘴唇。

  时引,我们公开,可以吗?

  时引的脚踩在地毯上,脚跟倏地抬了一下,脚尖踩住地毯往前一滑,平坦的地毯耸了起来。

  我已经征得你父亲的同意了。

  喻惟江使用了父亲这个字眼,让这场对话变得有些郑重。

  可以吗?喻惟江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

  时引的大脑已经停止运作,他本能地嗯了一声:可以。

  喻惟江也嗯了一声。

  时引的脚跟重新落回了地上,整只脚轻轻地踩住了柔软的地毯。

  他的眼睛有些酸涩,心脏因为一早晨的大起大落大有坏死的迹象,直到喻惟江带着那种埋怨的语气说时引的父亲暂时不愿他与时引见面,时引才扯开嘴角笑了一声,眼角闪出了一点泪花。

  第67章

  时引坐到床头,拿起托盘里的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灌进肚子里,稍稍缓解了胃疼。时引舔了舔嘴唇上方的奶渍,问喻惟江:你跟我爸爸说了什么?他怎么会答应的?

  时引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总觉得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梦里的幻影,等他醒了,等待他的还是令人糟心的现实。

  也没说什么。喻惟江说,你爸爸很爱你。

  那张照片里时引的脸太清楚了,跟一个男性亲吻也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喻惟江对外回应什么,时引都只能背负莫须有的骂名,既然都要承受舆论的压力,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公开时引跟喻惟江的关系。

  两个男性正当恋爱,这没有违背任何伦理道德。

  喻惟江跟时引的父亲讲明了整件事的轻重利弊,为了将对时引的伤害降到最低,时引的父亲只能接受喻惟江的提议。

  而且时父似乎没想到喻惟江会选择对自己最不利的解决方式,游移不定之余又有怀疑,直到喻惟江提出他有跟时引结婚的意向。

  结婚?时引呛了一下。

  我们可以去国外领证。

  时引放下杯子,有点懵。

  喻惟江走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即使他跟时引的关系曝光得这么突然,他还是能有条不紊地应对一切。

  这样真的好吗?时引摸了摸杯子,自我怀疑地问。

  喻惟江的语气很坚定:时引,这是最佳选择。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你不想公开,我可以尊重你的意见。

  喻惟江擅长用那种不留余地的话刺激时引,时引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时引也知道喻惟江因为自己的犹豫有些不高兴。

  我想公开的,时引说,你别生气。

  时引从来就不是个低调的人,也不愿意做只能默默站在喻惟江身后的怨男,日复一日地忍受其他人对喻惟江的臆想,除了自怨自艾什么也做不了。

  他没有那么豁达的心胸,所以昨天晚上才会因为害怕喻惟江的回应而彻夜难眠。

  时引其实很怕喻惟江会公开撇清他们的关系,就算只是为了暂时应付群众,他也会觉得难受。

  如果不是担心影响喻惟江的星途,时引会在跟喻惟江确认关系的那一天,就立刻昭告全世界:他谈了个男朋友,叫喻惟江。

  现在他也不想撒谎。

  我真的很想公开。时引很诚实地说,喻惟江,我特别喜欢你,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

  喻惟江嗯了一声,无声地笑了笑。

  这一瞬间,他觉得时引变回了从前的样子,时引在他跟交往之后失去的某些东西,好像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