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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珍馐馆第15节(2 / 2)


  喜温正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抓扣着石壁上凸起能借力的一些地方,听到动静有些担心释月,正想着回头,就听她道:“顾好自己。”

  错一步小命休矣!喜温手指冒汗,抓哪哪滑溜,不远处有锣鼓马蹄声响起,她一分神,差点歪栽下去,哑着嗓子对释月说了句‘小心’,连忙屏气凝神继续走。

  好不容易挨过了这关,喜温赶紧回身去牵释月。

  她还有心思转头瞧底下围场里的热闹,闲闲递了手过去,触之干燥微凉,轻轻越过那三尺长的断路缺口时,淡定得像是跳过一条水流平静的小溪。

  喜温手心全是汗,一把接住释月,搂得很紧,生怕她出什么岔子,她是真喜欢这个漂亮的阿妹。

  接下来的路虽不是什么平坦大道,但总算不至于要人性命。

  喜温爬上那个坡一望,心就凉了半截,黄黄绿绿稀薄的草皮,不见半粒红籽。

  隔了这样远,围场里的动静还是传过来了,释月瞧见林中人正在围猎一只熊,这熊囤了一身的好秋膘,油光水滑的,也力大机敏,可架不住今就是专门对付它来了,驱、逐、围、堵、射、杀,几轮下来,这熊已是狂躁虚弱,力不能支了。

  释月收回视线,扫了眼这块坡地,很显然,满地精华灵气都叫一处地给吸了。

  她瞧着一脸颓然的喜温,朝一株不怎么起眼的小草一扬下巴,道:“那不是参吗?怎么不刨?”

  喜温揉了揉眼睛,匍匐过去一看,以为释月是逗她呢,可再仔仔细细的辨一辨,果然是株人参!她赶紧冲释月挥挥手,可不敢称呼它人参了,只怕它跑了!

  这人参只是没结籽,叶杆看起来都光秃秃的,十分萎靡,才叫她走了眼了!

  喜温赶紧用扒拉开人参周围的土和杂草,用红绳小心翼翼的系住人参叶子,用鹿骨做的钎子慢慢顺着根须往下清理土。

  人参的根系纤细繁杂又纠葛,可一旦断了,整株参的品相都会受到影响,所以一株人参挖几个时辰不奇怪。

  喜温越是往下挖越是欣喜,别看这参冒出来的叶杆干瘪,底下的根白胖肥硕,真是好!她愈发不敢操之过急了,仔细的用鹿骨钎子剔着根须。

  围场里,熊已是囊中之物。

  “骑着红鞍黑马那人可是皇族?”释月忽然问。

  喜温顾不得抬头看,只问:“听说有位王爷来,我倒没见过的,营帐那边好多兵驻守,不许外人去。怎么了?”

  “他们生剁下熊掌,用和好的泥封糊,正就地挖坑炙烤呢。”释月道。

  很快,有股糊味同熊濒死的悲喘声一起飘来,在风中稀释了还有很鲜明的焦臭。

  “生剁?”喜温声高了几分,面露不忍,又压低了声音,道:“那应该就是了。部落里就算是猎到熊了,熊掌也都是几个勇士和族长才能吃呢。秋猎时的熊都是贡鲜,众目睽睽之下谁敢扣下来吃,就是给那位王爷的吧。可先给一个痛快再剁就不成吗?就差了这么会子功夫?”

  秋日爽朗,红枫白桦,坡上日头明媚,参味渐渐漂浮出来,挺好闻的。

  如果没有不远处那些毫无道理的孽杀,这该是个多好的日子。

  释月没忍住摸了摸喜温栗色的头发,道:“熊罴一源,你不恨吗?”

  喜温正挖到一根极纤细的根须处,闻言动作一顿,干脆弃了钎子用指腹去挖。

  “恨啊,若是杀了我阿姐的那只罴,我必将它抽皮扒骨,可这只熊与我们又无仇怨,反而是我们要吃熊掌,要熬熊油,穿熊皮的呀。”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可爱们的霸王票和营养液噢,

  旋转鞠躬。

  第18章 马奶酒

  ◎煮酒的大锅里搁了一只桦皮桶,马奶酒正沸,十分甘甜绵柔的香气自由自在的在这山林草场里荡漾着,喜温都忍不住多嗅闻两口。◎

  围猎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收获颇丰,头一批的贡鲜这会子已经到硕河府了,但这帮子来官还是不知足,也许是战事烦扰,要多些鲜货补品滋润一下。

  释月瞧着那熊掌已经炙烤熟了,敲泥时皮毛也随之脱落,露出里头的红丝白肉,一看就让人觉得膻腥味很重。

  红鞍上的人吃了一口,大笑着赞其味美,然后就传下去让陪猎的人一起吃了。

  其实除了飞禽鱼虾之外,就连獐鹿都得嫩幼才好吃,野猪就更别提了,稍微大一些,肉如木柴,骚臭难当,吃个什么劲儿呢,而且就这么一糊泥巴,一烤,蘸点盐卤,释月是不信这熊掌能好吃到哪去。

  “那穆雀把罴的事情同大官说了。”喜温也是刨累了,动了动脖子,道:“他们还盼着能把罴诱出来,捉了它,也做个什么伏诛的妖兽怪物献给朝廷呢。”

  她叹了口气,道:“我太没用了,这样也好,虽不是我亲手杀的,但总归是替阿姐报仇了。”

  “报仇本就不易,山脉连亘,眼下都不知那只罴在何处,你……

  释月的话戛然而止,喜温不解的望过去,就见她看着林子西面正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日头西斜,那片林子上空铺满晚霞,群鸟倏忽飞出,四散在浓郁的云彩里。

  喜温连忙收回视线,专心对付人参,终于赶在日头落山前把人参完完整整的起出来了。

  她用苔藓皮仔细将人参包好,道:“阿月,我们走吧。”

  释月还在想那林中的异动,被喜温攥住了腕子,扯回去了。

  方稷玄倒是收获颇丰,两大篓的榛子和核桃,他把榛子篓给释月背上时,听她侧首问了句,“方才可觉察到那股妖邪之气了?”

  方稷玄把释月的头发从绿藤背篓底下抽出来,让乌蒙蒙的发披在了青皮榛子上。

  “嗯。”方稷玄皱起眉,那种暴虐愤怒的气息非常强烈,但渐渐就感觉不到了,不知道是平复了,还是消失了。

  下山时喜温要打头,让释月在中间,方稷玄殿后。虽说下山比山上快,但毕竟是山路,天黑之前肯定是走不出去的。

  喜温警惕了一路,可这一路出奇的安生,只有夜枭偶尔叫上一两声,还有青皮榛子在篓子里随着释月轻盈的步伐而互相蹭擦着,发出沙沙声。

  这声音令喜温更懈怠了,似乎只要有释月和方稷玄在,那就万事无忧。